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輩謝過天帝指導,此次有幸作爲九玄天域勝利方參加種子狩獵戰,定不落了玄冥大陸的威風,哪怕不得名次,也要揚黑帝氣勢!”
陳恆聞言面露肅然,對那神秘遙遠的境界不由心生嚮往,一時間胸腔自有熱血涌東,語氣不無亢奮。
不過這話多多少少有些捧顓頊的意味,不過顓頊聞言倒是微微頷首,不以爲意,神眸中閃過的目光亦是有點玩味,接着神情不變的開口道:“既如此,那本尊便助你一臂之力。”
此話一出,倒是陳恆略顯彷徨,本這天帝下界覲見自己已屬天啓,不曾想,顓頊還欲相助,這可弄的他心中既是激動,又有些誠惶誠恐起來!
“念你道行尚淺,潛質卻屬不凡,本尊有一物,或許能令你實力大增,你且受好。”說着,顓頊神袍揮拂,從中化出一物來。
“這是?”
陳恆眼見此物,瞳孔不由的縮起,
視線中,於天帝手中的事物似液體,又似固體,說不出具體名堂來。其物漂浮於半空中,有種液態水質的意思,那呈流動狀散發透明色彩,冥冥中,又令人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氣!
陳恆雖不識此物,可也能感受出此物蘊含的超俗氣息,兀自不明所以起來。
而顓頊祭出此物之後,也能看出陳恆的不解,不由得嘴角微微勾起,遂淡淡開口道:“此物爲黑冥寒魄水,採自玄冥大陸冰封極地!”
話音剛落,陳恆頓時渾身一震,記憶中,不由得浮現出當初大聖與他說過的話語...
五方天帝,個個超然入聖,擁有本命屬性神力,分爲五種:
東方天帝青神沉玄木,南方天帝大日不滅火,西方天帝通玄玲瓏鐵,北方天帝黑冥寒魄水,中央天帝厚土坤虛珠!
而他的大衍虛天法相,若想衍化出極致的法相神通,需凝鍊五種不同屬性的變異力量,這其中,他已經得到黑神玄雷變異火屬性,玄冥斷魂草變異木屬性,以及極焰天寒冰變異水屬性!
而剩下的,還差兩種,也就是變異金屬性極致力量和相對的土屬性力量。
而現如今,天帝顓頊揮出的這黑冥寒魄水,卻是大聖說過的,天地五行之力中,最爲純粹的水屬性力量;
即便他不差這種屬性的力量,但若是能夠取代變異的極焰天寒冰,或者融合在一起,其法相神通力量必將得到空前的增幅!畢竟變異得來的極焰天寒冰,肯定無法與顓頊手中化出的這道純粹的黑冥寒魄水相比,
想到自己倘若真能融會這黑冥寒魄水,對他目前的實力來說,簡直就是如虎添翼!陳恆心中激動更甚,甚至顧不上去考慮爲何顓頊會對他如此之好,此刻徘徊在陳恆心頭的,只有震撼與驚喜!
顓頊對於陳恆的表現,顯然是預料之中。誰也說不準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不過既然化出此物,自然是要送給陳恆的,沒有多加猶豫,他神眸一凝,揮袍擊掌!
“噗”
那散發莫名寒氣的黑冥寒魄水就這樣被打入到了陳恆體內,陳恆受此,身子不由的顫抖了番,但沒容他反應過來,他的周身又是閃現出詭異的透明光芒!
光芒如水狀,在他全身上下流動開來,彷彿無形中爲陳恆重新淬體。實際上,這只是黑冥玄魄水自主與新的宿主融合在一起的表現罷了。
“玄冥大陸極地冰封一萬二千里,此黑冥寒魄水採自極地深處,歷經萬年衍化而出,自有它的靈性之處,不論你能否完全掌握這種水屬性的力量,本尊都希望你能夠善用,”
顓頊語氣不變的說道,並沒有因爲大方賜予陳恆這種超然的屬性力量而要求他什麼,只是盡責的囑咐了一句。
流動的水光芒很快從陳恆的周身暗淡下去,彷彿已經徹底融入到了他的體內!
陳恆瞪大了眼睛,瞳孔中,自有一股清澈的目光流轉。
得天帝賜福,他能夠清晰的感覺出自己此時此刻體內充滿了力量,這種水盈體力足的變化說不上多奇妙,可着實令他覺得神清氣爽。
面對天帝顓頊如此恩賜,他恭恭敬敬的作了個揖,同時語氣滿懷感激的說道:“天帝神恩浩蕩,陳恆永世不忘!”
顓頊倒是依舊毫無表情變化,彷彿面對陳恆,他永遠是那副風輕雲淡的樣子,很難令人想象前一刻他的狼狽從何而來。
他只是略微沉吟了半晌,抻手緩緩道:“無妨,陳恆,我且問你,你是否疑惑我爲何如此?”
