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回到暫時落腳的府邸後,那個引路的婢女又來了。她表情如常,似乎並沒有經歷過之前的那兩次打擊一樣,臉上掛着得體的笑容。只是有換了衣服和頭飾,臉上的妝容依舊精緻。想來,一個普通的婢女是絕對沒這些資本的。想來,在南殤國的某些人,似乎也對這個婢女帶着特殊的希望,希望她能得到弈尋的青眼。
這個婢女很機靈,早就想到了弈尋會飲酒回來,是以早就準備好的醒酒湯,溫在桌上,見弈尋進房間坐下,便忙端了過來。“王爺,奴婢給您準備了醒酒湯,這會兒溫度剛剛好。”她說話的聲音比之前還柔和了幾分,當真是柔情似水,風情萬種。
“放下吧!”與之相比,弈尋則是冷淡如冰,對她的態度依舊沒有絲毫的溫度。
婢女聽話的放到弈尋身邊的小几上,然後施施然站在一旁,又輕啓紅脣:“王爺,奴婢叫盈柔!皇上命奴婢好生侍奉王爺,切莫怠慢了王爺,王爺若是有什麼吩咐儘管說就是。”
“嗯,本王知道了。”弈尋仍是不冷不熱的回答,即便這個盈柔說她是被司馬瑜霖專門指派過來的,弈尋也絲毫沒有多看一眼的心思。至於盈柔還特地說出自己的名字,想必弈尋是根本沒有在意吧!
盈柔其實默默做了不少的功夫,比如自己的衣着打扮,還有細心察看弈尋的一舉一動,試圖看出他的喜好,進而迎合他的喜好。她還和住在這府邸中其他南殤國人暗地打探弈尋的喜好,但這一切都成了無用功,讓她連發揮的地方都沒有。
盈柔準備的醒酒湯弈尋也沒有喝,這點兒酒對他來說根本都不算什麼。若是真的飲得太多,他也會用內力偷偷逼出來。根本不會讓自己在這樣重要的情況下有半點兒醉意,不過,表面上卻不得不裝出一副微醺的樣子。雖然北丘國的人都十分友好,但也不能露出自己的真正實力,無論是武功還是酒量,都得自己留一手才行。
弈尋不耐煩盈柔在旁邊站着,對於身旁有一個不熟悉的人,他十分不喜。“你先下去吧,這裡有我的人伺候着就行了。”
“這,這怎麼使得?盈柔是專門來伺候王爺的,若是盈柔有哪裡讓王爺不滿意,王爺儘管說出來……”
“沒有,本王有自己的人伺候,無需他人。”弈尋冷硬的打斷,沒耐心去聽盈柔繼續說下去。
“奴婢……”盈柔還不死心,想繼續爲自己爭取什麼。
“出去!”弈尋面上帶了厲色,不想再多和這個女人廢話了。
盈柔嚇了一跳,隨即紅着眼圈跑了出去。
守心嘆了口氣,看了眼已經跑出很遠的盈柔,心想她被明裡暗裡傷了三次,不知道以後會不會留下心理陰影。
房間裡沒有了其他人,弈尋便舒坦多了。指了指旁邊的椅子:“坐吧!”他覺得,守心也累了一天了,這個礙事的盈柔在這裡守心就不能坐,還是早早打發走了好。至於盈柔的心思和他沒有半個銅板的關係!
守心坐了下來,問:“我們什麼時候回程?”
“這個具體還沒有定下來,想必司馬瑜飄會來和我商議。”弈尋的時間倒是不急,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便會給他發密函了。而他屬下的人都安排的很好,他不用總是盯着他們,他們也一樣能把自己的事情處理的很好。
“哦,不知道一山神醫和蘭花怎麼樣了。”一山神醫是跟來給司馬瑜飄治病養身的,自然和蘭花也都住到了他的府上。
“放心吧,他們一定過的不錯,一山神醫對於司馬瑜飄來說可是重要的很!”
“也對,除非司馬瑜飄活膩歪了,纔會對一山神醫不好。”
“呵……”弈尋笑了,以他的瞭解,司馬瑜飄可是惜命的很,纔不會活的膩歪了呢!
