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人家挑戰,你們倆個卻跑出去遊玩,這樣子真的好麼?”
陳恆與沈靈霜剛剛踏入沁竹苑,就見到杜子汶站在院中,略帶幽怨地看着他們,那表情,宛如被拋棄的深閨怨婦。
此時,戰鬥已經告一段落,只留下了滿地瘡痍,顯示出剛纔那場戰鬥很是激烈。
由於戰鬥結束,圍觀者自然也已經散去,只有少數一些行走過的悄悄打量着他們。
看到杜子汶的樣子,陳恆險些啞然失笑,而沈靈霜卻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轉而對陳恆道:“陳師兄,靈霜先回去了!”
與此前山林中的話相差不多,但語氣卻是截然相反,或許是對於之前那件事的歉意,此時沈靈霜的語氣顯得有些柔和。
陳恆微微頷首,道:“無需在意,有事喊我們。”
沈靈霜點了點頭,也不理會杜子汶,直接繞過他向自己住所走去。
杜子汶明顯感覺到,沈靈霜剛纔瞥向他的時候目光很是冷淡,那是比以往更清冷的感覺,但當她轉到陳恆身上時,眼神又馬上柔化下來。
雖然讓杜子汶有些不舒服,但很快又被疑惑給充滿了。
“發生什麼事了麼?”
陳恆看了看四周,帶着杜子汶回到自己房中,倒出一些青靈酒之後,這纔將剛纔的事情說了一遍。
聽完之後,杜子汶頓時破口大罵,“席應?他算老幾?!竟然說出這種話來!”
“靈霜就算看上我也不會看上他,再說了,她現在對你更有好感。以她的性子,又怎麼可能多看別人一眼。”
杜子汶的話讓陳恆一陣無奈,想起此前席應說的“命格契合”之事,陳恆疑惑道:“不管從哪方面看,我都不覺得席應對沈姑娘有感情,他提出這結道侶之事是怎麼回事?”
杜子汶冷笑一聲,道:“那傢伙修煉的是刀劍神皇訣,剛猛有餘,陰柔不足,若能找到練劍女子雙修,修爲進展便會提升很多。”
陳恆依舊有些狐疑道:“世間練劍女子多的是,他爲何唯獨找上沈姑娘?”
口中這麼問,他心底已經有了些許答案。
果然,接下來杜子汶便是冷笑道:“還不是看上靈霜的先天劍體,席應那傢伙是天生刀魄,尋常體質的女子根本很難承受他的剛猛之氣,也只有先天劍體與他契合。不過,不管他怎麼做,靈霜都不可能看上他的。”
聽到杜子汶的解釋,陳恆終於恍然,席應本沒見過沈靈霜幾面,看起來卻是如此勢在必得,原來是爲了她先天劍體的體質。
對於後面那句話,陳恆卻是直接過濾了,轉而問一些關於刀劍神皇訣之事。
杜子汶給出的評價就只有兩個字——“剛、猛”!
刀劍神皇訣分兩部分,一部分是刀皇訣,另一部分則是劍神訣,此功法對修煉者的要求極其嚴格,但也並非只有天生刀魄與先天劍體才能修煉,而是必須對刀劍有着很深的造詣。
據傳聞,刀君席應從開始修煉至今二十餘年,他的生命中除了刀再無它物,就算沐浴、睡覺也都寸步不離,一手刀法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正因爲如此,他對刀有着很深的理解,所以除了沈靈霜這種先天劍體之外,普通劍修女子根本就不入他的法眼。
“刀劍神皇訣確實厲害,不過他要是敢再糾纏靈霜,我也不是吃素的!”
杜子汶顯得很是憤怒,輸給陳恆他還能說是因爲對方與沈靈霜相識較早,但若是被席應橫插一槓,將他排除在外,那他這情場老手的臉往哪裡擱啊!
頓了一下,陳恆轉而問道:“你與那百里春秋的戰鬥,結果如何了?”
提到百里春秋,杜子汶的眼神又再次幽怨起來,顯然還在爲剛纔陳恆與沈靈霜趁着他戰鬥離開的事耿耿於懷。
不過他也不是小氣之人,那眼神只是一閃而過,而後便略帶得意道:“那種不入流的家族,哪能培養出多出色的弟子,我連真正的絕招都未用出來他就已經敗了,根本就是譁衆取寵之輩。”
他雖然這麼說,心底卻暗暗鬱悶。
說起來,百里春秋也算一代天驕了,憑藉遠比杜子汶遜色的底蘊,能在不到三十歲之齡突破至金丹境已經很是不錯,最重要的是,其戰鬥經驗也很豐富,再加上此人的心機,杜子汶險些要陰溝裡翻船。
最後無奈之下,憑藉着騰雲訣的爆發才險勝對手。
當然,這是在杜子汶隱藏了自己底牌的前提下,要是他在對戰一個明顯不如自己的對手之下還要暴出自己的底牌,別說回去後要挨長輩痛罵,就是他自己也會覺得丟人。
二人又喝了一會兒酒,天色逐漸黑了下來,杜子汶也起身告辭了。
由於無法修煉,這兩天陳恆也沒有打坐,躺在牀上,心裡想着事情,久久無法入眠。
對於刀君席應的挑釁他倒是不擔心,如果對方真的不識趣,他不介意強硬一回,也讓人家知道,他並不是可以任由揉捏的軟柿子。
事實上,在面對邱真的挑戰時,陳恆就想這麼做了,只不過沒人看出紅塵意境的不凡,最後反而弄巧成拙了。或許藉着席應十大高手之名,他能夠達到自己的目的。
讓陳恆在意的,其實還是此次盛會的詭異,那妖修萬歸山的話,再加上衆位元神宿老的反應,讓他明白,在這蓬萊海域附近肯定是有什麼大事發生了,要不然不可能驚動那麼多位元神級別的強者。
而且,在盛會結束之後的這幾天,雖然依舊有一些勢力陸陸續續離去,真正頂尖的卻沒有一人離開的。
之所以引起陳恆注意,是因爲此前他一時興起,準備認識一下所有十大高手的人,就算不與其碰面,瞭解一下也總是好的。
但讓他奇怪的是,除了杜子汶與沈靈霜之外,他也就今天見到席應,其他人則是在盛會結束之後,一直留在貴賓苑,未曾離開過。
對此,陳恆也問過杜子汶與沈靈霜二人,他們雖然都不知道內幕,但與陳恆有着同樣的想法,蓬萊海域肯定是發生事情了,十大高手其他人或許也有這樣的感覺,所以也在爲事情發生之時調整狀態。
“雲頂!”
