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卿如覺得尹穆清這個決定很可笑。
肚子裡面還懷着一個,卻要想着出海,若是璟王知道了,怕是不會罷休。
其實尹穆清自己不會覺得懷個孕有什麼需要將就的,藥物飲食上注意一點,不要做大劇烈的運動便也不會有事。
在現代的時候,多少女子懷孕的時候上班,只是在臨產的時候請個產假而已,只是在這古代,醫療設施不到位,生產的時候如一隻腳踏進了鬼門關,不少有孕女子都死於分娩,以至於很重視罷了。
而且,她覺得自己懷這個孩子並沒有什麼感覺,都快兩個月了,卻沒有任何妊娠反應,想來她的身體素質有所提高,所以並不覺得出一次海有什麼不妥的。
尹穆清知道,這個完全是穆挽清傳給她的那套內功心法的功勞!
點了點頭,尹穆清道:“傾恆性子雖然穩重,可是太過固執,決定要做的事情誰也勸不了,九月更是如此,只圖新鮮好玩,哪裡考慮什麼後果?還有阿睿也是貪玩兒的性子,我又怎麼放心的下?無論如何,我都要去一趟!”
樓卿如瞭然,起身道:“我有聽人說過,南下越過渝海,有一片大陸,名凌雲大陸,那裡的人與這裡沒有什麼不同,只是被一汪無邊無涯的大海隔絕,很少來往而已。那邊氣候較溼一點,這邊很多沒有的藥材那邊興許有,你既然要去,我也陪你走一趟吧!”
尹穆清如何不知道樓卿如的意思?表面上是想要去看那邊的藥材,實際上,只是不放心她罷了。她心裡微微有些感動,卻也沒有拒絕,九月身子不好,有個大夫在自然會放心一點。
這會兒,君鳳宜的聲音從後面響起:“朕許久之前便想着出海一趟,既然阿清要去,朕也陪你走一趟罷,順便帶你母親出去散散心!”
穆挽清受不得刺激,但是身體還算康健,興許出去走一走,不要總想着之前的事情,病症會慢慢的好。
待他走進花廳,君鳳宜大大方方的坐下,掃了一眼眼前的一對兒女,心頭軟的一塌糊塗,說來說去,他是這個世上最幸運的人了,雖然做了二十年的孤家寡人,但是,上天卻賜給他了一對兒女,還長了這麼大,個個優秀懂事。
女兒懷了孕,君鳳宜如何放心她一個人去?蕭璟斕又不在,他只能跟着照顧了!
何況,他們一家四口還沒有在一起好好聚過,這一次雖然事情緊迫,卻也算上天給他們的一次機會!
樓卿如見君鳳宜一副餓狼看羊羔的模樣看着他,他瞬間臉青了,杯子往前一推,對尹穆清道:“我去準備一些藥,之前父親不願給母親用藥,耽誤了病情,如今,她確實該好好用藥,慢慢調理,只要不受刺激,會慢慢好起來!”
君鳳宜一聽父親兩個字,瞬間就蹙起了眉頭。
就算髮生了這些事情,這孩子還喊着樓逸宸父親麼?
他派人出去查這些年挽兒身處何處,得到的答案竟是讓他憤怒又驚異。
這麼多年,她竟然一直在墨翎,在樓逸宸身邊。
樓家那個從不現身的神秘大公子竟是他和挽兒的兒子,這些時日,每每想起這麼多年他多次聽過樓大公子這幾個字,卻從未放在心上,想想都覺得後悔不已。
不管如何,他勢必要手刃樓逸宸!
見樓卿如轉身進屋,君鳳宜眸光微閃,視線追着樓卿如離去,久久未曾回神。
尹穆清嘆了一口氣,起身道:“你看着他作甚?他這模樣像極了你!”
君鳳宜一噎,愣了許久都沒有開口說話,最後,委屈道:“阿清覺得,像朕不好了?”
