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門主居然一直被先前,自己是如何識破茶水之毒的事情困惑,沈雁奇不由得啞然失笑,只見他不緊不慢地從衣袖中,取出一枚通體銀灰、小巧玲瓏的細針,展現在龍傲的面前。
“門主您看,這枚細針名爲探毒針,是一種能夠敏銳探測出有毒氣息,並迅速產生反應的奇特寶物!
之前咱們倆在湊近那杯毒茶的時候,其中瀰漫出來的劇毒氣息,使得藏身於我衣袖中的探毒針感應到了,而正是因爲有它及時產生反應,才讓我迅速意識到茶中之毒的存在!”
哦?上下打量着眼前這枚探毒針,龍傲的雙眼中閃過一絲微微的光芒,“哈!這麼好的寶貝,你這傢伙是從哪兒得來的?”
沈雁奇嘿然一笑道:“嘿嘿,其實這玩意兒啊,是羽秀少主回來之後,我去拜訪他的時候,順手送給我的!
那時候少主就說,這個小巧玲瓏的玩意兒可是有大用處的,我還有些不太相信,今日一見果真是如此,若不是這枚探毒針,恐怕今兒個咱倆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說到這裡,沈雁奇的臉上流露出一片慶幸之色,顯然還是對先前的事情心有餘悸,而龍傲也是一臉慶幸地點點頭,隨即聲音中泛着冰寒之意地說道:“哼,沒想到傅空空那老傢伙還真是無恥到一定境界了!
我本來以爲,念着當年的恩情,他怎麼也不會太過爲難咱們的,誰知道,這忘恩負義、喪心病狂的無恥之徒,竟然直接對咱們暗下殺手!此仇若是不報,我羽龍傲誓不爲人!”
“是啊!臨走前龍昊二爺所說的話一點兒都沒錯,看來咱們還真是把傅空空那個無恥小人想得太好了,像這樣的人,不把他千刀萬剮、凌遲處死簡直就是太便宜他了!”
沈雁奇也是一臉憤憤然地說道,“不過,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想辦法幫龍昊二爺購買一批養氣丹和地元血凝丹,如今指望煉丹師公會是不可能的了,那咱們接下來給怎麼辦呀?”
提到這個事情,漸漸平復下心緒的龍傲,也是低頭沉吟起來。
不得不說,現下的他們的確是陷入了一種窘境之中,儘管以龍昊的實力,那復發的舊傷一時半會兒還奈何他不得,但若是任由傷勢拖延下去,恐怕情況就非常不妙了。
足足沉思了良久,龍傲的眼前突然間感覺一亮,“有辦法啦!”
“哦?是什麼辦法呀門主?”沈雁奇聞言,也是頓感驚喜地問道。
不過龍傲卻是輕搖搖頭,“先回天地門再說吧!”
然後,龍傲便繼續閉目沉思起來,而沈雁奇也識趣地不再多問,亦是靜靜地坐在馬車中不再出言了。
此時在這沉寂一片的馬車中,只有龍傲在用低不可聞的聲音,喃喃自語着,“希望他老人家願意出手,否則的話,昊弟這事兒恐怕就真的不好辦了!”
吱嘎吱嘎的馬車,在夜色朦朧下迅速朝天地門疾馳着,可是相對於龍傲兩人脫險後的慶幸,身爲公會會長的某位傅空空先生,心情可就不那麼美麗了。
當接到護劍山莊呂坤的回信時,早已對龍傲兩人暗生殺意的傅空空,迅速做出了定計,那就是趁着那倆人身在自己的地盤之機,用陰險的手段將其留在煉丹師公會,而這陰險手段,自然就是毒龍丹!
所謂毒龍丹,實際上是一種帶有劇毒的中級寶丹,而這一類的寶丹跟平素所使用的毒散之間有着本質的區別!
雖然同樣是毒,但毒散的使用僅對修爲是玄宗境以下的修者,能夠起到充分的效果,一旦中毒者的實力層次,達到玄宗境及更高的水平,那麼他就可以憑藉自己體內強橫的玄氣能量,將毒性一點一點兒地中合消磨掉。
如此一來,最起碼能夠保證那個中毒的高手,不會死在這毒散的毒性之中。
可是像毒龍丹這樣的帶有劇毒的寶丹,卻並沒有如此嚴格的限制,無論你是玄帝境還是玄聖境,中了寶丹之毒,尤其是中級和高級寶丹之毒,在無法得到解藥的情況下,基本上都是沒有什麼好結果的。
所以,無恥之尤的傅空空便想到了在茶水中融入毒龍丹的計謀,因爲毒龍丹的功能很奇特,即便不能讓其進入腹中,那它所逸散出來的氣味兒,也會讓嗅入鼻中的人,出現渾身無力的痠麻之感。
而這樣一來,他的陰險毒計便可堪稱是完美了,畢竟對於寶丹很不熟悉的龍傲兩人,是無論如何也看不出茶中存在的毒龍丹的,況且他們又被自己的結界法陣困於房間內,只能被動地吸攝那茶中的劇毒氣息了。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費盡一切心機的傅空空怎麼也沒有想到,羽秀隨手贈送給沈雁奇的探毒針,居然在這個關鍵時刻顯示出了威力,要知道羽秀本人也是煉丹高手,由他親自制造的探毒針,自然也將探測劇毒寶丹的功能囊括進去了。
故而此時的傅空空,也只能像他的名字一樣,竹籃打水一場空,空空如也地坐在那裡獨自鬱悶了!
