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信只恨自己能力不足，打不贏周懷安。
倒是烏術直接求饒，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世子，北狄人都是鐵骨錚錚的漢子，竟然出現瞭如此窩囊之人，請讓我斬殺此獠！”
拓郎帖木兒滿眼都是厭惡，也信慷慨赴死，他反倒敬佩。
周懷安搖了搖頭，“拓郎，有些時候，投降者也有他的作用。”
“對於各個部落的瞭解，你能比一個部落少主更有優勢麼？”
拓郎啞然失色，他沒有想到周懷安如此瘋狂，竟然真的想要進攻北狄！
“世子，咱們燕州畢竟是一州之地，貿然對北狄發動戰爭……實爲不智啊！”
文覃點頭稱道：“對對對！還請世子三思！咱們萬一打過去，結果顆粒無收，到時候勞民傷財，王爺還會怪罪……”
“如今大夏朝廷本就怯戰懦弱，聽聞我等出兵，肯定會派人來問責！”
周懷安還未回話，也信冷笑道：“你就算能打贏我們又如何？我北狄戰魂不滅，遲早會殲滅你們！”
死鴨子嘴硬！
趙普見狀，對着也信腹部上去就是兩拳，打得對方接連喊疼！
“有能耐就殺了我，你們這羣懦夫！”
也信接連挑釁，趙普已經抽出了腰間龍雀刀。
“且慢，他還有用處，既然你們都是部落少主，不如介紹一下自己？”
周懷安始終保持着冷靜，打北狄並非他一時熱血，而是進行過詳細的規劃。
火繩槍的突然出現，能讓大夏佔據裝備的優勢。
而大部分北狄人並不知道這種武器，正好能打得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他……他是北狄可汗的兒子！別殺我，別殺我啊！”
烏術已經徹底被嚇懵逼，甚至已經口不擇言！
也信怒斥道：“烏術！兩個兄弟都死在他們手裡，你不思報仇，反而出賣同族！你是北狄之恥！”
烏術抱頭，痛哭流涕道：“大哥，我不想死……努爾哈的腦袋直接被打爆！太可怕了！大夏人會妖法，我們根本抵擋不住啊！”
周懷安眼中並沒有憐憫，今日的北狄貴族有多可憐，往日他們對待大夏百姓就有多殘忍！
“世子，這二人如何處置？”
拓郎看向貴族的眼神裡，同樣充滿着冰冷。
即便同爲北狄人，貴族和平民的待遇也完全不同。
拓郎這種爲了被黑鍋，才被選爲將領的人，可不在少數。
“關押好，防止他們自盡，綁住手腳，讓他們咬塊布！”
周懷安說罷，便事先離開。
是夜。
也信躺在冰冷的牢房中，百般滋味在心頭。
倘若部落覺察到他們四人遲遲未歸，肯定會派人來尋找。
大夏人優柔寡斷，即便是真的想要進攻北狄，肯定也要拖個十天半個月。
到時候北狄肯定已經做好了防備，讓大夏賊子無機可趁！
也信想到此處，這才安然入睡。
咣噹當……
再次睜開雙眼，也信傻眼了，他在馬車之上，周圍全都是大夏軍士！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說打你北狄，就打你北狄，一分一秒都不能等！”
瓦口關瞬間成爲了一座空城，再無守備之兵！
——
鐵馬關。
燕王朱棣在營房內來回踱步，等待着傳令兵的消息。
“王爺！瓦口關如今只有數十名老卒，其他人都已經人去關空！”
“什麼！”
周棣震怒，“可帶來老卒？讓本王親自詢問！”
戍邊老卒頭髮已經花白，見到燕王拱手行禮道：“拜見燕王！”
周棣趕緊上前扶起對方，詢問道：“老兄弟，還請告訴本王，瓦口關的軍隊究竟去了何處？”
老兵聞言，有些動容，甚至不敢開口。
“老兄弟，有什麼話你快跟本王說！你也知道軍令如山！”
老兵這才支支吾吾道：“世子……世子率領大傢伙，直取北狄王城……他說要結束北狄跟大夏的戰爭！”
什麼！
周棣整個人徹底懵逼，自己還是看走了眼！
周懷安胸中有韜略，腹中有甲兵，連他都沒有想過的事情，竟然被兒子辦了！
“王爺！我等該如何是好？世子萬金之軀……”
“還請王爺以大局爲重，若是五關兵馬齊出，燕州危矣！”
“請王爺三思啊！”
衆將勸阻之時，周棣卻已經放聲大笑。
“哈哈哈！小兔崽子，這是算準了本王會顧忌父子之情！”
“來人！傳五關兵馬，齊聚鐵馬關！本王要親自出徵！”
“目標直指北狄王城，上陣父子兵，老子就陪他大鬧一場！”
