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兩位哥哥的問詢,三大王面露得意之色地點點頭,“正是如此!走,立刻點齊人馬,我現在就帶你們去抓捕他們!”
大大王和二大王頓時眼前一亮,毫不猶豫地召集起一支隊伍整裝待發。
當然經過先前一事,吃了教訓的他們沒有再讓所有精銳悉數出動,而是留下了足足一半的中堅力量守在駝鈴洞,其餘人馬則紛紛跟隨三位大王,向着綠洲外的沙漠之地出發而去。
原來,三大王所想出的追捕辦法,就是利用自己靈敏的嗅覺,沿途追蹤燕飄雪等人的足跡。
因爲在之前,三大王曾想盡方法要佔有飄雪的身體,雖然最終沒能如願,可是屢次的近距離接觸,也使得他對飄雪身上所散發的獨特體香,有了一定的熟悉程度。
所以,憑藉着這種熟悉,以及對氣味兒的敏感,很快三大王便帶着那一票馬賊力量,朝沙漠荒灘之地長途奔襲而去。
呼哧呼哧!一鼓作氣地跑了足足一個多時辰,葉楓和飄雪等人終於氣喘吁吁地趕到了,那處事先約定的地方。
隨便找了個陰涼地兒,三個人在那兒坐等了好長時間,甚至都疲累睏倦得快要睡着了,羽秀這才急匆匆地趕到了這兒來。
然而,一行四人還沒來得及高興,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卻陡然間響起,“既然都湊齊了,那就不要走了,哈哈哈哈!”
伴隨着聲音的落下,三位大王帶着駝鈴洞的半數精銳,毫無預兆地從潛伏之所紛紛冒出,就好似雨後春筍一般,快速地向羽秀等人逐步包圍而去。
陡然間,包括羽秀在內的衆人盡皆臉色狂變,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不過緊跟着,羽秀便毫不遲疑地將飄雪等人擋在身後,面容上一閃即逝的驚懼之意早已消失不見,臉色亦是恢復如常了。
“呵!沒想到駝鈴洞的三大王還真是不可小覷呀,竟然這麼快就能直接找上門來,佩服佩服!”
嘴上說着佩服,可羽秀的臉上卻是絲毫都沒表達出這方面的意思或者傾向,相反卻是神情微凝、頗帶暗諷之意。
而聽到羽秀所述之言,又眼見他那挺立前方、怡然不懼的嬌弱身形,原本還對他心存不屑之意的三大王,臉色霎時間變得很是難看起來。
原來,從聲音和話語之中,他已經辨認出了眼前這年紀不大的小娃子,正是先前把自己耍得團團轉的那個傢伙。
所以他瞬間收起了輕視之心,頗爲忌憚地將目光死死盯在了羽秀的身上,似是想要把他的底細看個透徹一般。
可是三大王心中的複雜想法,卻不是他的兩位哥哥所能想到的,尤其是那位以有勇無謀著稱的二大王,則更是如此了。
眼見得羽秀的身周竟然沒有絲毫的玄氣流轉,並且還想要擱這兒強作出頭鳥兒,二大王立刻肆無忌憚地嘲諷起來。
“嘎嘎嘎!你這乳臭未乾的小娃子是從哪兒冒出來的,竟敢在本大王等人的面前大放厥詞?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啊?
我告訴你,就憑你這不入流的廢物,大王我一伸手就能拍死你,還不趕緊帶着你的小夥伴兒們,跪下來向我們磕頭認罪,更待何時?”
“就是就是,二弟說的有道理!”大大王也是面露不屑和譏諷之色地嗤笑道,“我發現你這小娃子還真有意思,就你這樣兒的廢物,站在我們這些高手面前,也不覺得自慚形穢?
我跟你說,像你這般沒用的小子,跟你說話我都覺得掉價和寒磣,所以我勸你還是別在這兒做垂死掙扎了,趕緊麻溜兒跪下來受死吧,因爲你和你的同伴是逃不出我們的手掌心的!”
面對那兩人左一句右一句的嘲諷羞辱,羽秀的臉色依然是沒有生出絲毫的波瀾,就像是根本沒有聽見他們說話似的,而此時他的注意力,則是全都暗暗地放在了三大王的身上。
瞧着三大王那眉頭微皺的樣子,以及臉上變幻不定、猶豫不決的神情,羽秀的心裡不由得微微一喜,他就知道像這樣一個狡詐深沉之人,必定不敢對自己這看不清底細的敵人,貿然出手的。
而如此一來,羽秀便可以藉此大做文章,然後營造出一個完美的逃生機會來了。
於是,一念至此的羽秀極爲鎮定地朗笑一聲,“哈哈哈!廢物?就憑你們倆也配把我叫做廢物?好,那本公子今兒個就讓你們看看,我這廢物的厲害之處!”
羽秀的‘狂妄’之語,立刻引起了大大王和二大王更爲不屑的冷笑,“哈?你剛剛說什麼?你要讓我們見識一下你的厲害?
嘎嘎嘎,我說廢物小娃子,你就別在我們這些高手面前搞笑了,就憑你?你拿什麼給我們見識,啊?本王現在真的很懷疑,到底是誰給你的膽子,讓得你竟敢如此肆無忌憚地在我等高手面前囂張的?
好啊,本王倒是想見識見識,看看你這小娃子的本事,有沒有你耍得嘴皮子厲害,哈哈哈哈!嘎,你你你!”
