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麼可能……”
巫師吉魯被陳恆抓住衣襟,不住掙扎着,但他的力氣又怎麼可能跟陳恆相比?
陳恆抓住他的衣襟,心中也有些怪異,在他的感覺中,這巫師吉魯似乎一點兒重量也沒有,感覺那紫袍內裝的根本不是肉體,而是空氣。
由此可以聯想,這巫師吉魯本體恐怕是一具靈體,而非實體。
面對他的疑問,陳恆卻是淡淡道:“你是不是想問,我怎麼可能對你的能力免疫,怎麼可能對你下預言是麼?”
陳恆的問題,不僅是巫師吉魯的疑惑,同時也是在場所有人的疑問,就連辰鬼也不明白陳恆是怎麼做到的。
“我剛纔就已經說過,你的能力,根本不是什麼預言,只不過是騙人的把戲而已。”
陳恆的目光從混雜在人羣中的巫師身上一一掃過,每當迎上他的目光,那些巫師就會不自覺地低下頭去,彷彿被陳恆說中了心事。
“陳大哥,你說他們的能力不是預言,那爲什麼他們說什麼,別人就做什麼?”
問話的是辰鬼,他雖然有剋制巫師的能力,但明顯連自己也不清楚。
陳恆淡淡地道:“他們的能力是控制,只要將能量打入別人體內,就能以意念來操控別人行動,自然是說什麼,別人就做什麼了。你不見他們在控制別人之前,都會提前打出能量麼?”
辰鬼微微一愣,想想還確實如此,而後又問道:“既然是控制,那爲什麼我能夠解除呢?”
陳恆的話同樣讓其他人恍然,再次看向那些巫師,眼中神色明顯變得不善起來。
這些野蠻人與巫師的關係向來極好,完全是因爲他們的預言能力能夠幫助自己,可此時聽他們心中的王者陳恆所言,原來這些巫師根本就是不安好心,想要控制他們爲自己所用而已。
陳恆再次掃視了一眼,最後將目光放在辰鬼身上,說道:“他們的能力是控制,而你的能力卻是干擾,這一點恐怕連你自己也不清楚。當他們的能量進入你體內之後,就會被你的干擾之力混亂,自然起不到效果。”
“而且,一旦你將自己的能力打入他們體內,也會將他們體內能量混亂,所謂一物剋一物就是這個道理。你們笑鬼一族,天生就是他們的剋星。我說的沒錯吧?”
最後一句,陳恆是對着巫師吉魯說的。說到這裡,其實每個人都明白過來了,眼中的不善神色更甚。
至於被說中心事的巫師吉魯,被提在半空的身體都在微微顫抖,卻是沒有反駁半句。
“王……我有一事不明!”
突然,野蠻人之王擡起頭來,有些戰戰兢兢地對陳恆說道。
野蠻人的性格確實兇悍,但對類似陳恆這種擁有大智慧的人卻充滿忌憚,更何況陳恆在他眼裡不僅僅是有智慧,更是擁有他無法企及的實力。
所以在陳恆面前,他所有的兇性都完全收斂起來了,看起來就像一隻溫順的小貓。
陳恆對於他的稱呼雖然無奈,但糾正了幾次無果之後,也懶得再說了,當即問道:“有什麼問題你就直說吧!”
得到陳恆的首肯,野蠻人之王這才定下心來,施施然開口道:“巫師一族控制慾極強,他們接近野蠻人一族的目的可以想象,可是以往他們所說的預言,並不僅僅是對別人的控制而已。”
“哦?你仔細說說!”
聽野蠻人之王這麼一說,陳恆反倒愣了一下。
他倒不是懷疑自己的判斷,只是在蠻都域中,他從來沒有聽說過“控制”這種能力,心中好奇,纔想要多瞭解一些而已。
陳恆的問話,野蠻人之王自然不敢怠慢,立刻回答道:“我們野蠻人一族本來只是魔域邊緣不開化的民族而已,很早以前他們找上了我們,並告訴我們,只要吃了某些種族的肉就能夠進化。”
“我們抱着半信半疑的態度嘗試過,可結果不僅實力提升,就連智力也有所進化。這些能力,應該不僅僅只是控制能夠做到的吧?也是因爲如此,今天我們纔會聽了吉魯的話,冒犯了王。”
野蠻人之王說話並不是很利索,這幾句話說來斷斷續續的,陳恆等了大半天才聽他說完。
不過,其實沒等野蠻人之王說完,他其實心中已經有答案了。
所以,當前者說完,他立刻回答道:“這當然不是控制能力,而是你們本身的能力,跟巫師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見野蠻人之王臉上露出狐疑之色,陳恆微微嘆息道:“巫師的能力是控制,笑鬼一族是干擾,而你們,則是吸收。說起來,你們的能力纔是最讓人忌憚的。”
陳恆的話對這些野蠻族人來說太過深奧,所以他們一個個都聽得不明所以,有些摸不着頭腦,反倒是焦子軒與辰鬼,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陳恆也沒有賣關子,接着道:“所謂吸收,其實就是吸收外界的能量,轉化爲己用,就像你剛纔與巫師吉魯合體一般,他只是把自己的能力暫時借給你,你就能夠得到那麼強大的力量,若能夠完全吸收呢?”