北狄人在秋收之後，一般會縱情享樂，也給燕州軍得以喘息之機。
只是他們沒有想到，燕州最大規模的軍事行動，即將開始！
——
八月胡天即飛雪。
越是往北，就越是寒冷。
冰天雪地中，燕州軍將士們，早就熟悉了這等溫度。
風雪成爲了最好的掩護，讓燕州軍得以安全地繞過了不少實力強大的部落。
同樣還要感謝帶路黨烏術。
身爲部落少主，他對北狄可謂是瞭解頗深。
好在此人惜命，不敢耍花招。
“烏術，過來。”
“世子，來了！”
烏術諂媚地看向周懷安，火繩槍的厲害，讓他印象深刻。
對於高手而言，可能威脅有些，可對普通士兵而言，這玩意就是大殺器！
“有沒有勢力薄弱的部落，咱們的軍隊需要補充軍糧了。”
此言一出，烏術臉色大變，所謂的“補充”無異於劫掠。
至少他們對大夏人就是這麼幹的。
“前方二十里……有銀狐部落……她們多數爲女子……戰鬥力並不強，可以讓世子的軍隊補充軍餉！”
烏術緊閉雙眼，他彷彿已經聽到了銀狐部落女子哀嚎的聲音。
以及燕州軍的淫笑之聲。
周懷安點了點頭，隨即派斥候先行偵查，確認無誤後，這才領兵前來。
銀狐部落周圍，松柏林立，銀裝素裹，分外妖嬈。
周懷安帶着拓郎帖木兒，文覃和趙普前來。
“我們想在貴部落歇腳，還請諸位給些糧食，我保證不會拿走一針一線。”
周懷安朗聲發問，銀狐部落中，一名女子傲然而立，冷哼道：“大夏人會講信用？母豬都會上樹！”
女子定睛一看，發現了可憐巴巴的烏術，以及可汗之子也信。
“你……你們是來進攻北狄？”
“猜得不錯，誰說月匈大無腦，你看這位小姐姐就很聰明嘛！”
周懷安笑道：“不過你說錯了一點，我只是來給什麼所謂的可汗上一課，傷害其他部落子民的性命，我沒有興趣。”
銀狐酋長看向周懷安，心中十分懼怕，能抓到兩位部落少主，可見此人的厲害之處。
“我在部落外，至少有十萬大軍！但我卻只帶了幾人前來相見，這等誠意難道還不夠？”
十萬大軍？世子，我們滿打滿算，都特麼不足兩萬五千人啊！
拓郎與文覃相視一眼，都無奈搖頭。
忽悠，接着忽悠！
聽聞部落附近有十萬大軍，銀狐酋長顯然驚訝不已。
“你……你們真的保證不會傷害我族人性命？”
“對燈發誓！有求必硬！”
周懷安做出了最好的誓言，銀狐酋長冷眼看向烏術。
“是你背叛了北狄！將這羣豺狼虎豹，引入了北狄境內！”
“我……我是爲了你們好……”
烏術不敢直視對方的雙眸。
周懷安卻當真履行承諾，讓軍隊進入部落休息，並且約法三章。
誰敢動銀狐部落的女人，斬首示衆！
衆人對世子真心信服，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是夜。
周懷安已經很久沒有睡到舒服的營房。
一道倩影閃過，正是銀狐酋長，身着薄紗，曼妙玲瓏的身段若隱若現。
“有事？”
周懷安被打擾到，很是不滿。
呵，男人，你在裝什麼！
銀狐酋長嚶嚶看向燕王世子，“將軍，妾身今日睡不着，需要一個溫暖的胸膛，不知將軍……”
換作平日，周懷安早就埋頭苦幹，可如今是行軍打仗，最忌諱酒色，他可不會分不清是非輕重緩急。
“不約，姐姐我們不約！”
周懷安沉聲靜氣道：“你若是害怕我傷害部落，那大可不必，我說到做到，絕對不會食言。”
“你若是有某些方面的需求，等小弟我打了勝仗，絕對不會推脫！”
“至於現在，我絕對不會破戒，趕緊滾蛋！”
銀狐酋長目瞪口呆，她沒想到眼前的男人，竟然會果斷拒絕自己。
反而她像一個搔首弄姿的燒杯！
周懷安側身躺下，蓋好了被子，“有緣再見，不過我若是死在王城，你可以給我燒柱香！”
奇怪的男人！
銀狐酋長輕哼一聲，“臭男人，不解風情！”
說罷徑直離開營房。
“姐姐！我們要不要發動夜襲？”
“不錯！若是能救出也信，說不定可汗會對我們銀狐部落另眼相待！”
“請姐姐發號施令！”
銀狐酋長看向諸位姐妹，直言道：“可汗將咱們看做玩物，還不如這個大夏人尊重！何況你我看到了也信狼狽的樣子，此人豈會容忍我等活着？”
“聽我號令，絕對不能輕舉妄動，都給我老老實實！明日大夏人走了，咱們就當無事發生過！”
周懷安打了個哈欠，“這女人不傻，做出了正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