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魔族少年烏達霍,眉宇之間的褶皺越來越明顯,樺陽城的城主也是不由得搖頭微嘆起來,他可是聽說過這位年紀輕輕的小王爺,到底有着多麼高的智慧和心計。
但是,面對同樣擁有着光輝事蹟,且又年紀相仿的羽秀少主,饒是這位智高比天、計深似海的小王爺,都是禁不住涌出了一絲欽佩之色,當然更多的,是他雙眼中迸發而出的火熱戰意。
當最後一份資料,被烏達霍瀏覽完畢時,他雙目中盈然欲出的戰意,已然是攀升到了頂點。
“城主先生,多謝你提供給我的資料,我還有點事情,就先告辭了!”烏達霍將那無窮的戰意一斂,聲音平淡地說道,旋即便身化一道流光,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迅速回到住處,烏達霍發出信號召喚來一名傳信手下,“通知行動人員,可以開始準備了!”
“遵命,小王爺!”說完,那名魔族手下便瞬間消失在黑暗之中,只留下烏達霍獨自一人望着那漆黑的夜色,嘴角流露出一抹淡淡的淺笑。
“呵呵,羽秀是嗎?就讓我先摸一摸你的底,看看你是否真像傳聞中所說,和師尊誇讚的那般,智謀如此高深?”
夜幕籠罩下的旅店,璐兒和寧子姍在燈火搖曳的房間裡,一邊品着香茗,一邊時刻關注着陷入昏迷的,易玲姑娘的動靜。
在之前羽秀的診斷中,並未能找出這位大姐姐到底是何種症狀,更沒有發現她的身體有什麼異常,可以說,她只是毫無徵兆地突然昏迷,根本沒有什麼特殊的病因。
所以羽秀僅僅讓璐兒兩女,給易玲姑娘餵食了一顆醒神的藥丸,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她應該會自己甦醒過來的。
雖然羽秀話是這麼說,但璐兒和寧子姍心裡,還是有些擔心,所以一直到深夜時分,兩人也是沒有上牀休息,而是時刻關注着易玲姑娘的狀況,生怕她醒來得不到必要的照顧一般。
可是不知爲何,靜靜喝着茶水之中的璐兒和寧子姍,漸漸感覺到自己的眼皮越來越沉重,最後竟然都不由自主地趴在桌子上,沉沉地昏睡過去。
而就在這時,一道如同鬼魅般的黑影卻是陡然間閃過,似落葉般悄無聲息地停留在了房間的窗外,很快又消失在了夜色中,就好像從來沒有到過這裡一般。
第二天大清早,當璐兒頭疼欲裂地醒轉過來時,她猛然間發現,原本坐在自己旁邊的寧子姍,居然不見了,而桌子上的茶具卻是一個沒少地盡皆擺在原位,似是根本沒人動過。
與此同時,那昏迷了整整一宿的易玲姑娘,也是逐漸地從昏迷中甦醒,意識恍惚地喃喃了一句,“我,我這是在哪兒呀?”
璐兒見易玲醒來,趕忙來到牀前將她扶着坐起來,“易玲姐姐你醒了?現在感覺怎麼樣啊?”
在璐兒的呼喚下,易玲總算是徹底清醒了,“哦,是璐兒妹妹呀?這是怎麼一回事兒呀?我們現在是在哪裡呀?咦,子姍妹妹呢?”
“是這樣的,你昨天突然昏迷了過去,我們就把你帶到了旅店內,然後你就這樣昏睡了一宿,我也是剛剛醒來,就看到你甦醒過來了,真是太好啦!”
對於易玲的身體沒有什麼大礙,璐兒顯然是很高興的,但緊跟着,她突然想到子姍,於是面露憂色地說道,“但奇怪的是,我這一大清早起來,就沒有看見子姍,桌子上的茶具也沒有動,這丫頭會去哪裡了呢?”
正說着呢,羽秀和文世康、寧子慕聞聲而至,當從璐兒口中得知,寧子姍一大清早就不見了人影,羽秀等人的心裡頓時着急起來,因爲他們三人也沒有在旅店裡見到子姍。
“我老妹兒會去哪兒呢?她,她不會是,失蹤了吧?”寧子慕滿臉焦急和擔憂之色地嚷道,雖然寧子姍是個小魔女,但對於他來說仍舊是最最疼愛的妹妹,所以此刻的寧子慕,可謂是急得團團轉。
“嗯,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子姍性情喜動,很可能是一時心血來潮,大半夜獨自一人外出旅店,然後一個人走丟了!”文世康也是滿心擔憂地分析道。
“不,我倒是覺得,子姍應該是被某些隱藏暗中的居心叵測之人,給半夜抓走的,你們看這裡!”
突然間,羽秀沉聲對衆人說道,而循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窗臺角落處靜靜躺在地上的那件事物,則是讓得璐兒等人盡皆流露出驚訝的神色。
“那是子姍的金釵!怎麼會在這裡?”寧子慕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撈起那根角落處的金釵,滿臉疑惑和擔心地驚叫道。
這時,羽秀也是踏步走上前來,靈敏的鼻子在那窗戶上微微一嗅,隨即面露凝重之色地點點頭,“果真沒錯,這扇窗上還殘留着子姍的髮香,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子姍應該是在半夜,趁着她熟睡之際,被人給偷偷帶走的!