尹穆清懶得理他,起身回了寢宮。
要出海,自然做一番準備,渝海海岸有她的商船,用作去深海打撈珊瑚珍珠所用,船身都被她改造過,不僅配有潛艇,還有蒸汽動能機,行駛的速度自然比起這裡的船快個兩三倍,而且異常結實,即便遇到狂風暴雨,也不會有危險,這兩年,海上頻頻出事,唯獨她的船從未出過事故。
所以,尹穆清早早的傳出消息,她要親自出海,陌上香坊的人自然會快速準備好一切。
尹穆清不願蕭璟斕擔憂,更不願因爲她和孩子,讓他錯過與靈玉檀見最後一次面的機會,是以,沒有派人通知他,甚至,故意讓人瞞着。
因爲事情緊迫,第二日他們便向墨珽辭行了,墨珽正直新婚,只顧着和嬌妻膩歪,根本顧不得待客,便沒有多留,尹穆清等人沒有告訴他究竟去哪裡,是以,墨珽自然不會多想,以爲君鳳宜是要送尹穆清回暨墨。
君鳳宜離開,墨珽和君語嫣親自將他們送出了皇城,君語嫣心中不捨,便紅了眼眶。
墨珽見了,心疼的不行,忙哄道:“別哭,等你生了皇兒,我便帶你去墨翎去給父皇請安。”
君鳳宜也有些感慨,自己養了多年的女兒,如今成了別人家的女人,又要當母親了,他伸手摸了摸君語嫣的頭,緩聲道:“人老了就喜歡熱鬧,以後多帶孩子們回來看看。”
君語嫣噗嗤一聲就笑了:“父皇從不服老,如今怎麼也說這樣的話?父皇還年輕呢,這麼多年,父皇一點沒有變過,還是這天下最美的男子。”
“哈哈……”君鳳宜被逗笑了,開口道:“此言差矣,如今是美男子的爹了。”
君語嫣還不知道樓卿如和君鳳宜的關係,自然有些不解,她看了一眼墨珽,以爲君鳳宜說的是這女婿,便釋然,紅着臉沒有說話。
“你身子重,便不要在這裡吹風了。”說完,君鳳宜看向墨珽道:“語嫣就交給你了,若是讓她受半點委屈,看朕怎麼收拾你!”
墨珽忙道:“語嫣是朕的皇后,自然不會受委屈!”
尹穆清見此,忍不住道:“不會讓她受委屈,卻任由她挺着肚子在這裡吹風,這又是什麼道理?”
“是我疏忽了!”墨珽心頭一驚,忙摟了君語嫣的腰身,道:“三妹妹在路上也要注意身子,不必急着趕路,穩才重要。”
送回君千里終須一別,幾人上了馬車,終於揚長而去。
君語嫣見消失在地平線上的馬車,終於落了淚:“父皇走了,阿清也走了,這麼大的晉源皇城,就我一個人了!”
墨珽臉都青了:“瞎說,朕和孩子都不是人?”
說完,有些氣不順,感情這小妮子還沒有將他當做自己人?
大手一撈,將君語嫣打橫抱起,快速上了馬車:“看朕怎麼收拾你!”
“啊……你幹什麼?”君語嫣嚇得立馬抱緊墨珽的脖子。
“你說做什麼?朕問過太醫,三個月後,還是可以稍微運動運動的!”
“胡說,尹凌翊,你鬆開,不許胡鬧……唔……”
所有的掙扎都被堵了回去,一切盡在不言中!
……
蕭璟斕離開了晉源,快馬加鞭,一路風塵僕僕,花了二十多天便入了暨墨皇城。
他早在得知靈玉檀未離開暨墨京都之後,便派人去皇覺寺通知了蕭璟淵。
蕭璟淵因爲靈玉檀的離開而備受打擊,一心想去出家爲僧,只是他心中執念太重,紅塵未了,皇覺寺的住持並不收他,但是允了他在皇覺寺代發修行。
興許,蕭璟淵比他更想見她!
蕭璟斕入了皇城,便被一輛馬車攔截了下來。
一身布衣的皇后從馬車裡面鑽出來,讓開一個位置,道:“阿斕,上來!”
