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羽秀臉上涌現出的自信和堅定之意,童雪玄的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動,原先存留在心底的愁悶竟在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從羽秀那閃爍着智慧光芒的眼神中,童雪玄彷彿看到了同類,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在不知不覺中油然頓生,同時伴隨而來的,還有着一股沖天的自信和豪情。
可是,童雪玄還沒來得及出言說話,那位先前在羽秀手中吃癟的柳暮豪,卻已經從懵圈中醒悟了過來。
自以爲是的他自然沒有因羽秀的自信豪言,而生出什麼強烈的動力,相反他還不合時宜地撇撇嘴,陰陽怪氣地諷刺道:“哼,什麼天下難事兒都有解,真是說的比唱的都好聽!
你要真這麼能的話,就別在那兒光說嘴不幹活兒呀?有本事把那什麼解決之法想出來,跟我們大家分享一下呀?哼,搞不出來了吧?剛纔還說我呢,瞧把你給能的!”
對於柳暮豪這番自以爲可以反脣相譏、以牙還牙的諷刺,羽秀的選擇是直接無視,懶得跟這種傲慢自大的傢伙多費口舌。
而童雪玄則頗爲不爽地狠瞪了柳暮豪一眼,“我說暮豪,你能不能消停一會兒呀?你知不知道什麼是想法子、用智謀啊?要是都跟你說的那樣,隨便一想就能想出來,那這些還能叫難題嗎?真是的!”
童雪玄的不滿,同時也帶動了玉青苔和玉青心兩姐妹,兩女紛紛指責柳暮豪的無事生非,“雪玄大哥說得對,柳暮豪大哥你這麼做有點兒過分了!”
“我,我!”被兩個漂亮的小女孩兒同伴一致譴責,柳暮豪頓時感覺臉上有些掛不住了,但卻又不知該如何反駁,於是終於有點兒引起公憤的覺悟的他,只得訕訕了幾句便不再言語了。
而這邊,童雪玄已經跟羽秀講起了自己等人當前要面對的幾道難關來。
“首先,我們要克服的第一個難關,就是眼前的地底囚籠,以及囚籠外依次包圍住我們的兩道結界!
這座囚籠和兩道結界,擁有着強大的束縛能量,不要說我們這些只到達玄者境的修者,即便是玄靈境巔峰的高手,都需要全力施爲,方纔能夠勉強破開其中的一道束縛,而且還會因此能量耗盡、體力枯竭!
其次,我們要面對的第二個難關,就是守在第二道結界外面的那四名看守!”
說到這裡,童雪玄探手指了指囚牢之外,距離此處數十米的拐彎地帶,所站立的那幾名看守,“雖然依我觀察,他們幾個人的修爲實力,也就是玄者境巔峰或玄靈境初期的水平,但憑我們的實力,仍舊無法跟他們抗衡!
而且一旦我們真的能順利破開囚籠和兩道結界,我們要直接面對的,必然是他們四人的合力圍攻,當然這還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如若我們被他們纏住,即便能夠立於不敗之地,可一旦在這裡糾纏時間過長,就必然會驚動上面的那羣真正的厲害人物!
要知道,上面那些人才是真正的高手,他們要麼是玄靈境,要麼是玄主境,甚至還有一個達到了皇鬥境,面對如此力量強橫的二三十人同時圍攻,我們這幾個人是絕對沒有勝算的!”
說到最後,童雪玄的神色已經變得極爲凝重,甚至凝重得要滴出水來。
而聞聽他的一番解說,羽秀的心也是瞬間沉到了谷底,此刻的他才真正明白,自己等人現在所身處的困境形勢,到底是何等的嚴峻,怪不得就連童雪玄這樣聰明而沉穩的人,都會被愁悶到這種地步。
不過即便是這樣,羽秀仍舊沒有半點兒放棄,他可不是輕易就向困難屈服認輸的人。
同時,羽秀還瞬間想到了一個關鍵問題,“哎對了,雪玄,我有個疑惑一直縈繞在心頭,既然這個嬰魔族據點的人都把我們抓起來了,爲什麼沒有立刻交送給他們的高層,反而把我們關在地底下呢?”
童雪玄微微一搖頭,“是啊,這個問題我也正納悶兒呢!因爲他們不但如此,而且還每天好飯好菜按時地給我們端過來,並且我們曾試探過,這飯菜裡面也沒有半點兒下毒,全都是好吃的!”
“哦?這就怪了,按理說嬰魔族對於我們這樣的孩童,都是極爲殘暴的,如今不但對我們不打不殺,反而還按時提供美味的飯菜?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呢?還真是咄咄怪哉呀!”
此刻,饒是以羽秀的聰明才智,一時間竟也想不通,那羣嬰魔族的傢伙這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不過不管怎麼說,暫時性不會遭受死亡的威脅,這無疑給羽秀等人的逃生信念,創造了寶貴的機會和時間,哪怕這機會和希望很是渺茫,時間也是不知道所剩幾何,但有希望總比現在就死了要好得多。
所以,一念至此的羽秀,內心還是懷有極大的慶幸之意,那望向囚籠和結界的目光,也是變得愈發深邃,很顯然已經瞭解了當前大致形勢的他,此時漸漸陷入了沉思之中。
可就在這時,羽秀的思緒卻被結界外面突然傳來的腳步聲給打斷了,擡頭一看才發現,原來是兩名嬰魔族的看守,正提着一個精緻的飯盒子,朝他們所在的囚籠走來。
“呵,你看到了吧,這倆看守又給咱們送飯菜來了!”童雪玄見羽秀盯着那飯盒子有些發愣,於是用肩膀輕輕一觸他,悄聲跟羽秀說道。
因爲雖然囚籠外存在着兩道結界,但這兩道結界僅僅是起到圍困的作用,而對於視線和聲音是無法阻隔的,故而在見到兩名看守逐漸接近後,童雪玄就只能用低音小聲說話了,生怕被那倆人聽見一般。
哦!聞聽童雪玄的解釋,羽秀這才恍然大悟,鬧了半天這嬰魔族的傢伙們還真定時定點兒地給他們這些被擒的孩童送飯菜呀,嘖嘖!
