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逢正月十五元宵佳節,弈尋和守心緊趕慢趕,到達了邊城。
如今南殤國邊城住戶已經不多,多是年老者不願離開這片土地,而在這裡頑強的生存着。而城牆上那‘邊城’的牌匾,也都斑駁不堪,見證着此地的落魄。
“真荒涼啊。”兩人進了城,守心看到城中空無一人的街道,不由感慨。此刻臨近午時,原本應是喧鬧的時刻。可現在,邊城最大的街道都蕭瑟至此,街道兩邊的商鋪全都關着門,木質的門板、窗子上面滿是黃沙。
“這裡從十年前便開始漫天黃沙,農作物很難成活,留在這裡的人們連溫飽都很難,所以大多百姓都遷走了,只剩下年歲大的老人留下來勉強生活。”弈尋也頗爲感慨,他雖然沒見過邊城十年前的繁華,但也聽說過。
“可一山神醫爲何會來這種地方?我們進城好一會兒了,連一個影子都沒看到呢!”守心四處觀望着,就連留守在這裡的老人,她也是沒有看到過的。
弈尋也皺着眉,此時已經起了風,風捲着黃沙,打在臉上略有些疼。“我們還是先找個地方落腳吧!”來都來了,而且他相信自己人打探消息的準確性,所以這裡必定是需要好好尋找一番的。
這裡的空房子無數,有些鎖着,有些甚至門都沒有關。而那些鎖也都鏽跡斑斑,稍微一用力,便能打開。
弈尋和守心尋了一家房屋看起來還算是堅固,能住人的地方停了下來。
剛進門沒多久,外面的風沙就大了起來,兩人忙把門窗都關好,不多時,便有‘沙沙’聲響敲擊着門窗。
守心不由得打了個哆嗦,這個地方,真是有些嚇人了。
因爲門窗緊閉,房間內的光線也暗了下來。原本可以透光的窗戶紙早就被糊上了一層厚厚的布,使得光線很難照進房間。
兩人無奈的對視了一眼,均是嘆息。這宅子裡面還有些傢俱,桌椅也是有的,不過上面滿是塵土。守心拿出帕子擦了兩張椅子,兩人便坐了下來。一時間竟相對無語,各自想着心事。
眼見着天色越來越晚,而外面的風沙絲毫沒有要停歇下來的跡象。
守心和弈尋只得拿出乾糧,簡單解決了晚飯。而夜裡,他們就睡在這座宅子裡面。
風沙颳了整夜,他們都沒能安然入睡,一直到次日太陽高懸,這風沙才停下來。
弈尋喚來通信的鳥兒,捎了口信出去,而自己則帶着守心再次去了外面。
他們專挑看起來繁華的街道行走,這一次,總算是遇到了一位老人。他頭髮花白,滿臉皺褶,眉宇間深深的皺痕可以看出他的愁苦。
“老人家……”守心走了過去,恭敬道。
老人停下來,眯着眼睛費力的看向守心和弈尋。“呵呵,是兩位後生啊,邊城好久沒見過年輕人來了。”
“老人家,你最近沒見過外來人進邊城嗎?我們是來找朋友的。”
“沒有,我兩年多沒見過外來人了,而我的老夥計們也都一個個去了,你們……來找什麼朋友的?不會有人來這裡的,你們還是去別的地方看看吧!”老人擺着手,神情尤爲落寂。想來以往留守下來的老人,也都相繼去世了,想來這邊城的活人也越來越少了吧!
“多謝老人家了。”守心和弈尋道了謝,心裡更加茫然。
這老人家是沒見到,還是這裡根本就沒外人來過?這種情況,對他們找一山神醫十分的不利。
兩人在外逛了一個多時辰,也就只見到了這一位老人家。所幸今日沒有再起風沙了。
而這裡,客棧、酒樓一間都沒,他們只得再回去昨夜暫住之所。在宅子裡面走了一遍,找到了廚房,而廚房更是塵土漫天,鍋子和柴倒是有的。還有一口昏黃的井,守心看着兩人癟癟的水壺,硬着頭皮打來一桶水,放在廚房裡沉澱着。等到沙土沉了底,再把清水倒入鍋中,加上柴火燒開。這樣雖說也不乾淨,但比沒有水喝的好。
這期間,弈尋在臨近廚房的地方發現了一個菜園。久無人搭理,裡面長滿了耐汗的荒草,所幸枯黃的荒草中還藏着寂寞綠色,裡面有幾種是可食用的野菜。弈尋摘了一些下來,晚上煮了野菜湯來吃。
而這野菜雖然能吃,但也異常苦澀。
守心咬牙嚥了下去,心裡也有些忍不住開始抱怨這個地方了。
弈尋卻是不聲不響的把苦澀的野菜都吞進肚子裡面,待到天黑之後,青狼出現在了兩個人的面前。
守心忙打招呼:“師叔。”
“嗯!”青狼一身黑袍,上面還沾着塵土。臉上也不知道有多久沒有洗過了,略有些發黑。他大大咧咧的找了把椅子坐,擦都沒擦一下。“唉,可累死我這把老骨頭了,守心丫頭,來給師叔垂垂肩。”
守心犯了個白眼,還是任命的過去給他捶肩,誰讓他是師叔呢!