蕭璟斕拉了繮繩,卻沒有下馬,只道:“她在哪裡?”
皇后咬了咬脣角,沒有開口,蕭璟斕眉頭一擰,厲聲道:“她在哪裡?”
“西城郊外的李家村,入村第三戶!”
話還沒有說完,蕭璟斕的馬便消失在了皇后的面前。
許是因爲心裡有預感,蕭璟斕並不敢耽誤,甚至,連歇腳的時間都不給自己,便疾馳了過去。
皇后臉色一白,嘆了一聲:“我生存兒的時候痛了三天三夜才生下來,靈玉檀身子受損,這些時日,一日不如一日,到了如今,已經是油盡燈枯,也不知怎得突然發作,更不知道那孩子多久才能生下來,阿斕不該這麼匆匆趕過去,見那血腥慘烈的一幕。”
蕭璟斕自然不知道馮皇后想讓他上馬車是想耽誤一點時間,興許趕過去的時候那孩子已經生下來。
殊不知他這麼匆匆趕過去,便給他的心理造成了不小的陰影。
女人生孩子,蕭璟斕從未見過,更不知道女人生孩子就如同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在他眼裡,女人生孩子就如同瓜熟蒂落,遵循自然法則的一件極爲輕鬆的事情,而且,興許孩子一生下來便有九月那麼大,可調皮搗蛋,可乖巧軟萌。
他哪裡知道,原來生孩子是如此慘烈痛苦的一件事情。
剛進村,找到第三戶的院子,他剛要進門,裡面便傳來一聲極爲壓抑痛苦的悶哼之聲,猶如孤雁的哀鳴,撕心裂肺,痛不欲生,聲音沙啞輕微,好像下一刻便能消失殆盡一般,便是聽着,就讓人覺得揪心。
蕭璟斕瞬間就蹙起了眉頭,他快步的邁進院子,卻見蕭璟淵一臉蒼白的站在一緊閉的大門口,身子搖搖欲墜。
經過數月的調理,蕭璟淵斷了的筋脈已經癒合,如今已經能站立勉強行走。
蕭璟斕走了過去,帶着幾分不解:“怎麼回事?”
蕭璟淵的眸中帶着幾分絕望和濃濃的悲傷,眸光通紅,看了一眼蕭璟斕,似乎愣了一下,然後伸手擦了一下眼睛:“我……我也不知道。不知道該如何幫她,她已經痛了三天了,足足痛了三天了……”
“爲什麼?可是受傷了?還是病了?未請大夫?就任由她這麼痛?”蕭璟斕並非是關心靈玉檀,也並非是心疼她,只是一個毫無情感的問話罷了!既然蕭璟淵愛她,又怎麼就任由她痛?
蕭璟淵瞥了一眼蕭璟斕,心口憋了一口氣,不知道該怎麼說,他深吸一口氣,沙啞道:“產子之痛是這世間最難以忍受的痛,當年她生你的時候,便也是痛了許久,你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哪有不心疼的?”
蕭璟斕面色一沉,他在意的,並非是因爲當初靈玉檀生他受了多少苦,在意的只是那句話。
產子之痛是這世上最爲難以忍受的痛?
那麼,是不是阿清生產之時,也要受苦?