這樣想着,兩名看守已經來到了第二道結界的外面,只見其中一名看守取出腰間所掛的鍍金令牌,在第二道結界上輕輕一觸,唰!令牌瞬間綻放出淡淡的光芒。
另一名看守見狀,立刻將飯菜給遞了上去,然後,飯菜便自動被送到了羽秀等人所在的囚籠之內,就好像不脛而走、時空穿梭一般。
第一次親眼見到這番景象,羽秀和燕飄雪的臉上皆是涌現出一抹愕然之色,而童雪玄等人對此卻早就習以爲常、見怪不怪了。
尤其是柳暮豪,那望向羽秀兩人的目光中,竟不由得閃過一絲頗爲不屑的意味,那意思彷彿在說,兩個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這麼點兒新奇玩意兒就把你們給震驚成這般模樣了?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羽秀之所以面露愕然之意,絕非是因爲那倆看守所耍的什麼新奇玩意兒,而是因爲那枚鍍金的令牌。
這枚令牌可是個好東西呀!羽秀的雙眼中閃爍着絲絲光芒,心裡悄悄地如是想道。
而那兩名嬰魔族看守,在神情漠然地將飯菜送進囚籠後,便毫不遲疑地轉身離去了,不過兩人眼神中閃過的那一抹嫉妒之色,卻被羽秀敏銳地捕捉在了眼裡。
羽秀沒有立刻去吃那令人垂涎三尺的飯菜,而是循着那倆看守的身影,側耳仔細地傾聽起兩人的竊竊私語來。
“唉,老兄!你說甘影少爺到底是咋想的,這幾個小屁孩兒明明是我們抓住的囚犯,準備一併奉送給伯爵大人享用和修煉的,爲啥要對他們這麼照顧?
你看看這,又是送好飯又是送好菜的,竟然比咱倆吃得檔次都高都美味,還不準老子偷吃,真是的!你說這憑什麼呀,他們這些小屁孩兒是咱們的囚犯好不好!”
其中一名看守很是鬱悶地大肆埋怨道,那聲音中透露出來的,很明顯是一種赤裸裸的羨慕嫉妒恨。
而另一名看守顯然也是如此想法,“可不是嘛!真不知道甘影少爺是怎麼想的,不但要給那些小屁娃子吃美味,而且還嚴厲正告要我們照顧好他們,不許讓這幾個娃子生病,甚至不准他們的身體出任何的差錯!
要不然的話,他可就要拿我們試問了!你說這叫個什麼事兒啊,還有沒有點兒天理了,我們可是看守耶!我真懷疑他們會不會是甘影少爺的私生子呀!”
看守最後一句話剛剛說完,臉色就不由得猛然一變,因爲此時的他們發現,自己的領頭竟不知在何時,突然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而且正面色有些不善地盯着竊竊私語中的兩人。
呃!兩名看守的面色陡然間一僵,趕忙閉上嘴巴,滿臉尷尬和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乖乖地等着捱罵,他們可是明白,私下製造甘影少爺的緋聞是犯忌諱的。
果然,兩名看守的領頭在瞪了他們好大一會兒後,就立刻開罵起來,“我說你們兩個傢伙擱那兒胡咧咧什麼呢?知不知道私下議論甘影少爺是什麼罪過,你們倆是嫌自己的命活得太長了嗎?”
這番疾言厲色的斥責剛一說完,兩名看守頓時嚇得面無人色,忙不迭地跪下來求饒道:“大人饒命啊,我們該死,我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瞎議論了,您就饒了我們這一次吧!”
瞧着這倆貨一臉哭喪的熊樣兒,領頭也沒再計較,只是淡淡地說道:“好吧,看在你們倆剛來這兒當差不久,什麼事情都不懂的份兒上,本大人姑且就饒恕你倆一回!
還有,關於你倆剛纔所說的,什麼照顧那幾個小屁孩兒的事情,那根本就不是你倆想得那樣,你們也不用滿腹牢騷地羨慕嫉妒恨,因爲這只是暫時的,等到這裡湊齊十個孩童之後,他們這些毛娃子就會,嘿嘿,你們瞭解的!
所以說,甘影少爺這麼做完全是遵照伯爵大人的意願,至於其中的因由,你們自己去想吧!”
說完,領頭就閃身出了地底,只留下那兩名看守,還在用他們那智商堪憂的大腦,絞盡腦汁地思考着剛纔的話語。
只不過這倆當事人沒有想通,並不代表側耳傾聽到這一切的羽秀沒有想明白,此時一邊嚼着飯菜的他,正在腦海中迅速梳理着剛纔所聽見的所有內容,包括那兩名看守的竊竊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