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尹府的兩位舅舅,還有君家的阿睿舅舅一般,三個舅舅要麼姓君,要麼姓尹,怎麼突然來了一個姓樓的舅舅?
“這就是剛剛爲什麼卿如舅舅說那些話的原因,想來,這其中有許多誤會,就像孃親喊尹將軍爹爹一般,卿如舅舅定然也是喊了其他人父親,以至於,真相一出,他纔會這般生氣。”
傾恆伸手扯下手邊的一朵白色的早菊,脣邊勾起一抹笑意。
大人的事情太複雜,姥姥和皇姥爺生下一對孩子,姥姥卻成爲尹外公的妻子,最後姥姥又和另一個人在一起這麼多年,當真是複雜!
“哦!”九月呲了呲牙,笑了一下:“呵呵……哥哥說的真是太有道理了,九爺也是這麼想的!”
爹爹多還不好?有更多的人疼自己!
九月不想在說這些複雜的事情,拉着哥哥的手問道:“九爺有好久都未見到元寶和銅錢了,他們什麼時候纔回來?”
傾恆眸光閃了閃,笑道:“左不過離開也不到半個月,小九何必着急?他們二人好容易回家見一次父母,小九難道忍心讓他們這麼早就回來?”
蕭湛謀反,宮中所有的人都帶回去審查,身家清白者方能繼續在宮中當值,若是有一點不清楚,不是逐出宮中,便是貶爲奴隸,若是當真查到和蕭湛有關係,便會處死。
元寶和銅錢雖然年紀小,卻也是宮中出來的,難免會有些問題,必須查清楚!
他們二人沒有問題,自然會再送回以前當差的地方。
九月聽此,點了點頭:“這倒是,元寶年紀小哪裡能離開自己的母親?”
“小九若是覺得無聊,哥哥可以讓父王給你找幾個有身手的小侍衛與你玩,比小太監好玩多了!”
九月一聽,下意識的想起了站在門口各處的那些像樹幹一般的侍衛,瞬間搖了搖頭:“算了,和侍衛玩,還不如自己和自己玩,九爺就等小元寶回來吧!”
“也好!”
……
蕭璟斕和尹穆清回了景文軒,尹穆清坐在蕭璟斕腿上,抱着他的脖子,擰眉道:“你我什麼都不說便走了,真的好麼?”
“嗯!確實不好!”
尹穆清心頭一顫,問道:“那怎麼辦?”
“本王該處置了那兩個私闖王府,且在本王面前大呼小叫的兩個人再離開的,阿清覺得呢?”
大呼小叫的兩個人自然是葉家父女兩個。
尹穆清一聽,瞬間臉就陰了下來。嗔道:“說什麼胡話?”
“是呀,如今本王處置兩個不懂規矩的人都沒了權利,真是命苦!”蕭璟斕覺得自己不僅越來越沒有權威,更甚的,已經越來越像一個老媽子,璟王府也成了託兒所!
傾恆九月就罷了,那是他的孩子,他管教也是應該。
如今,君天睿樓卿如也塞在他的手上,表面看起來樓卿如穩重冷靜,不會惹事的主,實際上呢?比誰都還不消停,三天兩頭就差點鬧出人命,將這王府當成了藥鋪還是避免所了?
本來他並非是管閒事的人,別人的生死根本於他無關係,可是,那二人和她有關係,他不得不管。
尹穆清見此,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阿斕是這世上最好脾氣的人,自然不會和他們那些不懂事的人一起計較!”
“這倒也是!”蕭璟斕摸着尹穆清耳邊的碎髮,緩聲開口:“阿清還沒有想好麼?原不原諒她?”
尹穆清眸光黯了黯,深吸一口氣,緩緩道:“我不知道,她扔下我不管,我不恨她已經是算我胸懷寬廣,如今,卻還要我反過來去見認她,孃親?我……我真叫不出口!”
即便是她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之下將傾恆弄丟了,讓他受了那麼多苦,她自己都愧疚難當,根本不敢奢求讓傾恆喊她一聲母親。她很感謝那孩子能不怪她的粗心,能喊她一聲母親。
可是,穆挽清呢?是她自己扔下她的,既然扔了,還認回來做什麼?
