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在她心神搖動、不知所措的時候,羽秀那猶如醍醐灌頂的警醒卻陡然自其耳邊響起,“飄雪,不要分神,那頭大傢伙追不上咱們的!”
羽秀的話音剛一落下,眼前不遠處,一片波光粼粼的大湖便突臨而至般地呈現了出來,讓得心神迴歸的飄雪頓感眼前一亮。
“哇!真的看到大湖了耶!”燕飄雪情不自禁地呼喊一聲,似是有一種如釋負重般的感覺。
然而她的這種感覺還沒來得及完全釋放出來,身後傳來的震天巨吼,以及夾雜其中的血色聲浪,便以排山倒海之勢,徑直朝羽秀等人撲來。
很明顯,那血蜥蜴眼見得前方有片不願沾染的大湖,心裡也是變得急切和煩躁起來,所以它想要在羽秀一行人進入大湖前,通過一擊聲浪能量將他們給攔截下來。
可是它的如意算盤並沒有得逞,因爲就在它的血色聲浪轟然發出之際,早已心有所感的羽秀,當即在這片細軟疏鬆的土地上,使出了自己的沙鑽。
隨後眨眼間,羽秀和飄雪等人的身形便遁入了地底下面了,血色聲浪橫掃而過,但卻沒能傷到他們分毫。
只不過此時的血蜥蜴,卻是真心忍不了了,狂吼連連的它猛然間朝地面一拍,血色的巨爪攜帶着磅礴的抓地力,瞬間將前方的路面撕開,形成了一道深達數米的溝壑。
被生生撕開的溝壑裂縫,以一種恐怖的速度,迅速朝羽秀等人潛行的方向蔓延而去,雖然深度越來越小,但卻仍舊足以將幾人的身形堪堪暴露而出。
但是所幸,當羽秀一衆人被迫從地底躍出的時候,竟然發現自己已經到了那片大湖的邊沿之處,而後方轟隆奔來的血蜥蜴,卻是還有着一段距離。
於是在羽秀的指引下,幾人毫不猶豫地跳進了那片寬達數百丈的大湖內,同時在身體浸入湖水的一剎那,羽秀還特意在三人的身體周圍,用水屬性玄氣凝聚了一個小小的避水膜。
不得不說,雖然這避水膜根本算不上是水屬性玄技,只能算是一種小技巧,但這種小技巧在此時,卻着實發揮了不小的作用,不但使得羽秀等人的衣物免於被打溼,而且更讓得一行人在湖水中的行走,也是如履平地一般。
而見到此番場景,那腳踏大地、飛奔而至的血蜥蜴,可就頓時間心情不美麗了,那鬱悶的表情掛在滿臉猙獰的面孔上,顯得格外得瘮人。
望着那連綿幾十千米,近乎隔斷了前方道路的大湖,血蜥蜴不禁急切地大吼起來,可是偏偏那數百丈的寬度,又不是它所能一下子飛躍過去的。
畢竟它周身散發的血氣與水氣相剋,一旦沾染湖水就必然會受到極大的遏制,甚至有可能困於湖中難以脫身,所以這貨自然是不敢那樣做的。
而如此一來,就給羽秀一行人的逃脫創造了時機,所以不知不覺中,幾個人已然是行進到了湖中心的位置,看來再有一會兒的工夫就要到達對岸了。
飄雪偏頭往岸邊的血蜥蜴望去,發現它依舊在抓狂地不知如何是好,燕飄雪不由得咯咯嬌笑起來,“咯咯咯,羽秀哥你看那頭大傢伙,還擱那兒賴着不走,想着來抓咱們呢!”
羽秀循聲也往岸邊望去,但他敏銳的目力卻在驟然間,發現那頭似是在抓狂中的血蜥蜴,竟然在血色大眼睛中閃過了一抹智慧的光芒,旋即龐大的身軀一轉,便朝着那不遠處的山林中走去。
這使得羽秀的內心不禁升騰起一絲不好的預感,他面色微凝地對咯咯直笑的燕飄雪說道:“飄雪,我們要趕緊加快步伐,以最快的速度到達對岸!我總感覺那頭大傢伙好像有些不對勁呀!”
“啊?這不可能吧?羽秀哥你發現了什麼?”燕飄雪面露難以置信的神色說道,不過緊跟着,她的臉色卻是驟然間一變,並指着岸邊方向突然呼喊一聲,“羽秀哥你快看!”