陳恆喃喃念着當初萬歸山說出的那兩個字,但任憑他如何猜測,卻是始終沒有任何頭緒。
“算了,摸不透就等吧!”
陳恆目光閃爍,知道此事若不等答案揭曉,憑這點兒線索根本是不可能理出頭緒的。
那幾位元神宿老籌謀什麼陳恆不知道,但他知道,這個等待絕對不會是無休止的。
他們要麼就是等各勢力的人走得差不多才行動,要麼就是需要一定的時間準備,至少這個時間肯定不會太長。
一夜無話,第二天天剛亮,陳恆還未起牀,突然“砰”的一聲引起了他的警覺,整座房子震動了一下,似乎有人從外面一腳把門踹開。
陳恆睜開眼睛,臉色瞬間就陰沉了下來,身形一閃便是向着門外走去。
此前他就已經感應到有人靠近,只是沁竹苑中人來人往,倒也沒怎麼在意,卻沒料到,對方竟然是奔着他來的。
來人是誰陳恆大致也都清楚,所以二話不說就直接飄身來到了門外。
剛纔那響聲不小,已經引起了沁竹苑內幾乎所有修者的注意,很多人第一時間就是跑過來看熱鬧,當陳恆來到房外,正好見到刀君席應一臉陰沉地站在那裡。
“你果然還是來了!”
陳恆內心暗歎,卻未見有絲毫畏懼,只是一臉平靜地向前走去,立在席應身前十步外,默默地注視着他。
“小子,我刀君的話從來沒有人敢違背,你是第一個!”
席應陰沉着臉,眼中閃爍着森然的寒芒。
其實在看到席應的時候,周圍許多人都有些錯愕,心中還疑惑着,難道他也是來挑戰陳恆的不成?可是如今聽到他的話,頓時恍然過來。
“看樣子,這傢伙不知道什麼時候得罪了席應,人家找茬來了!”
“嘿嘿,雖然不得不承認,陳恆這傢伙比以往真武劍宗的弟子要強一些,但怎麼可能跟十大高手相比。”
“刀君出手可是非死即傷的,這下有好戲看了,只不知陳恆是否還能像面對邱真那麼輕鬆。”
這些人一個個都是抱着看好戲的心態而來,不是他們對陳恆有歧義,只是知道陳恆與他們大部分人都已經,出身平民,卻在短短數年時間內拔到如今的高度,心理不平衡罷了。
對於這些,陳恆也懶得理會,全然無視。
見陳恆沉默不語,席應臉上陰沉之色更重,踏全一步,身上煞氣大放,同時寒聲道:“限你十息之內,滾出沁竹苑!”
周圍的人明顯都是清楚席應性格的,所以聽到他的話,倒也沒有太多意外,只是看着陳恆,臉上戲謔之色更重了。
當然,這只是一部分人的想法,另外也有一些未偏向哪方,卻期待着高手對決的。
這時候,陳恆忽然冷笑一聲,說出來的話,卻是讓全場色變。
“你算什麼東西?!”
陳恆臉色一直都很平靜,面對席應的威壓寸步不讓。
瞭解席應的人都知道,此人狂妄自負,即便同爲十大高手,亦不被他看在眼中,此時陳恆說出這麼一句話,恐怕對方就要直接發難了。
果然,聽到陳恆的話之後,席應頓時怒極反笑,再次踏前一步,一把大刀瞬間出現在他手中,二話不說便向陳恆劈了過去。
席應手中大刀,刀身呈金黃色,刀背雕刻着數條金龍,栩栩如生,在他出手之際,靈力注入之下,每條金龍彷彿活了過來,一層層氤氳升騰而起,就像在刀背上吞雲吐霧一般。
刀未至,氣息席捲整個院子,強大的氣勢鋪天蓋地,充滿了剛猛霸道的氣息。
“天生刀魄,果然不凡!”
陳恆瞳孔收縮了一下,正要拔出真武玉劍對敵,突然有一道白影急掠而至。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