還不說,原主已經死了。
“君鳳宜恐怕還不知道,你可要通知他?其實,這段過去,牽扯的也就他們幾人而已,他們理清楚了,你和樓卿如自然也就清楚了,你和樓卿如倒是可以不必糾結這些。不管怎麼說,君鳳宜是你的父親不假,她是你的母親也不假。樓卿如雖然話說的難聽,卻並不無道理,只有穆挽清公主他們理清楚了,你們也才能避免尷尬。否則,他們幾人已經糾結於過去,再加上你和樓卿如,這不是剪不斷理還亂了麼?”
尹穆清點了點頭,應道:“你說的有道理,既然糾結,就不必太執着,順其自然的好!反正,我和卿如都這麼大了,倒也不會在意這些。其實,我所期望的,也不過是他們幾人不留下遺憾罷了。父親這麼多年都孤身一人,確實悲涼。雖然我看的出來尹爹爹也愛着孃親,但是他侍妾衆多,兒女也不少,倒也沒什麼。還有那個樓逸宸,明顯孃親心裡對他並無男女之意,竟然趁人之危,將孃親藏起來這麼多年,只希望他不要太喪心病狂,對孃親做越禮之事!”
說到這裡,尹穆清就有些害怕,若是樓逸宸真的對孃親做些什麼,那該怎麼辦?
蕭璟淵聽此,倒是笑了,摸了摸尹穆清的臉頰,溫聲道:“阿清你不懂男人的心思,雖然你母親不愛樓逸宸,但是本王卻看得出來,樓逸宸卻愛極了你母親,樓逸宸爲了瞞着你母親,不惜求得不老駐顏之藥,可想他是心虛的,只願意讓你的母親的記憶留在當初!既然如此,那麼,他便沒有不軌之心,即便有佔有之心,也沒有那個膽子!”
愛極了,若是不得,便會產生兩種極端!
一種放手成全,將痛留給自己!
一種就是強行留在自己的身邊,不折手段,即便得不到對方的心,得不到對方的人,也要將對方留在自己的身邊!
樓逸宸就算是第二種了!
蕭璟斕的話讓尹穆清豁然了不少,她看着眼前的男人,不由的問道:“那……阿斕是哪一類呢?”
“呵……”一股陰測測的聲音從喉間傳來,蕭璟斕直接將尹穆清壓倒在身下,將女子的手禁錮於頭頂,沉聲道:“阿清既然問起,那麼,本王就告訴阿清。不要期望本王如同尹承衍和君鳳宜一般,說放手便放手,若是有朝一日阿清不愛本王,隨着其他男人跑了,那麼,即便是追到天涯海角,本王也會將阿清奪回來,先打斷阿清的腿,然後再將那個野男人做成人棍,放於你我的寢殿內,讓他日日看着你我恩愛!”
“額……”尹穆清瞬間就沉了臉,這男人不要太血腥殘暴,太噁心了!她想聽的只是情話而已,怎麼在他口中說出來,這般噁心殘忍?
“好了,你走吧!唔……”
“走?阿清,你不知道本王想你了麼?”
對於一個正常男人,哪裡會沒有需求?
擇日不如撞日,今日就好好犒勞一下自己!
這般想着,吻便落在了女子的臉上,徐徐向下,尹穆清大驚,臉募得紅了起來:“喂喂喂……先下是白日,你……你這是做什麼?”
“白日豈不是更加刺激?”
殿內的丫鬟聽到這動靜,都面紅耳赤起來,自覺的去放下帳子,然後退了出去。
喚兒掀開簾子看了一眼裡面的旖旎畫面,眉頭擰了擰,見丫鬟們都退了下去,不得已,也匆匆跟了過去。
……
廖仙兒一離開南風院,便去了大廚房,尹穆清做的粉絲還剩不少,調的湯汁兒也留有不少,她洗了洗手,便忙起來,三下五去二,便做好了一碗砂鍋粉,她樂滋滋的嚐了一下,味道不錯,這才端着熱氣騰騰的砂鍋朝晏子蘇的院子走去。
晏子蘇正在書房裡面翻閱醫書,他收藏了不少南疆那邊傳下來的醫術,全是孤本,珍貴不已。靈玉檀腹中的孩子沒了,同根血沒了,也就不期待血玉能夠驅除蠱毒。
萬蠱之王是南疆的蠱蟲,要想真的解蠱,還需要在南疆那邊去一趟才行!