這天也忙得累了,他們沒聊多大一會兒也就各自休息去了。等到第二天,宮裡傳來消息,慕容雪嬌果然被封了皇貴妃,並且一大早司馬瑜霖就賞賜了一大堆的東西,可見這兩人昨夜相處的不錯。
杜擎蒼更是狠狠的鬆了一口氣,覺得今兒的天都藍了不少。
中午的時候,司馬瑜飄帶着一山神醫和蘭花過來了,並且他的隨身護衛還抱着一罈子酒,想來今兒一山神醫又允許他能喝上幾杯了。
衆人寒暄了幾句,便傳了午膳,今兒加了菜,是司馬瑜飄特意把自己府中的廚師帶過來做的。他還自誇說:“本王府裡的廚師可一點兒也不比御膳房裡的差,來,都嚐嚐。”
衆人一笑,便執起了筷子。
大家都混熟了,關起門來,守心和蘭花也都上了桌。一派熱鬧的景象,
守心對美食最感興趣,嚐了幾筷子司馬瑜飄那廚師做的菜,然後猛點頭:“味道果然是妙極了。”這司馬瑜飄真是個會享受的人,衣食住行,無一不是精緻的很啊。和他比起來,弈尋這個南殤國的親王的生活就粗糙了許多。不是享受不起,只是沒太在意這些方面的東西。
“哈哈,來,多吃點兒,多吃點兒!”司馬瑜飄看了眼守心,那眼神有些曖昧。尤其看守心因爲吃飯,露出的下半截白皙的下巴,更是讓他堅定了自己的猜測。
守心被司馬瑜飄這一眼看的整個人都不好了,不知道司馬瑜飄又再胡思亂想些什麼東西。
一直主意守心的弈尋自然也是發現了司馬瑜飄怪異的眼神,於是剛剛還陽關燦爛的臉色,這會兒多雲起來。瞟向司馬瑜飄的目光也不友善了。
司馬瑜飄剛喝了杯酒,就感覺氣氛莫名其妙的冷了許多,下意識的看向弈尋,卻被他的目光弄得有些心虛。他非常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有這樣的感覺,但他也看得出,弈尋不高興了。
“咳……來喝酒喝酒!”
弈尋推辭了司馬瑜飄的酒,目光瞟向別處,對他冷淡了不少。
司馬瑜飄什麼身份,自然也是個十分會看臉色的人,頓感不妙。他尷尬的摸了摸鼻子,然後又道:“兄弟,你這臉色不太好,莫不是不舒服?正好神醫在這兒,讓他給你看看?”
“我很好!”弈尋咬牙切齒的說着,心想怎麼樣才能讓司馬瑜飄的心思正過來,不總是用那怪異的眼神看守心呢?
他怕守心不自在,畢竟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啊!
“好就好,呵呵!”司馬瑜飄乾笑了兩聲,看了眼周圍,發現這些人都在埋頭吃飯,就是夾菜也沒多擡頭一會兒。他只好也沉默下來,獨自喝着小酒。
等用完了午膳,守心和一山神醫、蘭花出去說話。弈尋和司馬瑜飄則單獨留在房間談話,剛開始談的是正事兒,具體是弈尋什麼時候帶着南殤國的人回南殤國。
其實正事兒辦完了,他們明兒走也是說的過去的,但司馬瑜飄不捨得這個才交了沒多久,卻有些心心相惜的朋友,便留他多住幾日,還說這北丘國有不少有趣兒的地方,可以親自帶他們好好遊玩一番。
弈尋一聽,便動了心。不過看了眼司馬瑜飄,沒馬上答應下來。
司馬瑜飄自然感覺到了弈尋的不對勁,不解的詢問:“唉,你說你今兒怎麼這麼奇怪呢?發生什麼事兒了?”
“什麼事兒不該問問你自己嗎?”弈尋反問,讓司馬瑜飄一頭霧水。
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問我?我知道什麼?”
弈尋頓覺無語,看他還真是一臉迷茫,怎麼都想不起來,不由得沒好氣道:“以後別開羽心的玩笑!”
“啊?是因爲羽侍衛的事兒?我說,你也太寵着你這個侍衛了吧?”司馬瑜飄差點兒驚掉下巴,雖然知道弈尋待守心不同,即便他們兩人有那種關係,他也不覺得弈尋會因爲守心和他怎樣。誰能料到,自己才說了沒幾句話,就被弈尋給警告了。
“你別管那麼多,總之收起你那怪異的眼神。”
“好好好,我知道了。”司馬瑜飄就鬱悶了,不過看弈尋那嚴肅的樣子,他也只好答應了下來。
與此同時,守心在外面和一山神醫了得正歡快。他們說的是之前提到的那個有許多人蔘的深山。
一山神醫說,那座山位於南殤國一處偏僻的村落。說是村落,也不過只有五六戶人家,都是打獵爲生。雖然打獵爲生的村民都會兩下子,可也只敢在大山的外圍打獵,從不敢進深山。而那些人蔘,就是在深山的最外圍。一山神醫推測,這越往裡面,這人蔘想必年份就越高,藥效就越強。
守心聽得兩眼只冒光,恨不能馬上就去那兒挖幾筐子百年人蔘回來。“神醫,我們什麼時候去?”
一山神醫看她那莫不記得的樣子,便笑:“你急什麼,現在是去不了的!你們的行程未定,而我也不知道何時才能治癒司馬親王。”
“啊?這樣啊!”守心有些失望。“這司馬瑜飄還沒完全好嗎?這要等到什麼時候?”
“不用太久了,他現在是痊癒期,只要不出意外,再有兩個月左右吧!”一山神醫心底下早就算過,畢竟北丘國人生地不熟的,若不是他一直走南闖北的,還真是沒辦法在這裡繼續待下去。
就是蘭花,也有些戰戰兢兢的。
這裡和在弈尋府裡不同,讓蘭花的心底有些惴惴不安,想着早些回去南殤國纔好。
“兩個月啊!那時候我應該已經回去了。”守心想,即便路上走得慢,遊玩一番,兩個月也應該能回去了。
“那到時候我傳消息給你,我們直接在參山見吧!’那座深山也沒個名字,一山神醫所幸就暫時稱之爲參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