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叔輕嘆一聲,緩緩開口道:“其實這事發生得很突然,即便家主也不是很清楚情況。”
原來,在三天之前,張家界突然被黑雲籠罩,他們只見到一道全身散發着黑氣的魔影在半空哈哈大笑,卻是不明所以。
張家的勢力在這地方已經算得上頂尖了,有人如此挑釁,自然是第一時間就有許多弟子衝上去,想要教訓一下他。
然而,就在他們想要上前之時,卻是突然發現,體內的靈力正在飛速流失,急忙穩住身形,開始與那些黑霧抵抗。
家主張華宇在這時候終於露面,他的修爲是張家最高的,但讓人駭然的是,家主竟然並非那道魔影的對手,險些被重傷,幸好有眼疾手快的弟子給救了回去。
那魔影似乎是爲了維持法陣,自己並沒有直接出手,而是派了一些實力強橫的弟子前來圍剿,張家的人死傷慘重。爲了保存血脈,家主毅然決定,讓大家撤入禁地之中。
禁地中有一個先祖傳承下來的法陣,家主帶着他們死守,保住了最後一塊清淨之地。
只是,家主的力量需要用來維持法陣,根本無法騰出手來,他們一直都在苦苦支撐。
冬叔他們是爲了給家主減輕負擔,這才毅然決定出手對付那些魔道弟子,只是沒想到那些人的實力在補天法陣中竟然毫無削減,他們一個不小心就被逼得遠離了禁地。
冬叔眼見退路被截,便帶着張飛幾人突圍,試着看能否突破補天法陣外圍,到外面尋求支援。
聽到這裡,陳恆跟張若寒也是大致瞭解到這裡的情況了,張若寒扭頭看向氣息奄奄的魔道弟子,怒喝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要殺我張家之人?”
那魔道弟子雖然已經進氣多出氣少,但面對這種情況,依舊不知死活地冷笑道:“你們最好還是放棄抵抗,我師父就在附近,一旦他老人家出手,你們在頃刻間就會化成飛灰。”
眼見他在這時候竟然還敢出口威脅,張飛等人頓時怒氣上涌,再次一陣拳打腳踢,踹得那弟子慘叫連連,也終於清楚了眼前的形勢。
即便他的師父再怎麼厲害,眼前他的小命可是掌握在別人手裡的。
他很清楚他師父是怎麼樣的人,即便現在得知他命在旦夕,卻也不可能爲了他出手的,只會嗤之以鼻,大罵一聲“廢物”。
陳恆揮了揮手,讓張飛等人退開,冷聲道:“此人不過是一個小嘍羅而已,不會知道太多的,你們問他也沒用,還是直接殺了吧!”
陳恆狠厲的眼神盯視着那魔道弟子,話雖然這麼說,卻是沒有動手,明顯是故意說給他聽的。
但在這時候,那魔道弟子因爲認清了形勢,已經開始心慌了,哪裡會想到那麼多,反而是一掃剛纔的硬氣,連連求饒道:“我把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你們放過我吧,這件事我也只是聽命行事而已。”
其他人眼見陳恆一句話就把他嚇得屁滾尿流,而他們剛纔將對方打得那麼慘都不能讓他透露半句,頓時一個個滿臉欽佩地看着陳恆,真把他當成是絕世高人了。
其實在這種時候,張家的人也是人心惶惶,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突然死去,現在有了陳恆這麼一個看似很厲害的人物,就如同落水的人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自然將他當成了張家的救星。
陳恆並沒有想那麼多,也沒有拐彎抹角,直接看着那魔道弟子冷聲喝問道:“你師父是誰?他現在在哪裡?”
“我師父?”那魔道弟子眼中閃過片刻茫然,遲疑了一會兒之後,囔囔道:“我師父是誰?他在……”
說到這裡,那魔道弟子突然一口氣上不來,眼珠子瞪得如死魚一般大,而後一縷縷黑色的鮮血,竟是從他嘴角溢了出來。
就在這時,一隻墨綠色的蟲子,從那魔道弟子胸口處躥了出來,顯然是它噬咬了魔道弟子的心臟,讓他瞬間斃命,而後從皮膚血肉中穿了出來。
其他人都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那魔道弟子竟然就這麼斷氣了。
陳恆指訣一動,星淚劍瞬即而出,一閃即逝,頓時在那小蟲子剛剛飛起之時將其一劍兩斷。
陳恆皺了皺眉,道:“那老魔竟如此狠毒,連自己的弟子都不放過。”
此時其他人也是明白過來了,一個個臉上都露出憤慨之色。
那老魔爲了更容易控制他的弟子,想必在他們身上都種下了這種毒蟲,一旦他們反叛,毒蟲就直接噬咬他們心臟,讓他們無法吐露出對其不利的消息來。
陳恆看了看衆人,最後對張若寒道:“想必這裡的情況已經引起了老魔的注意,他的那些弟子很可能一會兒就找過來了。你帶着他們幾個先走,找個安全的地方躲好,記得沿路留下宗門記號。” ωwш✿ ⓣⓣⓚⓐⓝ✿ ¢〇
張若寒遲疑了一下,想要開口,但卻也明白,即便他留下來,也只能成爲累贅,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道:“陳大哥,你小心一點兒,不要太勉強自己。”
張若寒的意思很明顯,打不過就跑,沒必要爲了他們張家而付出太多。
陳恆微微一笑,揉了揉他的腦袋,道:“快走吧,他們幾個都受了傷,後面恐怕要靠你照顧了。”
說着,他還揹着衆人向張若寒眨了眨眼睛。
陳恆這是在給張若寒造勢呢,只要能夠多攏絡一些人心,到時等張家解決了這裡的麻煩,張華宇再想對付張若寒也就不可能如之前那般肆無忌憚了。
張若寒自然是清楚這一點的,他的眼眶微紅,哽咽着道:“謝謝你,陳大哥,你幫了我太多了,一定不要出事啊!”