然而,兩個自詡爲大高手的駝鈴洞馬賊首領,那極爲得意的嘲笑聲剛剛大肆響徹之際,卻是突然感覺到,自己二人的頭頂上方,猛地閃耀出一大片刺眼的雷紋之芒。
如銀龍般的雷紋,在隆隆震響中滾滾而來,不停地綻放出令人心中劇顫的恐怖雷電之力,然後似化作無孔不入的威懾氣息般,毫無預兆地鑽進了兩位馬賊大王的心頭。
此刻不止是這兩人,就連一旁的三大王和身後的一衆馬賊,都能深切地感受到,那雷紋之中所蘊含的恐怖氣息,這種威力,簡直不是他們中的任何一個所能夠獨自承受的!
一瞬間,原本還洋洋得意的大大王和二大王,頓時嚇得心顫腳軟起來,面容上滿布着驚懼駭然之意,好似在這種‘天威’震懾下,根本生不出半點兒的反抗之心。
磅礴的雷紋氣息,在兩人頭頂盤踞了數秒後,便在羽秀的一聲暴喝中,緩緩地消逝而去,不用說也知道,這次的出手跟之前嚇唬姚桃桃身旁的兩名護衛的手段,肯定是如出一轍的。
所以羽秀自然是不能讓這虛有其表的雷紋訣,降落到他們的身上,因爲那樣就會露餡兒的,而裝模作樣地演演戲,相反會取得更明顯的效果。
果然,羽秀這當頭一棒甩在臉上,真的是收效頗豐,不僅把那倆自以爲是的馬賊首領嚇得不敢再有絲毫言語,就連心機深沉的三大王,都給一下子唬住了。
如此一來,三大王心中原本的遲疑和擔憂算是真的確定下來,而羽秀利用九海隱氣體質,所作出的深藏不露的姿態,也順其自然地阻嚇住了所有人,令得他們再也不敢輕舉妄動了。
場面一時間陷入了僵持狀態,雖然三大王等人依舊毫不捨棄地,死死地盯着羽秀等一行人,但身形卻是不由自主地往後連退了數步,那望向他們的目光,亦是變得遲疑不定、畏畏縮縮起來。
而這正是羽秀所想要看到的結果,由此,他便有了充足的時間,來實現自己和同伴們完美逃脫窘境的計劃了。
因爲羽秀可是有自知之明的,面對強大的邪炎狼蛛,他可以實力和心計並用地將其斬殺,可是面對眼前這三名玄主境,兼之身後百餘名玄靈境高手,饒是他再怎麼聰明絕頂,也只有逃之一途。
因爲這並非單體作戰那麼簡單,就像是當初應付那大批食人獸一般,羣體這一概念絕對不是單純的個體數量相加那麼簡單,更何況現在這個羣體中的幾乎每個單體,都不是羽秀所能夠打敗的。
所以在這種窘迫的困境下,羽秀能夠想到的最理想的結局,就是能夠毫髮無傷地逃出這羣馬賊的魔爪。
於是,就在三大王等人處於心理掙扎和遲疑僵持中的時候,羽秀突然間從地面上一躍而起,如同旋風般在空中連轉數圈,同時衣袖之中大片粉末狀物瞬間傾灑而出,迅速瀰漫向四面八方。
突臨而至的變故,霎時驚呆了三大王爲首的一衆馬賊,而更讓他們倍感驚懼的是,無數粉末撲鼻飛來的時候,羽秀竟朗聲高喊而出,“看我天花五毒散的威力,受死吧!”
令人談之色變的名詞一入耳,再加上嗅覺靈敏的三大王臉色驟變地急喊後退,衆馬賊自然是無不惶惶然地遵從此令,爭先恐後地調轉身形,連連後撤數十米的距離,生怕被那恐怖的毒散沾染上身。
而就在這個當口,那些傾灑而出、瀰漫四溢的‘毒散’,卻眨眼間轉化成了濃濃的迷霧,毫無懸念地將身處內部的羽秀等人,遮擋得嚴嚴實實起來。
不過即便是這樣,包括三大王在內的一羣馬賊,仍舊是沒有一個人敢上前一步,更不要說是衝進迷霧之中,捕捉羽秀和飄雪他們的蹤跡了。
就這樣足足過了良久,當那片濃濃的霧氣逐漸消散而去,內部的狀況重新清晰地呈現在衆馬賊的面前時,所有人卻頓時間都傻眼了。
他們都去哪兒了?這是三大王和駝鈴洞小嘍囉們,在看到那空空如也的場景後,心中同時升騰出來的疑惑,此刻的他們哪怕是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羽秀等人到底是用什麼辦法,活生生地把自己給變沒的?
而在這羣馬賊絞盡腦汁之際,羽秀和葉楓、燕飄雪、辛鳴四人,卻已然在距離沙面五六米深的地底下,向着既定方向奔逃出了很遠很遠。
這一回因爲是在地下潛行,所以燕飄雪身上的獨特體香,根本無法留在空氣中,而嗅覺靈敏的三大王,也就無跡可尋了。
原來,羽秀突然傾灑出的那些粉末狀物,內中只是摻雜了些許從地熱坑洞中回收的天花五毒散,目的就是爲了以此來混淆三大王,對已經產生心理陰影的他起到誤導作用。
而至於那絕大多數的粉末狀物,都是迷霧散,因爲這些沒什麼毒性的東西一旦瀰漫開來,就會很快形成大量濃霧,以便於羽秀等人用沙鑽遁地逃走。
在地下足足穿行了一個多時辰,羽秀等人這才重新跳出沙面,大口地呼吸着新鮮空氣,畢竟在沒有多少空氣的沙面下奔走,再多的時間他們也堅持不下來呀!
望着身後空空一片的戈壁荒灘,羽秀等人終於是鬆了一口氣,只不過他們沒有注意到的是,此時身形瘦弱的小孩童辛鳴,卻在回頭望向遙遠處那片綠洲的雙眼中,閃過了一絲耐人尋味的血紅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