這或許是無法避開的問題,陳恆確實最爲困惑,堂堂天帝顓頊,怎會對他一個小小修者這般上心?而且,最關鍵的是,此刻身處的麒麟葬身之地到底發生了什麼,前刻還有千仞峭壁,如今一馬平川。
而此時整個獸神山帶給他的感覺已經完全變了,不再是充斥着各式各樣的危機感,倒像被天罰天災狠狠修整了一番的普通叢林,當獸神遺留的恐怖氣息不存,只留下無盡的彷徨徘徊,令人徒增莫名傷感,
“陳恆愚鈍,不明大帝意欲何爲,懇請大帝賜教。”深呼吸了一口氣,陳恆心有所謎,不由的誠懇開口問道。
顓頊聞言,沒有立刻作解答,他只是神眸越過了陳恆,目光似遙望千里之外,中有異彩閃過。沉默許久後,才換上一副極爲特別的口氣道:
“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爲芻狗,玄冥大陸也好,九玄天域也罷,以至這獸神山,都只不過是大千世界一浮雲,浮雲中,變化萬千不重要,重要的是,這變化帶給了你什麼變化,”
此話一出,陳恆有些糊塗,又似有所頓悟,天帝顓頊的語氣過於高深,令人一時難以理解,沉思片刻,唐突的脫口而出道:“大帝的意思是,莫管八方風雲,只論個人修行?”
“不錯不錯,你悟的很快,若你能明心中大道,這周遭世界發生了什麼,便都如浮雲一般,無需在意,這樣講,你可聽懂了?”顓頊似笑非笑,又緩緩頷首稱道。
“在下明白了!聽得天帝一席話,勝過在下修行十年;謝天帝指點迷津。”
陳恆頓時瞭然於胸,不再疑惑身邊究竟發生何事,只對今後修煉的道路充滿嚮往與幹勁。
此番既獲麒麟殘魄之精氣神,又得天帝賜福,相比之下,這點莫名的疑惑,也就顯得無足輕重了!
眼見此子精神矍鑠,再無所迷,顓頊也是甚感欣慰。接着,他罷手揮了揮衣袖,示意陳恆離去,陳恆會意,最後一俯首以表無上尊敬,然後不帶一絲留戀,御空離開了此地,
顓頊目送他的背影消失於半空中良久,一層不變的表情才緩緩有所鬆動,可他卻依舊停留在原地,好像沒有離去的打算。
一場驚天動地的戰鬥過後,又經歷一番平靜詭異的對話,這麒麟葬身之地已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要說變化當真不重要,那顯然有些浮誇,浮誇的不僅僅是顓頊兩面的表現,還有此地殘留的戰後跡象。
從山勢險峻,到一毛不拔,方圓百里的景象盡收眼底,讓人心生唏噓的,恐怕不僅僅是天帝降臨,更重要的是,顓頊此刻不走,更待何時?
要說他此行是爲了收拾魔化麒麟王的暴走,好像有些不太恰當。畢竟,陳恆的暴走,純屬意外,難不成,天帝當真有預知未來之天眼麼?
或許,事實並非如此。
“既來了許久,何必藏身,這可不是你的風格啊,孫大聖,”一陣微風吹過,生出些許涼意,從天帝顓頊嘴裡接着吐出的話,讓人感到更加的莫名。
而緊接着,離他不足百米的地面上,一塊巋然不動的頑石,忽而從中炸裂開來,閃現出的,當真是石猴孫大聖。
“嘿嘿,顓頊,好久不見,你好像變帥了,當然,只是比俺老孫還差那麼一點!”孫大聖一臉嬉皮笑容,彷彿對於自己被戳破僞裝並不感到奇怪,說出的話,更是一如既往的厚顏無恥。
不過在那副故作輕鬆的表情下,卻依舊能夠看出幾分警惕,恍如正在推測着,顓頊究竟什麼時候識破了他變成一頑石在此間窺探的事情。
對此,顓頊自然沒有作解答。相比這個,孫大聖的出現本來就顯得有些違和,他倒是不感意外的輕聲道:“大聖笑話了,多年不曾謀面,你這猴子還如當年一般,真是可喜可賀。”
這話聽不出來是揶揄還是平常語,無論怎麼看,如今的孫大聖,都不再是當年那位大鬧天宮,聞名三界的猴頭了,目前區區不過大羅金仙的微末境界,在顓頊面前,實在沒有自傲的本錢!
因此,孫大聖的表現還是顯得有些忌憚,他與顓頊保持了一定的距離,沒有一味的打什麼機鋒,只很快切入了主題,
“閒話不多說,陳恆這小傢伙是俺的小兄弟,不論你看上他什麼,俺希望你給我個面子,莫要找他的麻煩。”孫大聖說這話的時候,表情甚爲嚴肅,顯然不是再跟顓頊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