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兩名看守低聲埋怨所傳遞出來的訊息,羽秀立刻想到,原來自己等人身在囚籠中,所得到的特殊待遇,全都是這間客棧的主事者,那個什麼甘影少爺有意安排的。
並且這種特殊的待遇,不僅包含了定時提供美味可口的飯菜,而且還必須要保證自己六人的身體狀況,不能出一丁點兒的問題,否則的話那羣負責看守的嬰魔族都得跟着遭殃。
雖然這樣的一番有違常理的安排,對於許多人來說很是費解,但從那位領頭的隱約提示中,羽秀瞬間明白了其中的因由。
以甘影少爺爲首的一衆人,之所以要擒住和關押自己六人,是爲了以後一併奉送給那個伯爵大人。
而很顯然,這嬰魔族的伯爵大人是要用自己這些孩童,來提供他修煉所需的腦髓和精血,但是要想保證自己所吸取的腦髓和精血,能夠最大程度地發揮出作用,他在事前自然不會虧待了這些所抓的孩童。
因爲一旦這些孩童,在被吸取腦髓和精血之前,得了什麼疾病甚至只是小病小災,都會極大影響這些‘營養物’的品質,這是那位伯爵大人,呃不,不管是哪位嬰魔族的高層,都絕對不能忍受的。
所以,受命於伯爵大人的那位甘影少爺,自然不會在這一點上有半絲半毫的疏忽大意,更不會有一丁點兒的人力或物力上的吝嗇。
而如此一來,羽秀等人所受到的特殊待遇,以及兩名看守所抱怨的事情,也就可以得到很好的解釋了。
除此之外,從那位領頭的話語中,羽秀還捕捉到了一個重要的訊息,那就是湊齊十個人,也就是說,目前身陷囹圄中的他們,至少在沒有湊齊十個小夥伴兒之前,安全暫時來說是無虞的。
想到這一點,羽秀心裡的一顆石頭總算是稍稍落了下來,而當他擡頭望向身側的童雪玄時,卻發現他的臉上竟也是流露出一絲瞭然的神色,很明顯這位同樣聰明的同伴,也早已關注到了外面那幾人的竊竊交談。
兩人的目光瞬間交織一處,那其中所蘊含的不言而喻的意味,令童雪玄油然間微笑起來,“你剛剛也聽到了,羽秀?”
嗯!羽秀輕輕一點頭,絲絲淺笑自嘴角盪漾而出,“這麼看來,我們還有時間和機會,如果能夠牢牢把握住,說不定就有可能會一舉成功!”
“對,我很贊同你的說法,只不過現在的我們,還是需要耐心地等待和深入的思索,切不可急躁冒進,否則的話很有可能會功敗垂成!”
望着羽秀嘴角漾出的溢滿了自信的微笑,童雪玄在感到心中大定的同時,也是沒有忘記地提醒道。
可是兩人之間心照不宣的交談,卻頓時讓其他幾人,感到有些摸不着頭腦,腦袋有些不夠用了。
尤其是玉青苔和玉青心兩姐妹,閃爍着那雙疑惑的大眼睛,一臉可愛的樣子詢問道:“羽秀大哥、雪玄大哥,你倆這是打得什麼啞謎呀?什麼聽到了沒聽到的,還一舉成功、功敗垂成啥的?我們怎麼聽不懂呀?”
呵呵!羽秀和童雪玄的臉上不約而同地流露出一絲神秘的淺笑,紛紛搖搖頭笑而不答,似有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感覺,這倒是讓其他四人心裡頗感鬱悶起來,但卻又無可奈何。
於是,在隨後的幾天裡,羽秀和童雪玄時常湊到一起,相互商量着各自心裡的想法和思維角度,並藉着送飯菜的機會,細心觀察着負責‘照顧’他們的那四名嬰魔族看守,將可見的一切信息和細節,悉數彙總整理到一起。
不過,雖然經過連日來的討論和分析,兩人對那四名看守已然是知彼知己,許多新奇的想法和思維方向也不斷生成,但卻始終沒有一個,能夠保證同時破解掉自己現下所面對的三道難關。
而偏偏在這樣的尷尬形勢下,兩人卻不敢貿然地放手一搏,因爲一旦計劃出現任何疏漏和意外,他們面對的將不止是功虧一簣,而是自此之後再也沒有任何挽回的餘地了!
所以,饒是以羽秀兩人的聰明才智,都絕不敢冒這種險,畢竟他們揹負的可是另外四名小夥伴兒的生命啊!
於是,在這般愁悶和煎熬中,時間一天天的悄然流逝,不知不覺中已經過去了足足六日的光陰,而羽秀兩人卻是毫無進展,不過更確切地說,羽秀其實是在等待機會,期盼一個天賜的良機。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羽秀的祈禱感動了上天,抑或是用他的話來講,是他的人品大爆發了,這一天賜良機竟然真的在第六日的傍晚時分,如嬌美少女般翩然而至了!
此時,負責羽秀等人飯食的那兩名嬰魔族看守,剛把美味可口的飯菜送入囚籠,並朝數十米外的拐角處走去,而就在這時,另外兩名年紀較大、資歷較長的看守,也恰好從上面下到了地底。
在距離地底牢獄的不遠處,這四名看守碰面在了一起,只不過幾個人的臉色都有些黯然,似是發生了什麼讓他們不愉快的事情一般。
“大哥、二哥,甘影少爺他們已經啓程了嗎?”幾名看守面色不爽地沉默了片刻後,最年輕的那名看守突然出言相詢道。
因爲四人同爲看守,負責監看地底囚籠內的孩童,所以爲了稱呼方便,他們就按照各自的年齡和資歷,排了一個大哥、二哥、老三、老四的順序。
而聞聽老四的詢問,老二微微一點頭,面露不快之色地回答道:“是啊,我和大哥兩人剛剛看着他們離開了,甘影少爺臨走前,還特意把我們喚過去,疾言厲色地正告了我們一番!
