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羽秀自己一個人伏在書案上,腦海裡一直在想着白天的時候,門春龍在自己面前的一舉一動,心頭始終跳躍着一種不太好的預感,似乎真的有什麼事情將要發生一般。
而就在這時,身爲境內大比的裁判員之一,天地門門人的蘇毅,端着一摞資料從書房外的前廳經過,看到燈火通明的書房內,羽秀少主正趴在書案邊不知在想些什麼。
於是,蘇毅便不由自主地走過去,想要關切地問候一番少主。
而這個時候,恰好羽秀擡起頭看到了微笑走來的蘇毅,心下禁不住微微一動地問道:“蘇毅叔叔,你來得正好,我正有事情想要請教一下你呢!”
“哦?少主有事情要請教我?哈哈哈,你問吧,我一定知無不言!”蘇毅饒有興致地笑道。
羽秀輕輕一點頭,“不知蘇毅叔叔對一個名叫門春龍的參賽者有所瞭解嗎?”
“門春龍?”蘇毅的嘴裡唸叨了一遍這個名字,似是在回憶一般,“哦,我知道這個少年修者,他好像是來自,來自西玄境,修爲實力頗爲不俗!怎麼,羽秀少主您怎麼突然對他感興趣起來了?”
“哦?西玄境?蘇毅叔叔你能不能幫我把此人的資料找來,讓我看一看呀?”
蘇毅走上前,把手中的那一大摞資料放在書案上,對羽秀說道:“關於這位門春龍的資料,只有有限的一點兒而已,少主要是想看的話,我立刻給你找出來便是。”
說着,蘇毅便在那一大摞資料中迅速翻找了起來,緊接着把其中一張抽出來交到了羽秀的手中。
然後,他好似突然想到了什麼事情一般,面色有些激動地說道:“少主,您不會是因爲知道了,自己明天要和那門春龍進行比賽,所以才特意打聽他的資料吧?”
“什麼?本少主明天要比賽的對手,竟然是門春龍?”聞聽蘇毅的話語,羽秀顯然也是一臉驚訝,因爲他事先根本沒有想到,自己今天的抽籤號碼,居然會和門春龍的號碼相同,這,這難道是巧合嗎?
想到此,羽秀立刻將門春龍的資料放於書案上,開始迅速地瀏覽起來。
誠如蘇毅所說的那般,這份資料所呈現出來的內容,的確是非常有限,但其中有兩條信息,卻立刻引起了羽秀的注意。
首先一條是門春龍的玄氣屬性,資料記錄爲金系屬性,而聯想到兩人抽籤的巧合以及抽籤時那傢伙的詭異表情,這讓羽秀立刻想到了一項金系屬性的偏門玄技,它的名字叫透紙術!
所謂透紙術,就是將金系玄氣的能量,凝聚於自己的雙眼瞳孔處,利用特殊的法門將一定厚度的紙片看透看穿,也即是說,施展透紙術的人,能夠從紙片的背面看清紙片正面上的文字!
這門玄技很偏,在平時的戰鬥中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而且作用的紙片厚度也是受限制的,所以一般人都不會閒着沒事兒,浪費時間在這種技法上。
可是儘管如此,但卻並不代表,就一定沒有人修煉這門技法,否則的話這透紙術早就失傳了,所以對這門玄技有過些許瞭解的羽秀,在聯想到今天這一系列事情之後,便瞬間想到了透紙術的這個可能。
想通了這一問題,羽秀的臉色變得更加凝重起來,聰明如他當然能夠想明白,這位施展透紙術來抽籤的門春龍,自然是已經把矛頭對準了自己,看來明天就是他真正行動的時候了!
緊跟着,羽秀的注意力又被第二條訊息所吸引,只見這條訊息的內容是:門春龍,出身不詳,據他所言自己是來自於西邊的人士。
看完這一條簡單的訊息,羽秀的目光不由得投向了蘇毅,“蘇毅叔叔,你不是說他來自西玄境嗎?爲什麼資料上顯示他是來自西邊呀?”