蕭璟淵悽然道:“我知道,這麼多年,她對你所作的一切,都是因爲要氣我,想要報復我。於她而言,橫亙在我和她之間的,是靈家上百條性命,不管是她,我,還是你,都不該存在在這個世上,應該受盡極刑而死,以告慰靈家的千百人命的在天之靈的。所以,每每她做出什麼事,我都不曾責備過她,因爲我不怪她,她做這些,自己也痛苦。那時,你才兩三歲,多少次,我去玉檀宮看她,她都趴在你的牀前,看着熟睡的你,默默掉眼淚……”
蕭璟淵說了什麼,蕭璟斕聽不進去,唯獨靈玉檀隱忍的聲聲痛呼如雨點一般敲打在他的心中,讓他慌亂不知所措。
這會兒,門吱呀一聲打開,兩個端着盆子的婦人匆匆出來,朝小廚房走去。
蕭璟斕一瞥,便看到裡面紅豔豔的血水,他臉色一白,更覺慌亂。
婦人來回匆匆,蕭璟斕不記得有多少盆乾淨的熱水被染成鮮紅一片,從裡面端了出來。
直到最後,裡面人的呻吟之聲越來越弱,穩婆雙手染血,驚慌失措的出來,大叫道:“老爺,夫人身子弱,羊水流盡,孩子都還出不來,如此下去,不僅孩子會憋死在腹中,連同大人也……老爺,您就開個話,保孩子還是保大人吧。”
蕭璟淵臉色一白,推開穩婆,衝了進去。
看着蕭璟淵衝進去的身影,蕭璟斕才如夢初醒。
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爲什麼,他爲什麼要讓阿清懷孕?爲什麼要懷孕?
保大,還是保小?
需要選擇麼?自然是大人!
孩子又算什麼?
這意識一出,蕭璟斕突然記起之前蕭璟淵要犧牲孩子保大的決定,之前,當真如一盆涼水澆在他的心頭,如今,他卻沒了半點怨言!
設身處地的去想一想,其實,蕭璟淵的做法也並非那麼討厭,如果是他,自然也會選擇保護自己心愛之人。
這會兒,蕭璟淵壓抑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阿檀,堅強點,睜開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阿……淵哥哥……孩子……救……救她,剛……剛她動了,她想……出來,我……沒用,生不了她……”
“老爺,別再猶豫了,孩子孕婦都不等人,您倒是給個話呀!”
靈玉檀緊緊的抓着蕭璟淵的手,臉色異常蒼白,只見她決然道:“阿淵哥哥……我死後,你……要好好照顧阿斕,要好好照顧小阿絢……”
說完,靈玉檀對穩婆道:“要……孩子,保孩子……”
蕭璟淵握着靈玉檀的手,默默流淚,最後,異常艱難道:“好,我們保孩子。”
不知過了多久,隨着一聲嬰兒的啼哭傳來,蕭璟斕有些驚恐的後腿了一步。
待穩婆將孩子抱出來的時候,蕭璟斕緩步上了臺階,還沒有進屋,只見一股濃濃的血腥之氣迎面撲來,蕭璟斕眯了眯眼睛,見蕭璟淵抱着靈玉檀不住的抽泣,他自己的眼眶漸漸變得模糊起來,可是,終究,沒有上前去。
轉身,漫步到院子之中,蕭璟斕的心慌的難以自持。
任誰也無法想象,一個即將做父親的人突然親眼看到一個女子因分娩而死去,會受怎樣的打擊。
“阿斕?生了?”突然,皇后匆匆進屋,拉着蕭璟斕的袖子問了出聲,見蕭璟斕神色不對,忙推開蕭璟斕,跑了進屋。
不一會兒,皇后撕心裂肺的聲音從屋中傳了出來:“陛下……”
蕭璟斕瞳孔一縮,轉身進屋,卻見蕭璟淵臉色慘白,毫無聲息的躺在靈玉檀身邊,大手將靈玉檀小心翼翼的攬在懷裡,一副安詳而有幸福的模樣。
臉色寸寸褪去,蕭璟斕上前,伸手摸了摸蕭璟淵的脈搏,他心臟驟然一縮,竟因震驚而後退了幾步。
馮皇后撲在蕭璟淵身上,痛哭道:“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連死都要陪着她……這麼多年,你究竟將我當成什麼?”
哭着哭着,馮皇后便沒了淚水,只是握着蕭璟淵的手,雙眼空洞:“陛下,你還記得麼?結髮爲妻,恩愛兩不離……這是我們大婚的時候,你對我說的話,我一輩子都記得……可是,至始至終,你想要娶的人,只有靈玉檀一個人罷了。是呀,打是親罵是愛,吵吵鬧鬧也比相敬如賓要好。這一輩子,你都忍着她,讓着她,護着她,她走了,你去皇覺寺,她死了,你竟自斷心脈,你和她生死相隨,左右你我都沒有機會的,你也從不會給我這個機會。即便現在我隨你來,也只會看着你和靈玉檀在天上地下相愛不離,沒有我的立足之地罷了!”