循着燕飄雪纖纖玉指所導引的方向,羽秀目光微凝地遠遠望去,隨即岸邊林子裡的景象便悉數被他收入了眼底。
然而那看似令人驚愕和難以捉摸的一幕,卻是讓得心性沉穩的羽秀,在這一刻陡然間面色驟變,那一絲不好的預感也霎時蔓延向全身各處。
原來,此時置身於山林中的血蜥蜴,正在用它那強橫的軀體蠻力,猛烈地拍擊着那兩棵高達數百米的參天巨樹,可憐的巨樹好不容易生長了這麼多年,卻在此刻遭受了無妄之災,並在血蜥蜴的恐怖衝擊下,迅速變得搖搖欲墜起來。
“這,這,羽秀哥,那頭血蜥蜴到底想要幹什麼,它爲什麼要費力去拍擊那兩棵巨樹呢?”瞧着羽秀凝眉緊蹙的樣子,燕飄雪的心頭也是涌上一抹不祥的預感,滿臉不解和迷惑地追問道。
“它這是準備要搭橋呀!”羽秀面色凝重地微嘆一聲,旋即一把扯過她的纖細玉手,沒有絲毫停歇地直奔對岸而去。
就在一行人以閃電之速到達對岸的時候,一聲轟隆巨響卻陡然傳入了他們的耳際,與此同時,一架由好幾棵參天大樹連貫而成的簡易木橋,轟然落在了羽秀等人身旁的不遠處。
果然是這樣!羽秀在心裡暗歎一聲,隨即回頭望了一眼那已然躍上這架簡易木橋的血蜥蜴,稍稍猶豫了一瞬後,全力施展出風雷玄虛步法,帶着燕飄雪兩人奔向沙漠而去。
其實羽秀之所以猶豫,是因爲他想要趁着血蜥蜴過橋之機,順勢將它搭建的簡易木橋截斷,從而使得這頭大傢伙在半路落入湖水中。
然而在瞥見那數人合抱之粗的巨樹,以及血蜥蜴那恐怖之極的過橋速度時,羽秀便當即打消了這一念頭,因爲他知道,以自己當前的力量,根本無法保證在血蜥蜴越過木橋前,能夠順利地將那巨樹弄斷。
所以他只能利用這段時間的拖延,努力地跟血蜥蜴之間甩開距離,以便有更多的時間來作出應對之法。
終於,在羽秀等人的奮力狂奔下,後面的血蜥蜴很快就看不見蹤影了,而一行三人也重新踏入了沙漠中。
“羽秀哥,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呀?那頭大傢伙隨時可能追過來,我們是不是找個地兒躲一躲呀?”燕飄雪驚魂未定地問道。
羽秀環視了一下週圍,搖搖頭說道:“這荒蕪一片的戈壁灘,根本沒有什麼可以供我們躲避的地方,爲今之計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去沙體窯洞找莊大哥他們幫忙!”
“嗯,好啊好啊,如果能找到莊大哥,他的茶幫組織那麼多人,說不定我們就能對付那頭血蜥蜴了!”
聞聽此言,燕飄雪顯然是頗爲高興,“那我們是不是要用沙鑽潛入地下,通過地底潛行避開血蜥蜴的追蹤呀?”
誰知羽秀卻是堅決地搖搖頭道:“不行!血蜥蜴對沙地的敏感性太強,而且抓地力也是非常恐怖,我們之前在綠洲中已經吃過一次虧了,要是再讓它給我們來一個甕中捉鱉,那就麻煩了!”
“哦,好吧!”燕飄雪鬱悶地點點頭說道,而此時的羽秀卻是一邊踏步於萬里黃沙之上,一邊在心裡矛盾糾結起來。
說句實話,其實羽秀真的很希望能夠找到莊越他們,讓一衆茶幫兄弟協助自己對付那頭血蜥蜴,但同時他又不希望把他們牽連進這件事情中,畢竟這會給他們帶來很大的麻煩,甚至是犧牲。
讓自己的兄弟們,爲了他羽秀的一己之故而犧牲性命,這事兒自己還真的幹不出來,因爲那會讓他悔恨終生的!
就這樣懷着矛盾和糾結的心情,羽秀帶着燕飄雪兩人,直奔那沙體窯洞而去,在此期間,他們曾多次差點兒被那頭血蜥蜴趕上來,但最終都憑着羽秀的巧妙之法,將其甩脫在了千米之外。
不過當一行人到達沙體窯洞的時候,洞內卻早已經人去樓空、空空如也了,顯然莊大哥他們已然休整完畢,啓程前往沙漠腹地了。
眼見得這種場景,羽秀在略微失望之餘,反而有一種如釋負重的神情,回頭瞥了一眼窯洞外,仍舊是看不清蹤影的血蜥蜴,羽秀探手將窯洞的洞口一下子封堵了起來。
踏踏踏!寂靜無聲、落針可聞的窯洞內,迴盪着羽秀那輕緩的踏步之聲,此刻的燕飄雪臉上,可謂是一片焦急之色,很明顯她心裡清楚,這座被封堵了洞口的窯洞,在恐怖的血蜥蜴面前根本堅持不了多長時間。
然而儘管如此,但她卻並沒有出言去打擾羽秀,反而蹲坐在角落中耐心地等待着他的決斷。
凝重的氣氛好似連時間都靜止了一般,那漫長的如同數年已過的半分鐘,就在這踏踏腳步聲中艱難熬過。
外面血蜥蜴的震踏大地之聲愈發清晰了,就在這時,伴隨着羽秀的右腳在窯洞內的某個角落處使勁一踩,他的腦海中頓時間有種靈光一閃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