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你眼饞我家公子的駿馬!那對姐妹都能夠作證!”
聽到都御史此言,周懷安很快便意識到,兩個最有利的證人,已經被吏部尚書搞定。
小女娃們,很容易就被尚書大人威脅,做僞證並非什麼稀奇之事。
“街上那麼多人,你能堵住兩個女娃的嘴,堵得住這悠悠衆生麼?”
周懷安諷刺道:“隨便拉個目擊者,想必都有不同的看法,人證太多,恐怕做不得數!”
大理寺卿雙眼放光,燕王世子並非傳聞中那般草包,還有得救!
“世子所說不錯!人證太多,你那兩個女娃年紀都不大,難免被有心之人誤導!”
開口就是老陰陽師了!
大理寺卿嘲弄的眼神看向都御史。
眼看兩人要互掐,刑部尚書蘇傳恩笑道:“這話有些道理,兩個女娃做認證,確實有些不妥!畢竟只是一面之詞。”
票數二比一,都御史代表的齊黨暗中吃虧,冷笑道:“那也不能證明周懷安就是清白之身!”
大理寺卿滿臉戲謔:“總比某些人,冤枉好人強!”
曹黨和齊黨,果然是潑婦罵街,一刻都不得安生!
刑部尚書蘇傳恩,倒是不想幫周懷安,畢竟黃黨被打壓,就跟周懷安破了貢銀案有關。
可陛下的旨意,蘇傳恩不敢違逆,就是不偏不倚。
周懷安是死是活,就看曹黨和齊黨互掐!
兩派消耗,敵視更甚,文景帝才能放心朝堂局勢。
周懷安反而成了皇帝老兒把弄權術的棋子。
這種感覺,想當不爽啊!
“三位大人,我倒是有個辦法,能證明自己的清白!”
周懷安笑道:“不如我與徐二對簿公堂,孰是孰非,三位大人心中也好有數!”
對簿公堂?
都御史只憑剛纔的觀察,就知道燕王世子是個狡詐惡徒,身爲紈絝的徐二公子,未必是對手。
大理寺卿則是對周懷安的能力,持懷疑態度,畢竟這位在上京城,已經是廢物和敗家子的代名詞。
唯有主辦此案的蘇傳恩心中大喜,對簿公堂,讓曹黨和齊黨,狗咬狗一嘴毛!
最後無論結果如何,都怪不到他頭上,這纔是甩鍋妙計!
“本官覺得可行!”
蘇傳恩笑道:“二位同僚,覺得對簿公堂,如何?”
大理寺卿嘲諷道:“某些人不會心虛,所以不敢來吧?”
都御史不甘示弱:“身正不怕影子歪,怕你不成!”
京兆府尹陳熙暗自豎起大拇指,燕王世子果然聰慧,看來貢銀案並非他幸運!
細思極恐,若是任由三人盤問,都御史很容易收買更多的當事人作僞證。
到時候神仙難救!
曹黨雖然幫忙,但周懷安並非曹吾鳴的親兒子,人家意思意思也就夠了。
反觀周懷安蛇打七寸,直接抓準了主辦管蘇傳恩的心思。
這人不想得罪曹國舅,也不想跟齊黨交惡,最好的辦法就是對簿公堂,誰能獲勝各憑本事!
徐府之中。
徐二公子捂着下身,不斷哀嚎,他玷污了多少豆蔻少女,已經數不勝數。
一想到以後,自己再也不能當男人,徐二公子便對周懷安恨之入骨。
“娘!那質子,可曾被殺!”
一旁的美婦,身材豐腴,不斷落淚,坐在椅子上,凹顯出圓潤的臀線。
保養得當,四十多歲的人,看起來也就三十出頭。
“孩兒放心,你爹肯定不會放過那個質子!陛下早就看周棣不順眼!”
美婦這一脈,本來還想跟大房爭奪權力,這下可好,次子不能傳宗接代,自己的希望徹底破滅。
“夫人!公子!”
管家一路小跑,徐二公子大喜道:“可是陛下定了周懷安的罪!”
“沒……沒有……”
管家噤若寒蟬,低聲道:“主辦的刑部尚書蘇傳恩,讓公子與周懷安對簿公堂!”
什麼!
美婦人哭得梨花帶雨,“混賬!蘇傳恩是什麼東西,也敢得罪我家老爺!孩兒,去就去,你有理,咱們怕啥!娘跟你一起!”
徐二公子臉色慘白,他是真沒理!
可一想到外城的賤民們,只會吃瓜看熱鬧,未必敢幫周懷安說話,徐二公子這才寬心。
“帶本公子過去!”
——
京兆府。
陳熙身爲府尹,坐在下首,臉上帶着戲謔之色,權貴之間的撕逼,那可是一場好戲。
蘇傳恩只覺得主坐如此燙屁股!
大理寺卿則是看向周懷安,後者頷首點頭,示意自己信心滿滿。
都御史則急切地等來了徐二公子,這位紈絝子弟,以後擁有了成爲宦官的機會。
“混賬!你們這些當官的,還有沒有王法!傷了本公子,不將他大卸八塊,反而讓我來此!”