陳恆說到這裡,被他提在手中的巫師吉魯身體顫抖得更加厲害了,即使看不到表情,陳恆也能夠想象,此時的巫師吉魯內心絕不平靜。
因爲陳恆此話一出,恐怕之後野蠻人之王就會把目標放到他身上了,這無異於是給他下了死刑。
果然,此時野蠻人之王也是明白過來了,神色不善地看着巫師吉魯,眼中還帶着一絲狂熱的神色,若非後者在陳恆手中,他說什麼也要抓過來嘗試一下。
對於這些情況,陳恆卻視若無睹,自顧自地道:“野蠻人一族的極限與你們自身肉體有關,肉體越強橫,所能提升的空間就越大,所以這些巫師指引你們吸收那些肉體能力同樣強橫的種族,經過吸收轉化之後,你們的實力也就慢慢增長了。”
“他們巫師一族的控制能力很強,可惜自保之力卻不足,所以他們需要一些保鏢,而你們就是他們的選擇。像你們野蠻人一族,頭腦簡單,是最好騙的,就算實力提升到超越他們的地步,也不足以威脅到他們,只要智力不提高太多就行了。”
說到這裡,陳恆身上突然騰起一陣能量光芒,覆蓋住巫師吉魯全身,吉魯全身一顫,竟是完全僵硬下來。
看到這一幕,野蠻人之王還以爲陳恆將他殺了,心中不禁一急,他還想着拿吉魯來試驗一下陳恆剛纔所說的是真是假呢。
不過不等他開口說話,陳恆隨手一扔,就把巫師吉魯拋到了野蠻人之王面前,開口道:“他的能力已經被我禁錮,要殺要剮你自己看着辦,這也是我能爲你們做的唯一一件事,之後我便要離開了。這一次,你們應該不會再阻攔我了吧?”
按陳恆的猜測,他幫野蠻人解決了被奴役的危險,對他們來說,自己就是恩人,他們應該不會再爲難他了。
不過,原本聽說吉魯還活着,野蠻人之王臉上還露出狂喜之色,可當聽到陳恆說要離開,他臉色又驟然大變,騰地一下就站了起來,大聲道:“不,您不能走!”
他的反應很激烈,也嚇了陳恆一跳,陳恆面色立刻又沉了下來,“怎麼?難道你想恩將仇報,繼續開戰麼?”
戰鬥陳恆倒不怕,只是在這裡已經耽誤了很長時間,陳恆可不想再拖延下去了。
身後,辰鬼與焦子軒也都立刻警覺起來,一臉戒備地站在陳恆身旁。
對付巫師對他們來說沒有任何難度,但要是與這些野蠻人開戰,恐怕就要麻煩多了。
至少辰鬼與焦子軒二人都只能做到閃避的份,根本無法殺傷任何一名野蠻人。而眼前他們人多,只要慢慢圍攏上來,任他們插翅也難飛。
當然,陳恆對付那些普通的野蠻人很輕鬆,可野蠻人之王絕對不會讓他騰出手來的,再加上此時吉魯又在野蠻人之王手中,一旦開戰,結果孰難預料。
“王息怒!”
正當陳恆三人心中盤算着退路的時候,野蠻人之王臉上卻又出現惶恐之色,“撲通”一聲再次跪倒在地。
看到野蠻人之王的動作,其餘野蠻人也都做出同樣的動作。
而後,就聽野蠻人之王緊張道:“蠻吉不是這個意思,您是我們的王,您要是離開了,我們怎麼辦?”
此時,他還依然堅持陳恆是他們的王,竟是想留他在這裡帶領野蠻人一族,陳恆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起來吧,你爲什麼如此堅持,非要說我是你們的王?”
野蠻人之王在陳恆的虛扶下站了起來,神色堅定地道:“您就是我們的王,只有您帶領我們野蠻人一族,才能在魔域中真正站穩腳跟。”
陳恆微微嘆息一聲,心中暗道:“這些野蠻人的思想還真不是我能夠理解的,我們外形明明不同,他怎麼就如此認死理呢?難不成打贏他就是他們的王?”
“不對,這麼說的話,那他應該奉那大魔頭爲王纔是。算了,這件事跟他也說不清楚,要不然還是直接跑吧?”
陳恆心中念頭剛動,正想暗示焦子軒與辰鬼,突然有了一個主意。
“好吧,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當你們的王!”
聽陳恆這麼一說,幾乎全場所有野蠻人臉上都露出了狂喜之色,而焦子軒與辰鬼卻是明顯一愣。
“既然我是你們的王,那我現在就給你們下第一道命令!”陳恆也沒與他們多解釋,一指人羣中的巫師,開口道:“把他們全部解決掉,至於怎麼分,你們自己決定。”
陳恆的意思就是讓他們把這些巫師全部吸收了,但僧多肉少的問題就讓他們自己解決了。
他的本意是想讓這些野蠻人爲了爭奪巫師的吸收權而起內訌,然後他們就可以趁着混亂逃跑了。
不過,聽到他的話,這些野蠻人固然高興了,卻沒有出現他想象中的那種情況。
野蠻人確實兇悍,但他們的階級層次也很分明,這些巫師數量不多,與他們之中的小隊長數量差不多,所以在陳恆說完此話的時候,幾乎都是那些小隊長出手,直接把身旁的巫師給扣下了,而後就直接開始吸收能量。
整個過程,他們身旁的那些小弟卻沒有一個有意見的。
“這、這也太扯了吧?他們還是野蠻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