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們,也是因爲誤入那家客棧,被這羣人給打暈抓到這裡來的?”羽秀的雙眼凝視着少年雪玄,再度開口詢問道。
“是的,我們都是這半個多月來陸續被他們給關到這地底牢房的!我想,這些人很有可能就是那專門針對孩童、臭名昭著的嬰魔族之人!”少年沉吟了半晌,面色凝重地說道。
果然,這些人的身份真的跟嬰魔族有關!羽秀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瞭然的神色。
從先前在客棧裡,羽秀看到那名食客和小廝手臂上,所生長的黑色鱗片的時候,他就已經在心裡猜到了這一點,因而他才那般急切地想要離開那家客棧。
所謂嬰魔族,是魔族八大分支中的一支族羣,之所以會有這樣的一個族名,是因爲嬰魔族的族人修者們,對年紀在十五歲以下的嬰孩兒,可謂是情有獨鍾。
由於他們擁有特殊的身體構造和修煉功法,所以吸食嬰孩兒的腦髓和精血,尤其是已然身具修爲的人族嬰孩兒,對他們的修煉有着極大的幫助。
故而嬰魔族高層經常派人外出,廣泛蒐羅人族的嬰孩兒,特別是那些八歲以上、凝聚出氣海的孩童,長此以往,嬰魔族便在大陸上聲名狼藉、兇名赫赫了。
不過,儘管對於眼下的處境還有那批惡人的身份,感到有些內心生寒,但羽秀還是很快平復下波動的心緒,將關切的目光投向了仍舊不省人事的燕飄雪。
沒有太過關注那兩名長相俊美,正不停呼喚着燕飄雪醒來的雙胞胎姐妹,羽秀擔憂的心思悉數集中到了昏迷的飄雪身上,“飄雪你醒醒,快醒醒呀!”
俊秀的小臉上閃過一絲焦急,羽秀的雙手不斷輕推着飄雪的柔弱嬌軀,一聲聲呼喚傾灑進她的耳際。
似是被羽秀那熟悉的聲音,打開了封閉沉睡的心田,燕飄雪的意識也是漸漸清醒了過來,“唔!羽秀哥,我們這是在哪裡呀?飄雪好怕啊!”
光線暗淡的牢房剛一映入眼簾,燕飄雪的臉上便霎時流露出一抹恐懼,她下意識地將自己的嬌軀,緊緊靠向羽秀,好像只有身旁的這位哥哥,纔是她心中唯一的光明。
“好啦飄雪,不怕啊,沒事兒的,有羽秀哥在一切都會沒事兒的!”羽秀柔聲地安慰道,同時用右手輕輕拍打着飄雪微顫不已的後背,以驅逐她內心的恐懼。
這期間,牢房裡的其他四個小夥伴兒,都很是默契地沒有開口講一句話,而直到燕飄雪內心的恐懼完全平復後,羽秀這才擡起頭,仔細打量起周圍的環境,以及跟自己同樣身陷囹圄的兩男兩女四人。
“這位飄雪姑娘,沒事兒了吧?”那位名喚雪玄的少年見到羽秀的目光望向自己這邊,於是善意地輕笑一聲問道。
羽秀點點頭,“嗯,她沒事兒了!這位兄臺不知如何稱呼?”
“我叫童雪玄,你叫我雪玄就可以了!”童雪玄微微一笑,面色認真地回答道,“那你呢?我覺得我們應該相互認識一下,畢竟同樣身陷囹圄,我們也算是難兄難弟了!”
說完,童雪玄便友好地伸出自己的右手,好似共赴沙場的革命同志一般。
望着對方善意真誠的笑容,羽秀也是報以和煦的淺笑,同樣伸出右手握上了童雪玄的手,“你好雪玄!我叫羽秀,這是我的,呃妹妹,叫做燕飄雪!”
於是,經過童雪玄的一番介紹,羽秀和燕飄雪很快認識了跟自己‘同病相憐’的這四個孩童,除了童雪玄之外,那兩名長相俊美的雙胞胎姐妹,分別叫做玉青苔和玉青心。
至於那最後一位年紀比所有人都稍大,差不多是在十二三歲左右的少年,名字叫做柳暮豪。
不過雖然這位柳暮豪,在衆人之中是年紀最大的,但此人卻好像絲毫都沒有身爲最長者的覺悟,而且臉上還時常浮現出傲慢自大和自以爲是的表情,跟謙遜有禮的童雪玄相比,差得不是一星半點兒。
從一開始,精神恍惚中的羽秀聽見他勸告童雪玄的那句,對自己滿含着輕蔑之意的話語,羽秀便知道,這位目空一切、自以爲是的同伴,應該是把他兄妹倆看成一無是處的廢物了。
所以當羽秀看到柳暮豪鼻孔朝天,對自己伸出的表示友好的手不屑一顧甚至嗤之以鼻的時候,他並沒有生氣,只是輕輕一笑便作罷了,因爲羽秀清楚,對於這樣一個自作聰明的傲慢同伴,最好的辦法就是不理不睬。
可是羽秀不生氣,童雪玄和燕飄雪等人卻看不下去了。
“喂,我說你這人怎麼回事兒,我羽秀哥真誠地向你表示友好,你這是什麼表情?”燕飄雪忿忿不平地質問道。
可是柳暮豪卻依舊鼻孔朝天,直接無視了燕飄雪的質問,似是根本不屑於和燕飄雪說話一般。
這時,童雪玄的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了,“暮豪你這是幹什麼呀?既然我們現在同樣都身陷囹圄、無法脫身,那就應該齊心協力、同舟共濟,共同想辦法擺脫困境,你怎麼可以如此拒絕羽秀的善意呢?”