因爲只有讓人抱着身軀,從窗戶被動離開,才能將頭髮上的香氣殘留到這扇窗上,並且頭髮上的金釵也因此容易滑落掉下。
況且,子姍如果是自己出去的話,她完全可以從門走,何必要走窗戶呢?這麼高的樓層,加上漆黑的夜晚,她這樣出去總是不方便的,所以她被人抓走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聞聽羽秀的分析,衆人的神色都變得着急擔憂起來,尤其是璐兒,更是好似想明白了什麼一般,揉了揉自己還有些疼痛的腦袋,陡然驚叫一聲道:“對,我想起來了!
昨天晚上,我和子姍本來是在喝茶的,但是喝着喝着,不知爲何我就感覺到腦海裡一片混亂模糊,然後眼皮一沉就昏迷了過去,羽秀哥哥你說會不會就是有人在茶裡面動了手腳了?”
羽秀聞言心神一動,當即快步來到桌子旁,抓起一杯茶就放在鼻前輕嗅起來,果然,在那裡面,他聞到了一種致人昏迷的毒散。
“這麼說,是真的了?那茶中果真有毒?”瞧着羽秀那頗爲凝重的臉色,璐兒瞬間意識到了什麼。
羽秀面色難看地點點頭,“的確如此,看來咱們已經被某些居心叵測之人盯上了,而且那些人一直隱藏在暗中,使得我們一時間難以揪出!”
“可是,我有一點不明白,”璐兒面露不解地問道,“那些人既然同時給我和子姍下毒,爲何不把我們都抓走,偏偏只抓她一個人呀?”
羽秀沉吟思索了幾秒,“應該是因爲你的體質特殊,對毒性具有半免疫的效應,那些人擔心在挪動你的過程中,會把你給驚醒,進而打草驚蛇,所以才只把子姍一人抓走!
而至於爲何要抓走子姍,我想,那些隱藏在暗中的人,很有可能是想要利用她來引我們自投羅網吧!”
“我覺得羽秀兄說得對,但是這些人,到底是什麼身份呢?爲何要針對於我們呀?還有,他們到底把子姍抓到哪裡去了?”文世康拍着腦袋滿心疑惑地說道。
“會不會是昨天那個什麼趙濟小城主,或者是平少爺呀?”璐兒試探着問道。
羽秀搖搖頭,“應該不會是他們!”
“絕對不會!我瞭解趙濟,他沒有那個膽量去抓子姍的!”寧子慕冷冷地出言道,那冰寒的聲音,顯示了此刻他心中的怒意。
羽秀對寧子慕的說法表示認同,望着桌子上靜靜擺放的茶具,他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我覺得,或許這件事,跟這家旅店有關係!璐兒,你還記得昨晚給你們送茶水來的,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嗯?昨晚送茶水的?我想想哈,哦對,我記起來了,那個人的長相頗爲奇特,穿着一身的黑袍,還長了滿滿的一臉麻子,就連講話的聲音都有些沙啞!
不過那時候,我和子姍只是匆匆瞥了他一眼,然後便把所有的精力全都放在易玲姐姐身上了,根本沒有在意那個送茶之人!羽秀哥哥你這麼一說,我倒是真覺得這人蠻可疑的!”
璐兒一邊搖晃着小腦袋,一邊使勁地回憶道,儘量讓自己的描述更加準確和真實。
而聽完她的描述,包括羽秀在內的所有人,都是面色驟變,此刻沒有人再心存僥倖,懷疑子姍是被身份不明、居心叵測之人帶走這件事了。
“走,咱們趕緊去問問旅店掌櫃,立刻找到璐兒所說的那個送茶之人!”文世康和寧子慕盡皆面露焦急地說道。
而羽秀雖然也同意這個建議,但卻並沒有抱太大希望,畢竟那些人既然能在自己渾然不覺中,悄悄完成這樣一套計劃,那就絕對不會給自己留下什麼查找的線索!
至於那個長相怪異的送茶人,羽秀百分百地確信,他現在肯定早就離開旅店,回到那個幕後策劃人那裡去了。
但是羽秀總感覺,這其中好像哪裡有些不太對勁,總覺得自己好似遺漏了某個重要的疑點,可一時之間卻總也抓不到頭緒。
而事實也很快證明了羽秀的猜測,昨晚的那位送茶之人,的確是如同人間蒸發一般,徹底失去了蹤跡。
不過就在羽秀等人茫無頭緒的時候,一個精緻的木盒,卻不知何時被放在了璐兒的房間內,並且在羽秀一行人剛一回來之際,就看到了它的存在。
在一陣驚疑過後,羽秀小心翼翼地打開了那個木盒,然後木盒中僅有的一張紙條,便出現在了衆人的眼簾中。
紙條上的內容是這樣的:羽秀,我想你現在一定發現那個小姑娘失蹤的事情了吧,沒錯,你的夥伴如今就在我手裡,但我素知你聰明絕頂、智謀超羣,所以想要跟你玩一個遊戲。
如果你能在半天的時間內,順利找到她的蹤跡,那我絕對不會傷害你的同伴,但如果不能的話,對你的表現無比失望的我,可不敢保證那女孩兒的生命安全喔!
迅速瀏覽完紙條上的內容,璐兒等人的臉色盡皆一變,而文世康和寧子慕卻已經忍不住驚叫而起。
“我去!這人是神經病嗎?竟然跟我們玩兒什麼找人遊戲!這如今什麼線索都沒有,怎麼可能找到子姍的下落?而且還是僅僅只有半天的時間!”
可是羽秀卻沒有像他們那般抱怨,而是雙眼一眯,似是想到了什麼好的辦法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