當然,或許這位傅會長並不是自己一人在‘戰鬥’,因爲此時,另一位鬱悶到近乎發狂的莊主大人,正在他的護劍山莊內大發雷霆。
“我去你的二大爺的!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傅空空,簡直就是個十足的蠢貨!到了他地盤上的煮熟的鴨子,他竟然眼睜睜地讓人家給飛了?
老子尼瑪就鬧不明白了,這智商到底是有多麼低,才能幹出這等的蠢事!你說傅空空你這傻缺如此二,你家裡人知道嗎?”
一衆親信和長老,戰戰兢兢地站在邊兒上,聽着自家莊主毫無風度地發飈狂罵,一個個心裡簡直快把傅空空給罵翻天了。
“該死的蠢貨,本座好好的一個計劃,就這麼給報廢了!”呂坤滿臉鬱悶地罵完這麼一句,好似有些累了一般,坐倒在了椅子上。
而這時,呂東平則是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來,試探着問道:“父,父親大人,那咱們剛剛點齊的兵馬?”
“還點個屁的兵馬,讓他們都散了吧!”呂坤怒吼一聲打斷了呂東平的詢問,把這位還不到十五歲的小娃子嚇得,趕緊縮了縮頭,乖乖地遵照他老爹的吩咐去辦了。
此時的呂坤雖然心情狂暴而鬱悶,但他卻很清楚地知道,既然龍傲已然逃出生天了,那麼擁有他坐鎮、羽秀指揮,還有領主府和吹雪堂作爲外援的天地門,絕不是現在的護劍山莊可以撼動的。
所以呂坤只能望洋興嘆,無奈地放棄了這一天賜良機,畢竟,這些年來的暗暗積蓄,還沒有到達爆發出來便足以滅掉三大勢力的程度,決不能因爲一時衝動而毀了自己的多年大計。
“往後的日子還長着呢!等着吧,天地門、吹雪堂還有領主府,再讓你們得意一兩年,到時本座曾經遭受的屈辱,一定會讓你們用血來償還的!”呂坤的雙目中泛出冰寒徹骨的狠戾之芒,在心裡暗暗地呼喝道。
一場無妄之災就在這暗流還未涌動出來之際,悄無聲息地湮滅了,但此時的天地門,仍舊是一片愁雲慘霧,因爲那最大的希望,治癒龍昊二爺的最大希望化爲泡影了,衆人只能另尋他法。
望着一衆長老和高層們,那絞盡腦汁後仍舊一無所獲的表情,龍傲躊躇了許久,方纔聲音低沉地對躺在病牀上的龍昊說道:“昊弟,要不咱們去請他老人家出山吧,他一定有辦法救你的!”
聞聽此言,龍昊的神情先是一怔,緊跟着嘴角處便漾起一抹苦笑,別人或許不知道,但龍昊心裡卻很清楚,大哥口中所說的‘他老人家’,指的到底是哪位高人。
沒錯,這位高人正是天地門玄技閣內,守閣的那位老人!也就是當年運轉生命羅盤,推算出包括羽秀在內的幾位失蹤羽家之人,盡皆安然無恙的那位老人!
“這,”可是恰恰是因爲心裡清楚,龍昊才大感猶豫起來,足足遲疑了良久,他纔開口說道,“大哥,我覺得還是不要爲難,呃,爲難他老人家了!
身爲後輩,我們應該自己解決問題,如果一味強求他老人家的話,那,那是大不孝啊!”
龍昊此言一出,身爲大哥的龍傲也是心神劇震,只得無奈地點點頭道:“好吧,那咱們就自己解決吧!可是大哥我實在是不忍心就這麼看着你,而我在這兒束手無策呀!”
“呵!大哥放心,老的不能去勉強,但咱們還有小的呢!說不定,這小孩子往往會更有靈活性呢!”
“哦?你的意思是說,阿秀?”龍傲的眼前突然一亮,頓時好像在黑暗中找到了一盞明燈一般。
可就在這時,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卻從旁邊傳來,“什麼?我說門主、二爺,你們不會是想把希望寄託在羽秀那小子身上吧?”
龍傲兩兄弟眉頭微皺地偏頭望去,只見大長老正滿臉不解甚至不屑之色地嚷嚷道,“不是我說呀,羽秀這小子的確是能耍點兒小聰明,可是現在的情況是,需要有會煉製養氣丹和地元血凝丹的煉丹高手呀!
你們覺得就憑他一個小毛孩子,會煉丹,還是會給咱們帶來個煉丹高手呀?簡直是太可笑了!”
“可不是嘛!門主、二爺,你們真是太過於盲目相信羽秀少主了!說實話,他要是能煉出寶丹,或者請來煉丹高手,我們這些人打死都不帶信的,所以你們就別寄希望於他身上了!”
三長老的語氣雖是在勸告,但聲音中所蘊含的暗諷和鄙視不屑之意,可謂是盈然欲出,當即引起了龍昊兩人的一陣不悅。
………
時間回到幾天前的異空間中。
此時在匿魂林深處,烏達霍一行五人早已找好了最適合的位置,將自己的身形藏匿而起,就等着羽秀和璐兒兩人自投羅網了。
而一連奔走了數日的羽秀兩人,此刻也是不緊不慢地來到了匿魂林外圍,望着地圖上標示的匿魂林簡介,羽秀的腳步毫無預兆地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