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門房一聽,立馬幾個人就去辦了。守心在府裡說話可是十分好使的,比文香婷還要管用許多呢!
只是,守心沒想到,這羣人竟然就賴在正門,無論怎麼說都不肯去西門那裡解決事情。
守心見此才仔細的打量起了這一羣人,見最前面的兩個嚎啕不止的一對夫婦應該就是那碧春的老子娘了,雖然他們在哭,但卻沒有多少真正悲切的情感在裡面。守心知道這個年代女孩是最不值錢了,尤其這樣被賣去大戶人家做婢女的,更是不被老子娘疼愛,他們這麼鬧,恐怕就是爲了得些銀子了。
守心這會兒還不知道碧春的老子娘是在文府做事兒,只以爲他們是單純的想要多點兒銀子。這一點她能理解,畢竟是窮苦人家,人沒了,多要點兒銀子給活着的人,也說的過去。於是,守心便走過去道:“你們要想解決事情,就別在這裡鬧,否則你們一分錢也別想拿到。”
爲首的夫婦一聽,只是頓了一下,卻又嚎啕大哭起來。給文大夫人做事兒,自然是有銀子拿的,所以他們才如此的賣力。且他們看守心不過是一個侍衛,就算這府裡的人對他很聽從,也不是能做主的人。所以,他們也沒給守心面子。
守心見他們如此,也有些不解了,難道不是爲了因子?但爲了不讓人看尋親王府的熱鬧,便去府內叫了幾個侍衛來,強硬把人拖進了門內。“既然不去西門那邊,就在門房把事情解決了吧!”把人拖進府門,想要解決問題就更容易了,否則就別想活着離開。也讓他們知道知道,這裡是尋親王府,並不是什麼阿貓阿狗想來鬧就能來鬧的。
只是,這碧春的屍體倒是爲難了。畢竟大過年的,不能把屍體弄進門來,太過不吉利!守心可不想爲弈尋招來晦氣,所以先把活人拖了進來。之後守心讓人拿了鋪蓋把碧春的屍體蓋一蓋,也算給她留點體面。她這父母真的是半點兒不在乎她,大冷的天兒,冰天雪地的,屍體就那樣放在地上,連身上的衣服都還是尋親王府婢女們穿着的衣服,其他再沒多半件兒!然後讓人守着,閒雜人等不許靠近。有些百姓雖然好奇,卻也不敢看尋親王府的熱鬧,紛紛散去了。
等把鬧事兒的人都拖了進來,迎竹也匆匆趕來了。她見守心也在,便說:“本夫人已經通知婷妃娘娘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等婷妃娘娘來了再說。”
迎竹眉頭蹙着,其實這死個把個奴才,着實不算什麼事兒,但老子娘敢帶人來親王府正門鬧事兒,他們還都是第一遭聽說。看來,事情沒那麼簡單。
那羣人見迎竹是管事兒的夫人,便哭訴開了。說文香婷大過年的把人打成重傷,回家就躺在牀上起不來,這沒兩天人就沒了。
這話好說不好聽啊,要是傳出去,就是尋親王妃殘暴不仁,虐待奴婢致死。就算這奴婢是簽了死契的奴才,她有生殺權,可她這名聲也壞了。
若只是關乎文香婷她自己,迎竹和守心都不會管,但如今提起文香婷,不會說是文家大房的庶女怎樣怎樣,而是說尋親王妃怎樣怎樣。
他們是絕對不想尋親王府傳出這樣的名聲的!
“好了,本夫人都說了,等婷妃娘娘來了再說。”迎竹沒有二話,只是讓等着文香婷來。這事兒,她不想攬在手裡幫忙處理,免得討不了好,還惹了一身騷。如今她大權在握,文香婷可正想找機會尋她的錯處呢!