說着,馮皇后起身,看了一眼蕭璟斕,然後轉身離去,來到院子,道了一聲:“回宮!”
不管她多麼努力,都改變不了自己的結局罷了。
她成全他們,她輸了,徹徹底底的輸了!
蕭璟斕站在屋中,雙拳緊握,久久不願回神,他不知道站了許久,直到慕恩悄聲過來,對他說:“王,節哀,老爺夫人總要入土爲安。”
蕭璟斕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之前的迷茫和痛苦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還是一如既往的威凜之光。
蕭璟斕並未將二人葬入皇陵,而是私下選了一個風景優美,視野開闊之地,將他們雙雙入葬。
墓碑之上,刻着慈父慈母之墓,左下角寫的是孝子蕭斕。
慕謙等人看着這碑,便知道蕭璟斕釋然,也原諒了二人。
蕭璟斕和蕭璟淵是同一個字牌的名字,自然不能上碑文,蕭璟斕便去了那個璟字,他這一輩的名字,本就只是單名一個字,所以,不需要那個璟字。
等葬了二人,立好墓碑,已經半個月過去,蕭璟斕纔想起,靈玉檀之前生了一個孩子。
他忙回了李家村,還好,不用他吩咐,就有人請了奶孃照顧。
奶孃剛餵了奶,小娃娃正躺在襁褓中呼呼大睡,蕭璟斕坐在搖籃前看着裡面的孩子,眉頭鎖的很深。
原來,小孩子出生,會這麼小,小的可憐,小的讓他覺得脆弱!
還有,這確定是孩子,而不是猴子?
太醜了。
頭髮蠟黃,稀稀疏疏的,還不及他拳頭大的臉紅彤彤毛茸茸,猴子屁股一般。
靈玉檀和蕭璟淵的容貌都是絕好的,怎麼會突然生了這麼一個醜孩子?
難道真的是因爲年紀大,所以才生出了醜孩子?
視線落在小女娃右眼下嫣紅的淚痣上,他募得愣了。
伸出玉指摸了摸這小娃的臉,心頭無不震撼。
靈玉檀說的對,有這胭脂淚痣的人大多都不幸吧。
這小奶娃一出生就沒了爹孃,何其不幸?
蕭璟斕微微擡眸,小聲問奶孃道:“是男是女?”
“回大官人,一個千金。”
女孩?
蕭璟斕不由的愁了起來,這麼醜姑娘,以後怎麼嫁的出去?
作爲一個又要當爹又要當孃的兄長,蕭璟斕已經爲這小姑娘的終身大事愁白了頭。
“慕謙!”
“王!”
“將小公主帶回府,請最好的奶孃照顧!”
“是!”慕謙應了,遲疑了一下,問道:“王,小公主還沒有名字……”
雖然取名都是父母的事情,可是,小公主無父無母,只能靠兄長了!
蕭璟斕微微蹙眉,想起靈玉檀的話,他開口道:“蕭絢!”
------題外話------
以後阿斕們一家可能很好玩,哈哈……這輩分!送上小劇場
某日,九月哭的稀里嘩啦,揪着尹穆清的裙子死也不撒手:“孃親,蕭絢欺負九爺,哇嗚嗚……”
尹穆清臉色一青:“喊姑姑?”
九爺一聽,更傷心了:“孃親,蕭絢她欺負九爺……”
尹穆清腦袋疼:“叫姑姑……”
“哇嗚嗚,蕭絢欺負九爺……”
這會兒,一個一歲大的小娃娃由奶孃抱進來,笑的歡快,嘴裡不清不楚的道:“九爺叫姑姑……姑姑……”
九爺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