“大神醫?你在瞧什麼?”看的這麼出神,連她進來都沒有看到?廖仙兒瞥了一眼晏子蘇手裡捧着的書,驚喜道:“你竟然也對這些蟲子毒素感興趣了?若是喜歡,你叫本姑娘一聲師傅,本姑娘教你呀!”
晏子蘇連眼皮都沒有擡,緩聲開口:“鬼谷的毒和南疆蠱毒相差甚異,叫你師祖都沒用!”
“南疆?”廖仙兒眸光閃了閃,似乎對這個地方有些不願意提及,小心問道:“你怎麼突然對南疆感興趣了?那個地方一點都不好玩兒!”
“天下至毒非蠱毒莫屬,這種毒陰損至極,解毒更是難上加難,我對這蠱毒有興趣難道不行?”
“好吧!”廖仙兒閉了嘴,晏子蘇突然轉身,看向聊仙兒手中端着的東西,擰眉道:“你莫不是找不到吃東西的地方了?偏偏跑到我這裡來?”
廖仙兒聽此,呲了呲牙,一手端着粉條,一手拽着晏子蘇的袖子,將他拽到一邊的桌案上,小心翼翼的將砂鍋放在他的面前:“大神醫這麼說不是狗咬呂洞賓麼?本姑娘這可是專門爲你準備的,你聞聞,香不香?”
晏子蘇看了一眼面前奇怪的麪條,因爲剛出鍋,熱氣騰騰的,裡面放着各種小菜,看着很是熱鬧。
味道怎麼樣,他並不知道。
晏子蘇好奇的看了一眼廖仙兒,主動忽略了誰是呂洞賓,誰是狗的問題,不信這個姑娘還會做菜,問道:“你做的?”
“這是自然,本姑娘下的廳堂上的廚房,有什麼不會的!你嚐嚐?看看好不好吃!”
晏子蘇不怕這姑娘在裡面投毒,畢竟他體質已經百毒不侵,又如何怕她?
這姑娘這般信誓旦旦的模樣,他竟有些不忍拒接!
伸出玉手,拿起象牙筷,優雅了吃了一口。
廖仙兒趴在桌案上,看着面前素雅的男子,突然有些失神。
她的視線落在晏子蘇拿象牙筷的手上,不禁擰眉,心道,這男人的手怎麼這般好看,素白瑩潤,這潔白的象牙筷都失了幾分顏色。
“味道……不錯!”
眉宇間並無驚豔的意味,這讓廖仙兒很意外,她剛剛看見璟王都面露驚豔之色,那說明阿清姐姐的菜做的確實很好,怎麼這大神醫卻這一副表情?
“你確定?”不錯又怎麼會是這樣的神情?
“嗯!”其實,晏子蘇雖然百毒不侵,但是因爲以前試藥太多,如今舌頭已經遲鈍了,身體只對藥物敏感,其他酸甜苦辣,他是一點都償不出來。只是他想來如此,不怎麼說打擊別人信心的話罷了!
廖仙兒有些失望,但是一想到這男人就是這副雷都打不動的性子,一向笑意迎人,她應該習慣纔對!
晏子蘇放下筷子,不解答:“你究竟想做什麼,直說便是,不必做這些事情來賄賂我。”
廖仙兒呲了呲牙,試探性的道:“你看,你將我的鞭子拿去這麼久了,何時才還回來?這麼久,它也該想我了!”
“哦!”他該料得到的纔是,“紫藤鞭就放在這書房,你覺得它想你了,怎麼見你來,卻不見它出來迎你?這般看來,它並不想你,反而喜歡在我這書房待着!”
