“雲澈小姑娘,我們走吧。”
蕭將軍走上前來拍了拍我的肩,他的眼裡帶着鼓勵和讚許的神色,笑得十分好看。
我點點頭,安靜地跟在了他們後面。
蕭承也在前面,路過我時還朝我微微點頭,是在和我行禮嗎?
他的身上是淡淡的白檀香,很輕盈,似乎就在周遭跳動着,久久散不去。
前半部分的山路並不難走,路比較平坦開闊,一路還開了不少花兒,就是樹林有些少,太陽火辣辣地曬着有些炎熱難堪。汗珠不停地滾落,衣衫也都被沾溼了,衣裳緊貼着皮膚,紗太過於單薄,我有些難堪。
不過也不會有人注意到罷。
樹木終於開始多了起來,陰陰涼涼的,路也開始陡了起來,不太好走。現下我便又開始尋水源,出來並未帶壺子,此時口渴便無處解決了。
蕭家不愧是將軍世家,出門都帶着精緻的水袋,皮面繡花的壺袋,又好看又實用。我盯着蕭承手裡的壺袋,娘曾給我講過“望梅止渴”的故事,我一直看着蕭承的水袋,是不是也能好受點。
這應該是一個道理罷。
今日走的路着實有些多了,這路也並非我想象中那般好走,腿有些許發軟。盯着盯着蕭承的水袋,卻未注意到腳下。
於是極其不幸地摔了個正着。
手掌火辣辣地疼,我極力坐了起來,看了看前方。
蕭將軍與蕭夫人帶着蕭澤已經走遠了,只剩下蕭承和他身邊的小侍衛。
他正居高臨下地看着我,並未轉身離開。
“還好嗎?”
蕭承正在關心我,我有些欣喜,本以爲他是極其不願搭理別人的小公子。
“還好,不過,蕭小公子能將匕首借給我嗎?”
“你要幹甚?”
我指了指自己的衣裙,然後看着他答道:“包紮。”
我正思忖着自己是不是有些冒失了,他卻徑直走了下來,蹲在了我的身側。
蕭承拿出了匕首,我正準備接過,他卻直接將匕首拔出了鞘,將自己的淡青色衣袍外的紗掀開,扯出了潔白的內襯。
他極其利索地割下兩條白布,取出了腰間的水袋。蕭承沾溼了一條白布,拉過我的手,將我手上的泥渣和滲出的血跡都小心翼翼地拭掉。他又拿起另一條白布,緩緩纏在我的手掌上,動作是我意想不到的輕柔。
我愣愣地瞧着他,只有孃親和絳春會對我這般好。
蕭承真心善。
“這樣便會好一些了,雲澈姑娘。”
“多謝蕭小公子,只是壞了你的衣裳。”
他割了自己的衣裳,蕭家的衣裳都是些上好的料子。
“無妨,一件內襯罷了。”
“多謝!”
我衝他笑笑,似乎笑得有些許誇張,他一直盯着我,還染上了一絲笑意。定是我笑得過於張狂,將他也逗樂了。
但我真的歡喜極了。
“叫我蕭承就好。”
他笑着。
林中還是有些許燥熱,我的雙脣乾得有些難受,不自主地抿了抿脣讓自己好受點。
“從前來時,記得不遠處就有一處清泉了,繼續前行罷。”
他洞悉了我的想法,蕭承聰慧過人真是名不虛傳。我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塵土,提起裙子擡頭依舊衝他笑笑。日光透過樹的縫隙直直灑落,與蕭承擦肩而過,貼在我的臉頰上。這溫度着實滾燙極了,臉頰都熱辣辣的。
而此時,他的脖頸與我的臉頰浸泡在同一束日光中,想來,蕭承也能感受到這日光的火熱與滾燙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