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金烏府,帶頭的銀吾位,喚做曾紀常。
身上的銀袍,代表着銀吾位的身份,袖口打着些許補丁,看來是縫縫補補又一年。
臉頰瘦削,面色古板,貌似並不好相處。
衣冠整齊,一股老幹部作風撲面而來。
“本銀衛曾紀常!以後就是我帶你!”
曾紀常聲音洪亮,看向周懷安的眼神有着一絲不滿,“無論你是何人,考覈不過,都不能加入執金吾!”
曾哥?春哥?信你們兩個能得永生?
你以爲小爺稀罕什麼執金吾,聽起來跟東廠一樣!
還不是五十兩銀子太誘人,讓小爺爲之折腰!
“曾哥……”
“嗯!”
周懷安見曾紀常沒有反感這稱呼,才詢問道:“你所說的執金吾考覈,都考些什麼?”
曾紀常見周懷安沒有擺世子架子,爲人儒雅隨和,也坦誠告知。
“執金吾表面上看,是護衛陛下的儀仗隊!實則擔監察百官的重任!”
好傢伙,果然是東廠和錦衣衛!
周懷安雙眼放光,已經幻想着身穿飛魚服,手執繡春刀,再去教坊司找一個名爲周妙彤的女子!
“第一關,考驗你的實力,不過你纔到煉體鏡,曹公不會爲難。”
曾紀常淡然說道:“至於第二關,則是考驗臨機應變的能力,聽說你破獲貢銀案,還自己清白,應該難不倒你!”
作爲一個合格的捧哏,周懷安見曾哥停頓,當即問道:“那第三關呢?”
曾紀常搖頭不語,“這一關,還是你親自領教吧!咱們走,只要能過兩關,便能加入執金吾!”
周懷安本來心中還排斥執金吾,畢竟東廠的名聲多臭!
周某豈是那種趨炎附勢,依靠廠公威嚴欺男霸女之人?
可轉念一想,執金吾更像是錦衣衛,不僅監察百官,還是皇弟老兒的儀仗隊。
最主要的是,能去教坊司女票!
“唉!每次去教坊司,都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第一次貢銀案,差點把小命丟了!王府大宅被皇帝老兒收回,可憐寄宿王叔家!”
“第二次遇到姓徐的欺男霸女,又差點把小命玩完!這次可好,不僅丟了每個月的奉銀,我還要給皇帝當打工仔!”
周懷安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曾紀常以爲對方擔心考覈,寬慰道:“不必緊張,順其自然便是!”
“多謝曾哥。”
送周懷安到第一關門口,剩下的就要靠他自己了。
曾紀常點了點頭,直接選擇離開,一身銀袍甚是騷包。
第一道木門上,刻着一頭下山猛虎,考驗執金吾的實力。
周懷安坦然推開門,裡面一名肌肉虯結的壯漢,已經等候多時。
“嗯?煉體武徒?執金吾的標準真是越來越低了!”
壯漢摸了摸禿亮的光頭,勾了勾手指,“來吧!本官負責考覈你!念你實力太低,能接我三拳,就算過關!”
才三拳?隔壁老楊現在都揍我五拳了!
周懷安趕緊收回這種奇怪的念頭,我竟然會覺得被人打得少,好像吃虧了?
不行,抖M思想不能有!
“不過麼,你只能得到丁級評價!”
甲乙丙丁?那不就是吊車尾?
周懷安疑惑道:“敢問大人,其他評價給如何獲取?”
禿頭壯漢很是好奇,你一個煉體武徒能過關,都要感謝老子手下留情,還問東問西?
“接我五拳,便是丙!十拳便是乙!二十拳便是甲!再往上便是上甲!老子鎮守第一關這麼多年,還沒見到幾個甲等評價的人!”
壯漢有些不耐煩,平日裡來的傢伙,一個個見了他,恨不得抓緊考覈,早捱揍早託生。
唯有此人,實力不咋地,卻問東問西,惹人生厭。
“這個資質評價,有什麼好處?還請大人告知。”
周懷安見剛纔那句“大人”正中壯漢下懷,當即又叫了一聲。
能白嫖情報的機會,自然不能浪費!
“哼!問東問西,懶驢拉磨屎尿多!”
壯漢笑罵一句,心想若不是你那兩句大人叫得好,老子纔不搭理你!
“資質越高,得到的資源就越好!廟堂和江湖爲何不同,就是因爲咱們背後有朝廷!有曹公!”
“你從武徒晉級爲武者,在江湖飄上五年,還不如金吾衛一句提點!”
周懷安懂了,這特麼就是高貴聯盟和粗鄙部落的區別!
在執金吾,只要你資質高,資源管夠!
反觀人在江湖飄,除非是氣運之子,歐皇體質,沒有點奇遇,成就十分有限!
“懂了?”
“多謝大人告知!”
“那就別廢話,吃我第一拳!”