“師叔,查的怎麼樣?”原來,弈尋昨日是通知青狼去查探情況了。
“一山神醫的確是在附近,不過躲在哪裡就沒人知道了。不僅如此,這附近還隱藏着一些高手,他們沒有在人前現身。所以留守在這裡的老人也不知道情況。”青狼一口氣回答着。
“哦?這些高手聚集在這附近做什麼?”弈尋和守心都驚訝了!
提起這個,青狼正色起來,雖然附近無人,但他還是下意識的壓低了聲音。“主子,你可知道靈獸山?”
“靈獸山?我倒是在書中看到過……”弈尋回答着,然後頭猛地擡起看向青狼:“難道靈獸山真的存在嗎?這些高手來這裡是尋找靈獸山?不……靈獸山只是個傳說纔對。”
“我一直也以爲靈獸山只是個傳說,但這一次,這些人真的是衝着靈獸山來的,聽說靈獸山是一座有靈智的山,它爲了保護山上的靈獸從而掩藏起了上山的路。並且,這靈獸山是可以移動的……”青狼徐徐道來,這件事情,也是他最近才查到的,聽到這些之後,他自己也嚇了一大跳呢!
“師叔,你說的不會是真的吧?”會移動的山?太神奇了!不過,片刻功夫,守心就接受了這個事情,畢竟她都能穿越,還有什麼是不能發生的呢?
“消息很可靠,而據說,這靈獸山的路,每十年顯現一次,如果能找到上山的路,便有機會得到靈獸,而一山神醫這一次也是衝着靈獸來的。”
靈獸啊!可不是普通的動物,能夠擁有一隻靈獸,有時候可比擁有一支軍隊還要厲害。
“主子,這個機會難得,我們也尋上一尋,若能帶回來只靈獸最好……”下面的話青狼沒有說下去,因爲他是非常非常想得到一直靈獸的,不希望在這個時候說‘若是得不到’這種喪氣話。
不過,他忠心爲主,就算是自己得到了靈獸,也是要獻給弈尋的。
“好,我們便去尋上一尋。只是,邊城雖然不大,卻也不小,如何能尋得到上靈獸山的路呢?可有什麼提示?”
“沒有,據說,這一切還都得靠緣分。而且,就算是上得靈獸山,想要得到靈獸的機率也十分小,一不小心就會送上性命。主子你可千萬要小心!”青狼只提醒弈尋要小心,並沒有勸弈尋不要去。
作爲他們的主子,這點膽量要是都沒有,如何能讓他們這一衆人臣服呢?而且這個機會難得,有危險也是要上的。
“我會小心的。”弈尋答着,心裡卻是思緒紛繁,一點兒提示都沒有,想要找到靈獸山的入口,簡直就是大海撈針。
守心也在靜默思考,想象着靈獸山上的靈寵會不會如電視上演的那般,是個非常萌的小動物,然後還會幻化人形……
這一夜,悄然而過。
而天亮之後,青狼又消失在兩人面前,和守勢、守財令人一起隱匿在暗處保護。
守心和弈尋收拾好東西,牽上神馬黑和神馬白就出了宅子,他們打算把整個邊城都找上一圈,而這上靈獸山的路,應該不是在城中。
騎馬從邊城西門出城,往城郊的幾座大山行去。青狼昨夜曾經說過,在這個方向發現了一些蹤跡。而這些大山如今也都十分荒涼,山上的樹木大多也是枯樹。所幸原本就是冬季,到處樹木都是一片蕭瑟,也讓這些枯樹看起來沒有那麼扎眼。
到了某座山腳下,兩人放慢了騎馬的速度,一邊行着,一邊查看有無人類出現過的痕跡。奔波了整日,臨近天黑,兩人才停了下來。生起篝火,準備過夜。
此地荒涼,小動物都沒有一隻,野獸更是難以見到。守心心中不由得懷疑,那靈獸山是有靈智的,會選擇這裡出現嗎?
夜半時分,弈尋值夜,守心睡得迷迷糊糊,便聽到了腳步聲。她猛的睜開眼睛,見弈尋也是一副戒備的樣子,就明白他也聽到了。對於陌生人的腳步,即便在睡夢中,守心也是十分敏感的。
因爲,他們從小就訓練了這方面的技能。
據推測,來人距離他們還有不少的距離,於是,他們熄滅了篝火,隱在黑暗之中。
隨着腳步漸近,他們發現,來人不少,應該是十二個人,且大多都是會武功的。而且他們隨意的走着,並沒有隱藏自己的腳步,想來是認爲這鳥不拉屎的荒山,不會有其他人的存在吧!
隨着他們越走越近,守心和弈尋還能清楚的聽到他們的談話。而且讓他們高興的是,其中有一人竟被稱之爲一山神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