張若寒也不是普通的小孩,說完了自己要說的話,便毅然帶着冬叔等人離開。
他們並沒有走向禁地的方向,因爲那邊還有實力強大的魔道弟子。同時,他們也沒有向出口走去,以他們衆人的實力和狀態,根本不可能走得出去。
陳恆沒有問他們去向,他相信張若寒有保護冬叔等人的能力。
張若寒等人離開,陳恆獨自留了下來,甚至找了一塊相對乾淨一點的地方,盤膝而坐,將自己的狀態調整到最佳。
既然那老魔能在弟子體內留下毒蟲,那肯定也能通過毒蟲得知這裡的大致情況。有弟子被殺,不管是爲了以防萬一,還是爲了什麼,他肯定會再派人過來的。
陳恆所料並沒有錯,過不多時,黑霧一陣翻涌,很快就有人從中穿了出來。
從黑霧中出來的正是魔道的人,總共有四個,當他們出來之時,陳恆正好睜開了眼睛,緩緩站了起來。
從氣息上感應,陳恆辨別出他們都是成罡境前期的實力,頓時眉頭微微一挑,難怪他們僅憑一些弟子就能將張家逼得那麼狼狽。
那四個人年紀都差不多,三十來歲,其中一個氣息明顯比其他三人強一線,他微微掃視了一下週圍,對於那死去的魔道弟子只是微微一瞥便轉移了視線,連停都不曾停一下。
最後,他的目光定格在陳恆身上,冷聲道:“是你殺了我們的人?”
“沒錯!”陳恆此時已經站了起來,手裡把玩着星淚劍,對於那到來的四人完全不在意。
對方見他如此輕視自己,眼中不由得閃過一絲異色,不過依舊冷冷地道:“你應該不是張家界的吧?你到底是什麼人?”
後面那一句,他幾乎是用吼的,身上的氣息也在一瞬間迸發開來,第一時間向着陳恆襲捲而去。
陳恆面色不變,只是略微踏前一步,任憑對方的氣勢壓在他身上,陳恆卻是連晃都不晃一下,只是掌心微微波動,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金色光芒。
“殺你的人!”
陳恆終於擡起頭來,正視着那名魔道弟子,他的話也讓得那些人臉色一變。
如果單單是這幾個字,那幾名魔道弟子或許會仰天大笑,嘲諷陳恆不自量力。但他如此舉重若輕,化解了那足以將先天以下所有修士壓得動彈不得的氣勢,再配上這幾個字,就足以讓這幾名魔道弟子重視,並凝重對待了。
“既然你非要多管閒事,那就別怪我們無情了,殺!”
那釋放威壓的魔道弟子面色一冷,手一揮便先行向着陳恆衝去,同時手中揮出一把長劍,伴隨着凌厲的氣勁,直刺陳恆心口。
“邪魔歪道,也配談情?”
陳恆冷笑一聲,三把精金飛劍攻向另外三人,而他自己則是直接操縱着星淚劍迎上了前面的魔道弟子。
“叮叮叮!”
三把精金飛劍在第一時間就被對方擊中,但卻沒有被擊飛,而是在兵器相碰的同時,噴出了一道巨大的劍煞。
無空劍煞訣,殘篇之時威力顯現不出什麼,但陳恆如今集合了上、下兩篇,威力倍增,即便是成罡境修者對付起來也需要慎重,如此近距離被擊中,他們怕是不死也得重傷。
不過讓陳恆意外的是,他的攻擊並沒有收到想象中的效果,對方在感受到劍煞的威力時,身體同時涌起一陣陣黑氣,迅速將劍煞的威力給抵消了,而後奮力一擊,終於還是將飛劍給打飛。
不過他們的氣息也是稍稍一滯,停止了前進的勢頭。
與此同時,陳恆與那名實力最強的魔道弟子也是正面相碰了,他手執星淚劍,直接爆發了無極劍法的威勢,雖然單純的無極劍法沒有無空劍煞訣強,但勝在陳恆直接操控,單憑靈力,陳恆就已經勝過對方了,更別說是施展了無極劍法這種高等階的招術。
那魔道弟子同樣察覺到厲害,正想跟同伴一樣,以黑氣抵消威能,但在陳恆靈力催運下,卻是突然間如被巨錘砸中,噴血飛退。
其他人本想上前幫忙,但見同伴在一個照面就被打傷,一個個臉現駭然之色。
“點子硬,結陣!”
四人對視一眼,彼此點了點頭,而後大喝一聲,身上竟是同時升起了一團黑氣,於半空中緩緩凝聚在一起。
那黑氣自然比補天法陣要濃郁不少,在這陣法之內也是清晰可見,第一時間陳恆便是感覺到一股股邪惡的氣息直撲而來,臉色也多了一分凝重。
“斂魔天邪陣!”
四名魔道弟子同時低喝出聲,四個人同時跑位,分東南西北,而那團黑氣則如同一張大網般,以四個人爲頂點,將陳恆困在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