你說這叫什麼事兒呀?真他媽不公平!憑啥客棧裡的其他嬰魔族人,哪怕是那幾個小廝,都能跟着甘影少爺一起前去參加宴會,唯獨我們四兄弟就沒有資格去呢?”
看守老二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大肆抱怨道,那語氣中,充斥着酸溜溜的嫉妒和不爽之意。
老二的這一番埋怨,頓時也引起了老三和老四的共鳴,兩人紛紛涌現出憤悶的表情,隨聲附和道:“可不是嘛!你說咱哥幾個雖然實力修爲比其他人低了點兒,但是身兼看守一職,每天兢兢業業地爲甘影少爺服務。
這沒有功勞總也有苦勞吧?憑什麼客棧裡的其他二十多號人都可以去宴會上見見世面,偏偏就把咱們兄弟幾個給單獨撂下了?這尼瑪到哪兒說理去呀?甘影少爺也太偏心了吧,哼!”
瞧着三個弟弟咕嘟着嘴,滿心憤悶不平地埋怨不已,身爲年紀最大、資歷最長的老大哥,臉上也是不由得閃過一絲共鳴般的嫉妒和不忿。
但一閃即逝後,他很快便將這一絲不悅之色隱去,換上了一副語重心長的師長表情,無奈地搖搖頭道:“幾位弟弟,你們就不要抱怨甘影少爺了,他這麼做也是沒有辦法呀!”
“什麼沒有辦法!還不是嫌咱們兄弟幾個身份低微、實力太弱,怕到了伯爵府那邊遭嫌棄,給他丟人嘛!”
老二很是憤悶地撇了撇嘴,面色不悅地說道,“說白了,他就是不想帶咱們去,他要是願意的話,根本不需要顧忌那麼多,畢竟他可是伯爵大人第一心腹手下的兒子,身份尊貴,伯爵府裡的下人哪個敢得罪他呀?”
“算了算了!你現在抱怨也沒有用,甘影少爺他們早已經啓程出發了,再說就算參加了伯爵大人的壽宴又能怎麼樣?其實也沒有多大意思,還不如咱兄弟幾個在這兒清閒自在呢!”
身爲大哥的看守頗爲寬心地勸慰道,不過雖是如此說,但從他那酸溜溜的聲音中就能看出,這貨明顯是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
瞧着幾位弟弟的臉色微微緩和下來,老大繼續面露嚴肅、一本正經地道:“既然現在整個偌大的客棧,只剩下我們幾個看守在這裡,那就應該更加警惕起來,打起精神把我們的看守任務幹好。
尤其是今天晚上,一定不能出任何差錯,更不能讓那幾個小屁孩兒,趁機逃脫出去,否則的話我們兄弟幾個絕對會吃不了兜着走!”
“咳!大哥你幹嘛這麼嚴肅呀,不就是幾個小屁孩兒嘛,有什麼值得咱們重視的!要知道咱兄弟幾個雖然修爲比甘影少爺他們弱,但最起碼也是玄者境巔峰甚至玄靈境的高手!
那幾個毛娃子算個什麼,也就只有那個年紀最大的玄者十重境,還勉強能被哥兒幾個放在眼裡,其他的這些在我們看來,連個屁都不是,咱兄弟四人中隨便哪一個出手,都能把他們瞬間擺平!”
“是啊是啊,三哥說得好有道理呀,弟弟我也是這麼認爲的!大哥您就把心好好放在肚子裡吧,什麼也不用擔心。
就憑那幾個屁大點兒的小娃子,不要說有咱們兄弟這樣的四位強者守在客棧,單單是困住他們的囚籠和結界,就不是他們這些小屁孩兒能夠破開的!難道說今晚他們還能逃出去不成?哈哈哈,打死我都不帶信的!”
老四面帶輕蔑之色地大肆嘲笑道,那語氣之中滿含着對羽秀等人的不屑和蔑視,而這時老二也是開口說道:“大哥,兩位弟弟說的對呀!咱們就不必擔心這些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了!
我提議,今晚咱兄弟幾個也破例好好慶祝一下,總不能別人都參加宴會,咱們在這兒活受罪吧!走,一起去外面的客棧裡痛飲一番!”
於是,在老二的提議下,兄弟四人掃去心中的不忿和陰霾,歡歡喜喜地離開了地底,絲毫不擔心羽秀等人今晚能夠脫逃出去。
望着他們漸漸消失的身影,側耳傾聽到所有交談內容的羽秀和童雪玄,臉上的驚喜之意再也壓制不住地洶涌上來,相互對視一眼,兩人異口同聲地吐出一句,“天賜良機呀!”
“天賜良機?什麼天賜良機?”不明所以的燕飄雪等人,俏臉上滿是好奇和不解之色地追問道。
羽秀迅速把先前聽到的內容,跟燕飄雪等人低聲解釋了一遍,然後笑意盈然地說道:“看來我們等待許久的機會來了,一定要抓住這個天賜良機,儘快制定出一個絕妙計劃!”
童雪玄聞言,深以爲然地點點頭,旋即兩人便陷入了深沉的思索中。
而向來不看好羽秀的柳暮豪,卻是頗爲不屑地撇撇嘴,剛準備出言打擊和諷刺他一番,卻聽見羽秀突然靈光一現般地驚呼一聲,“哈哈,有辦法了!”
“什麼?真的嗎?快說來聽聽!”正在沉思中的童雪玄,面色陡然一喜地驚叫道,似是迫不及待一般。
羽秀微微一笑,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不緊不慢地取出一個拇指大小的精緻小瓶,“這就是計劃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