徐二公子一進入公堂,就已經迫不及待地破口大罵。
畢竟吏部尚書,掌管官員升遷,不少官員哪怕不巴結,也不願得罪對方。
可他撒潑的人,顯然挑錯了對象。
“公堂之上,自有公道!徐二公子無故辱罵幾位大人,哪怕周某現在是戴罪之身,也要爲三位大人鳴不平!”
周懷安笑裡藏刀,瞬間就將徐二公子的牢騷,誇大成了辱罵朝廷命官。
聰明!
大理寺卿自然要送出助攻,“尚書大人!某些人真的被慣壞了!竟然在公堂上口出狂言!這是天子腳下,可不是他徐家的一言堂!”
都御史心中暗罵徐二無能,嘴上趕緊補救道:“大人,徐二公子只是一時生氣,並無惡意!何況徐尚書跟您也是故交,還望大人寬宏大量!”
公堂喧譁,辱罵朝廷命官,按照大夏律令可要仗責二十。
可惜周懷安是個法盲,吃了沒有文化的虧。
美婦人冷哼道:“我相信三位大人會秉公執法,還我兒一個公道!”
都御史看到徐家二夫人前來,微笑道:“夫人放心,本官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大理寺卿則臉色不悅,如今吏部尚書已經搬出了女眷,這是在給蘇傳恩施加壓力!
可惜周懷安在上京無親無故,一會徐二夫人開口,勢必會影響蘇懷恩的公平。
“小兔崽子,看了就跟那周棣一樣,蠻橫無理!我上京城,豈是你一個質子作妖的地方!”
徐二夫人扭動着豐腴的臀部,冷哼道:“諸位大人,周棣遠在燕州,而我家老爺在上京爲官,此子無親無故,一定要判死他!”
“誰說他無親無故?”
話音剛落,一位端莊的美婦人,五官無暇,鼻子挺秀,妝容華貴,薄脣精緻如刻。
正是勇親王妃曹妙彤,惡嬸嬸可以容許自己欺負周懷安,卻不能忍受自家的崽被別人欺負!
“三位大人!”
“見過王妃!”
無論是蘇傳恩,還是大理寺卿和都御史,都不能無視王妃,趕緊起身行禮,這牌面可比尚書府人大得多。
“我家侄兒有些頑劣,卻並非大奸大惡之徒,還請三位大人秉公處理!本妃感激不盡!”
“王妃哪裡話,下官定會明察,不冤枉一個好人!”
見蘇傳恩表態,王妃這才站到了便宜侄兒身邊,惡狠狠地說道:“小兔崽子,就知道給老孃找茬!”
“嬸嬸,這是大庭廣衆之下,注意形象!”
“咳咳!”
大理寺卿心中釋然,王妃過來,說明燕王質子與勇親王關係匪淺,國舅爺果然聰明,這一步也是試探!
若是解救周懷安,不能獲得勇親王的好感,這步棋走的只能說中規中矩!
可若能拉攏勇親王,這步棋便是神來之筆!
沒想到小小質子,竟然能得到宗室猛將的在意!
“周懷安!你且告訴本官,爲何傷人!”
蘇傳恩按照規矩,率先問話。
“在下見義勇爲,不忍兩命少女慘死馬蹄之下,所以纔會出手傷馬!”
周懷安慢條斯理,調整好措辭,“徐二要報復我,說我擋了他的路,還要強搶那名護住妹子的豆蔻少女!他派人圍了在下,意欲行兇,所以我才動手自衛!”
三言兩語陳述了事實,又將責任撇到了徐二身上。
周懷安心想,就是不知道大夏律法裡有沒有正當防衛!
“可有人證?”
“大人,本府捕頭姬四娘,看到了全過程,可讓她來作證。”
陳熙這手簡直是神助攻!
周懷安心中狂喜,姬四娘跟自己一同辦過貢銀案,至少此人剛正不阿,不會說謊!
姬四娘踏步而來,如雌豹矯健的身形,體現出習武女子特有的英武之美。
“見過三位大人”
“姬四娘,周懷安傷人,可是蓄意爲之?”
都御史自然不肯輕易放過周懷安,趕緊發問,從是否蓄意傷人的角度發問,只要姬四娘上套,責任便在周懷安!
“回大人!周懷安被徐府的家丁包圍,幾個人意欲動手!”
姬四娘不假思索道:“何況本捕頭在現場,他們目中無人,將衙門捕快當成了擺設!周懷安若不出手自救,恐怕已經被傷!”
“胡說八道!”
徐二夫人再也忍不住,“這賤女人在說謊!我兒的家丁,根本就沒動手!”
“徐夫人,身爲女子,公堂喧譁跟個潑婦一樣,成何體統?”
王妃優雅地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冷笑道:“莫非你是覺得我家那不成器的侄兒,能夠買通衙門的捕頭,爲他做僞證不成?”
別說,還真能!
當然是憑藉我這該死的魅力!
周懷安不得不說,雖然在家,嬸嬸智商不在線,但跟臀大無腦的徐夫人比,嬸嬸簡直是女版諸葛亮!
“你……”
“怎麼?連本王妃你也敢罵?”
王妃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