話落,某人已經起身,走過一排一排的書架,隨手拿起一本書翻閱了起來。
“你……你這是什麼言論?”廖仙兒氣急,追了過去:“紫藤鞭是死物,它如何出來迎我?我現在看明白了,你就是看我的紫藤鞭珍貴,便想據爲己有,是不是?”
“你都說它是死物了,卻又說它想你,如今我證明了它不想你,你卻又說我言論荒謬,姑娘……的心思,確實如海底針,令我捉摸不透!”
“晏子蘇,你這是強詞奪理,你憑什麼藏着本姑娘的鞭子不給?憑什麼?”
“憑我藏起來,你找不到,僅此而已!”
“啊啊啊……”廖仙兒被氣的跺腳,笑臉漲得通紅,咬牙道:“若說,我對南疆蠱毒瞭如指掌,你可信?”
晏子蘇翻書的手一頓,轉身看向廖仙兒:“你說什麼?”
“我教你南疆養蠱之法,你便還我紫藤鞭,這交易如何?”
“你究竟是什麼人?”晏子蘇眯了眯眼睛,南疆人族人甚少,毒草毒蟲漫山遍野,氣候常年陰溼,確實也適合這些東西生長。而且南疆人族規甚嚴,很少與外人交往,且手段殘忍狠辣,最喜養蠱。萬蠱之王便是南疆那裡的傳來的毒蠱!
難道,廖仙兒是南疆之人?
“我是誰,你並不需要知道,你我互利互惠便可,身份不重要不是嗎?”
晏子蘇見廖仙兒堅持,便也沒有堅持再問,放下書本,走向廖仙兒,擰眉道:“你讓我如何相信,你對養南疆的蠱蟲瞭如指掌?”
“你若這般疑神疑鬼,我不教你也罷,拿到紫藤鞭還有一個更好的方法!”
晏子蘇擰眉,卻聽廖仙兒繼續道:“紫藤鞭嗜火,即便高溫煅燒七七四十九日都不會有任何損壞,你說,我若是一把火燒了你這院子,還愁找不到紫藤鞭麼?你最好想想,是乖乖的信我,還是等着院子被燒!”
說罷,廖仙兒看了一眼晏子蘇後,轉身,闊步離去,只不過,出了門沒多久,又一陣風似得反回,大大方方的坐在晏子蘇剛剛做過的地方,拿起象牙筷,吸溜吸溜的三下五去二便將一碗砂鍋粉吃了個精光。
“阿清做的粉條,本姑娘纔不會留給你,美不死你!”
晏子蘇的眉頭都能擰成了一個疙瘩,尷尬的不行,那是他用過的好麼?真是……不忍直視!
……
樓卿如不可能一直賴在璟王府,雖然那裡的人確實是他的姐姐不假,可是,即便是真的孃舅也沒有道理一直住在姐夫的家裡,何況他們的關係還這般亂!
君天睿根本不喜歡他,他也沒必要留在那裡。
而且,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再認一個父親,所以,還是走了的好!
因爲這段時間樓卿如不在,濟安堂自然是一隻都關着門的,樓卿如走到側門,推開半掩的門,一眼便看到了端着一個巨大藥框,吃力的往架子上放的小姑娘。
鍾小葵身子嬌小,年紀又小,抱着個大框子自然吃力,小臉都漲了個通紅,就在她放棄之時,藥框突然一輕。
“你可知量力而行?”
熟悉的聲音在身後傳來,鍾小葵大喜:“師傅!”
樓卿如將那藥框放在架子上,這才應道:“嗯!”
鍾小葵歡喜的不行,拉着樓卿如的袖子,心悅道:“師傅,小葵都擔心死了,以爲你又被那葉大小姐纏的不敢回來了呢!這幾天她都沒來濟安堂找你,小葵就在想,她是不是在別處纏着你!”
“是呀!”
“啊?那……那她有沒有對師傅做什麼?她有沒有……”鍾小葵瞬間就急紅了眼,上下左右打量樓卿如,生怕他被葉瑾妍輕薄了!
“有沒有什麼?爲師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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