壯漢拳如疾風,直接轟在周懷安腹部,他早就對這問題頗多的小子不耐煩!
“呵呵,這一拳只是開胃菜!不少人都被我打得吐苦水呢!”
壯漢收拳,笑道:“若是堅持不下去,便趁早認輸!”
周懷安被對方的速度,打了個措手不及,感覺這禿頭壯漢,至少有六品的實力!
從氣息上來說,比冰冰要弱得多!
“還能勉強堅持!請大人賜拳!”
“好小子!我勸你彆強撐着!第一關考覈,老子的拳只會越來越強!”
話音剛落,又是一拳,直擊周懷安胸膛!
這一拳勢如奔馬,若是普通人,恐怕會被打的胸骨盡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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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對於每日被隔壁老楊淬體的周懷安來講,不過是灑灑水啦!
“還能頂得住?只需要接老子最後一拳,你便能過關了!”
禿頭壯漢有些納悶,自己的鐵拳砸在那小子身上,反而覺得虎口發麻!
“大人,別客氣,多打幾拳!”
周懷安躬身行禮,言辭懇切,“怎麼也要打個甲等評價!”
禿頭壯漢惱羞成怒,額頭青筋暴起。
別看這小子濃眉大眼,態度誠懇,說出來的話,分明是挑釁他!
“小子,你成功惹怒了我!老子定要將你打得渾身骨折!”
壯漢虎步一躍,雙拳如同機槍般,不斷轟擊周懷安身體!
砰!砰!砰!
十拳已過,周懷安心中默唸,還不夠,纔是個乙等評價!
壯漢驚訝不已,這廝氣息平穩,遊刃有餘,彷彿沒事人一樣!
反倒是他高速揮拳十次,勢大力沉的同時,如同打到了鐵板之上,震得虎口發麻。
“大人?早上沒吃飯?用力點啊!我還頂得住!”
“混賬!老子今日一定要打到你骨折!”
轟轟轟!
碩大的拳頭,如雨點般落在周懷安身上,後者感覺到六品武夫的壓力!
捶打在自己身上的每一拳,都猶如重錘,恨不得將他錘翻在地!
金剛不壞!
周懷安雙手護住面部,隨後全身散發出古銅色!
砰!砰!砰!
光頭壯漢氣喘吁吁,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打了多少拳!
眼前的小子,彷彿沒事人一樣,還不忘調侃自己。
“沒想到捱揍也能到得到上甲評價!大人,咱們回頭見!”
“滾!以後老子不想再見到你!”
——
金烏府內。
每個銀吾位都有自己獨立的辦公地點,一般以軒爲名。
浩然軒正是曾紀常的辦公地。
曾哥拿起案卷,不斷翻看,卻聽到一旁的下屬,正在討論新來的周懷安。
“二兩銀子!我賭那敗家世子,第一關就被禿頭佬打得口吐白沫!”
“林蛋大,你能不能對同僚有點信心?五兩銀子,賭他過不了第一關!”
“李林峰,你爹叫楚中天!”
“哥幾個,我也買他過不了第一關!”
曾哥心煩意亂,怒拍桌案,怒喝一聲:“新來的還在接受考覈!你們卻拿此做賭注,良心不會痛麼!”
銀吾位手下配給五名銅衛,曾紀常手下總是缺人,周懷安屬於補位輔助。
林(chu)蛋(zhong)大(tian)撓了撓頭,顯得很是羞愧,“頭兒,是我們不對!不該以新來的爲賭注!”
李林峰勇於承認錯誤,一張國字臉,看起來甚是正義,“頭兒!要怪就怪楚中天!卑職沒有及時制止,願意與其一同被罰!”
楚中天:“???”
曾紀常擺了擺手,“你們再想想,到底錯在哪裡?”
楚中天和李林峰相視一眼,只覺得今天的頭兒,變得如此深沉,讓人頗感不適!
“笨!”
曾紀常氣得怒斥手下,“賭錢爲什麼不叫我!老子下注五兩銀子,新來的撐不過第一關!”
由於大家一致認爲周懷安會在第一關淘汰,最後下注的曾紀常,悲催的只能選周懷安順利過關!
“頭兒,別生氣了!下次勾欄聽曲,我請客!”
李林峰嘴裡叼着茅草,心情大好,能平分曾紀常的五兩銀子,美滋滋!
“放屁!你明明知道頭兒從來不去勾欄!”
楚中天毫不猶豫地戳穿李林峰,“頭兒,等我有了錢,一定帶你去教坊司,聽香君姑娘彈琴!”
曾紀常欲哭無淚,甩了甩手,徑直走出浩然軒。
跟這兩個不靠譜的癟三扯犢子,還不如去看看新來的能夠通過第一關!
——
周懷安已經來到了第二關,門上刻着一頭狼!
作爲優秀的獵人,狼的團隊協作能力突出,不過在周懷安眼中,這真的不是暗示他成爲電車支狼,公交支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