“啊?羽秀少主,這來自西邊,不是跟來自西玄境差不多嗎?”蘇毅嘿然一笑地說道,很明顯在他的潛意識裡,西邊和西玄境是一個樣兒的,都跑不出南域自治領的範圍。
“不,不一樣!來自西邊?呵,門春龍,來自西邊,來自西邊!”可羽秀卻並不這麼想,此時在他的嘴裡不停地念叨着這句話,腦海中一個曾經看到過的人的形象,變得越來越清晰。
“是的,就是他!怪不得,我感覺門春龍這傢伙,看着怎麼總有些眼熟,原來,原來他竟然是!”說到這裡,羽秀的臉色已經變得十分難看起來,但他還是強壓下內心翻騰而起的巨浪,將資料交還給蘇毅,“蘇毅叔叔,你先去忙吧!”
然後,羽秀便重新坐回到書案邊,面露凝重之色地陷入了深沉的思索中,而一旁的蘇毅見狀,只得微微嘆息一聲,隨即便抱着那一摞資料離開了。
就這樣足足沉吟了良久,突然之間,羽秀的記憶定格在,今天自己用目光細細打量門春龍時,那一抹在太陽光下倏忽閃過的血色刺芒,當時那一點血色刺芒雖然晃了自己眼睛一下,但卻並未引起自己的注意。
如今再度回憶起來,羽秀猛然間有些驚訝地發現,那血色刺芒的源頭,很有可能是,是那個東西!
對,就是它!羽秀‘呼’地一聲從椅子上站起來,臉色凝重得好似要滴出水來一般,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明天自己跟門春龍的一戰,就真的是形勢兇險了。
不行!本少主豈能把自己的性命,置於那樣危險之人的手中?我一定要立刻行動,防患於未然!
想到此,羽秀當即毫不猶豫地縱身而出,往沈雁奇的藏書寶庫中奔去,同時衝着廳內的沈雁奇喊了一聲,“沈雁奇叔叔,我去你的藏書寶庫裡面逛逛去!”
說完,還沒等沈雁奇答應,羽秀便一溜煙兒地飛馳而去了,搞得沈雁奇是一陣地鬱悶,摸了摸鼻子喃喃自語一聲道:“這小子,啥時候變得這麼性急了?”
但沈雁奇不知道的是,這事兒由不得羽秀不着急,若是真的處理不當,恐怕明天的一戰,自己就真要遭到大災了!
其實身爲天地門的少主,而且又是在自家東道主的地盤,他如果想的話,完全可以暗中派遣一批高手,當晚便把門春龍這個隱患扼殺在萌芽中。
可是羽秀並沒有這麼做,因爲首先,目前的這一切都還只是羽秀自己的猜測,並沒有得到證實,如果貿然行動,萬一是自己猜測失誤的話,那麼羽秀的良心一定會受到譴責的。
其次,要知道門春龍明天是要進行比賽的參賽者,而且比賽的對象恰恰是羽秀本人,如果他在當晚被人謀害了的話,那麼這件事情無論是對羽秀本人,還是對天地門的名聲,都會有很大的影響,這是羽秀所不能容忍的!
所以,儘管有着九成九以上的把握,但羽秀仍然沒有貿然地採取過激行爲,聰慧的他心裡明白,自己現在最需要做的不是扼殺,而是想辦法應對,應對明天比賽中,隨時可能出現的任何意外!
而只有當門春龍真的像自己猜測的那般,暴露出自己的真實意圖,並當着所有人的面付諸行動時,羽秀處置他甚至殺了他,纔會合情合理,不會給外人落下什麼話柄,自己的良心也不會有什麼不安!
故而,想通了這一系列複雜情由的羽秀,便飛速來到了沈雁奇的藏書寶庫,爲明天的比賽做充分的準備。
只不過讓羽秀感到有些奇怪的是,平時除了睡覺之外,一直都跟在自己旁邊的璐兒,今天是跑到哪裡去了?爲什麼從吃罷晚飯回房後,自己就一直沒有看見她出來呢?
這丫頭不會是吃壞了肚子,身體不舒服吧?還是另外有什麼事情呢?羽秀的心裡不由得升騰起一絲微微的擔憂,不過想到這是在自己天地門的地盤,身爲尊貴大小姐的璐兒怎麼可能出什麼事兒呢?
所以羽秀只是輕笑着搖了搖頭,便將注意力專注在自己最重要的事情上,不再去想璐兒今晚爲何會有些讓人奇怪這件事了。
可是,讓羽秀沒有想到的是,此刻的璐兒並沒有在府宅內,更沒有在自己的房間裡面,那她現在會在哪裡呢?這事情要從一個時辰前,璐兒吃罷晚飯回到房間的時候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