誰知,柳暮豪卻是很輕蔑地掃視了羽秀和燕飄雪一眼,不屑地撇撇嘴說道:“同舟共濟?你要我們跟這倆沒有半點兒修爲的廢物同舟共濟?我說雪玄,你是腦子有病還是瘋了?
不要說眼下這困境,我們根本沒希望逃脫出去,就算是有機會脫身,帶着這倆累贅在身邊,難道不會拖我們的後腿嗎?雖然我柳暮豪是玄者十重境的高手,但要想帶着這倆累贅跑路,那也是極爲困難的事情!”
一邊說着,柳暮豪還不忘頗爲嫌棄和鄙視地瞥向羽秀一眼,可是他這番話一出,燕飄雪頓時就不高興了,“柳暮豪是吧?你憑什麼說我羽秀哥是廢物?你哪隻眼睛看見他是廢物了?
我告訴你,他可是很厲害很厲害的高手!就憑你這玄者十重境的修爲,在他眼裡根本都不夠看的,哼!”
燕飄雪柳眉倒豎,可愛的小臉兒漲得通紅,顯然柳暮豪對羽秀的侮辱,讓小女孩兒心裡很是氣憤。
“哈?小丫頭你剛纔說什麼?你說這小子是厲害的高手,連我都打不過他?哈哈哈哈,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我說小丫頭你是在逗我呢,還是腦子有點兒病呀?這樣的狂言大話你也敢說,不怕閃了舌頭?”
柳暮豪一臉不信的樣子,趾高氣揚地嘲笑道,“就憑他?一個不入流的毛娃子而已,還敢胡言亂語什麼打敗我,真是不自量力、癡心妄想!說實話,對於這樣的廢物,我柳暮豪不用出手,只是用一道威壓就足以把他打敗!”
瞧着柳暮豪那一副自以爲是的傲慢表情,羽秀不禁感覺到一陣好笑,於是他淡淡地輕笑一聲道:“嗯,這位柳暮豪兄臺果然是實力高強,不僅手上功夫厲害,這嘴上的功夫更是一絕!
不過,我們現在都身陷囚籠牢獄之內,性命隨時可能危在旦夕,既然兄臺你自負如此本事,那何不大顯身手一番,把這困住我們的囚牢和結界破開,至於後面的脫身之事,我兄妹二人就不勞您這位大高手操心了!”
呃!羽秀這番看似捧人的話語一出,當即使得趾高氣揚、滿臉嘲諷之色的柳暮豪面色一僵,半晌才喃喃囁嚅一句道:“這個這個,兄弟你這真是會說笑,我要是能把囚牢和結界破開,還用得着在這兒垂頭喪氣地待半個月嗎?”
“呵!暮豪兄這麼說我就有點兒不明白了!”羽秀面色波瀾不驚,但聲音中卻透着一股不怒自威地氣勢反問道,“你既然沒本事作出什麼貢獻,那你有何資格在我們面前自以爲是地裝逼?
你要真覺得自己實力高強的話,就跟威脅自己生命的敵人,跟客棧裡的那些人打上一場,把他們全都給打得落花流水,那樣我們所有人必定對你心服口服,到時候你再在我們面前想怎麼裝就怎麼裝!
但是現在,你既然沒有這個膽量和本事的話,那就老老實實地給我閉嘴,別在本少主眼前搞這些自以爲是的小把戲,耽誤我們想辦法!”
說到這裡,羽秀的聲音驟然拔高一分,一股攜帶着寒意的氣勢直衝柳暮豪而去,頓時堵得他啞口無言,臉上的得意之色霎時消失無蹤,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說話了。
“羽秀哥說得對!你既然做不出什麼貢獻,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就不要擱那兒磨磨唧唧地瞎神氣,自以爲天老大你老二的,哼!”
燕飄雪見剛剛還趾高氣揚的柳暮豪,在羽秀三言兩語中便偃旗息鼓了,心裡頓時頗爲興奮起來。
羽秀探手阻止了燕飄雪打擊柳暮豪的話語,擡起頭衝着童雪玄微微一笑道:“雪玄,你剛剛說得對,既然我們幾個人同時身陷這囹圄之內,那就應當齊心協力、同舟共濟!
只不過有決心固然很重要,但更關鍵的是如何去行動,如何想辦法解決眼下的一道道難關,從而讓我們能夠順利的逃脫出去!”
嗯!童雪玄深以爲然地點點頭,“的確如此!可是,如今身在囚牢中的我們,要面對的無法克服的難關很多,而且每一道都不是現在的我們,所擁有的力量能夠克服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羽秀的嘴角流露出一抹自信的淺笑,輕拍了拍童雪玄的肩膀,繼續說道,“但是,天底下任何難事兒都不是絕對無解的,是難題就一定有它的破綻和解決之法。
而我們現在要做的,正是尋求這件難題的破綻,並從它的破綻入手,思索出其中的解決之法!不過,我需要先了解清楚,我們現今要面對和克服的難關都有哪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