守心也沒有馬上離開,因爲她沒看到應該保護在迎竹身邊的守福。這麼多人在這兒,雖然有護衛,但護衛不好和這些婦人拉扯,別到時候鬧出什麼不好的來,讓迎竹吃虧。迎竹如今的身份,是不方便在外面露出半點兒武功的。
那些來鬧的人看哭了半天,也沒人在理睬,便停了下來,打算留點兒力氣等待會兒文香婷來了繼續鬧。
文香婷不知是怎的,過了近半個時辰人也還沒來。迎竹的臉色很難看,那些人也都低聲罵罵咧咧的,尋親王府的人都只當沒看到。
但他們不可能總守在這裡等着,迎竹掃了眼門外,厲聲道:“怎麼婷妃娘娘還不過來?來人,去催一催。”
文香婷的院子雖說距大門不近,但有一刻鐘多一點兒也過來了,但這會兒都近半個時辰了,怪不得迎竹生氣。
“小孫,你去請婷妃娘娘!”守心指了一個侍衛,侍衛的腳程總是要比婢女們快許多。
“是!”小孫應下,小跑着就去了。大概還不到兩刻鐘功夫就回來了,氣喘吁吁的:“回潘夫人,羽侍衛,婷妃娘娘身子不爽利,這會兒正睡着。”
“什麼?”迎竹立馬站了起來,她這人都派過去三四個了,文香婷可好,這是打算躲着不管了?
小孫知道迎竹聽見了,但還是又說了一次。迎竹便收斂了神色,但守心知道,她這是氣大發了。有人生氣會大吵大鬧的表現出來,可迎竹這種類型,就是越生氣,越要安靜。
“潘夫人,您別生氣。”守心怕氣壞了迎竹連忙勸說。可她沒注意的是,下面那些來鬧事兒的人,把他們的互動都給看了去。
“哼,本夫人沒事兒。小孫你再跑一趟,把這事兒稟告王爺。”迎竹明白,今兒沒有弈尋的口信,是別想叫動文香婷了。
小孫剛往尋園跑去,那邊碧春的家人就又哭開了,幾個婦人抱在一起大哭,還哭得特有節奏。內容不過是尋親王府欺人太甚,把人給打死了,卻不管不問云云。
他們這吵鬧的讓人腦門生疼,守心和迎竹的臉色都不好看。
若真是失去親人的悲傷也就罷了,可他們明顯是鬧事兒的成分居多,就連那碧春的親生母親都只是乾打雷不下雨。不過,她嗓子倒是很好,哭嚎到現在,竟然一點兒累的意思都沒有。
小孫那邊把消息送到尋園,並且還說了潘夫人和羽侍衛在門房候了許久。
弈尋但是就放下手裡的事兒,“你去告訴婷妃,讓她馬上就去把這事兒處理了,否則就滾回孃家去。”
“是。”小孫得了弈尋的話,愉快的往香婷閣跑去。要知道,剛剛他去,文香婷可是沒給他半點兒情面,連門都沒讓進的。看這次他們還怎麼囂張!
其實,在這尋親王府中,許多人都瞧不上文香婷。她沒有實權,人還愛咋咋呼呼,一副自己很了不起的樣子,若不是文家人,恐怕府裡的人早就不買她的賬了。
而弈尋在尋園卻是有些待不住了,想着守心就在門口,要不要過去看看?這府裡出了事兒,他過去看看也不爲過。
守心今兒來打招呼說去谷一山家的時候,可是說了,趁着大過年的,要在谷一山家裡住幾天。弈尋雖然同意了,可心裡不是個滋味。畢竟,那付明宇還在谷一山家裡住着呢!所以,這麼一想,擡腳就往大門去了。
等弈尋到的時候,文香婷還沒去呢!
衆人見到他忙行禮,他淡淡的掃了眼來鬧事兒的人,便走到主位上坐了下來。
這羣來鬧事兒的均有些戰戰兢兢,誰都沒想到,能把尋親王給鬧出來的。畢竟這種事情幾乎都是內宅處理。文大夫人讓他們來,也不過是攪和攪和尋親王府,給文香婷添添亂,尋尋晦氣罷了。
這下子,看到弈尋,他們便禁了聲,絲毫不敢再哭鬧。生怕弈尋給他們治個衝撞親王的罪名,到時候就算不要命,也是要打板子的。
“婷妃人呢?”弈尋不悅的問。
“回稟王爺,還沒到。”迎竹站在弈尋身側,以顯示如今她在府裡的地位。
“還沒到?難道讓本王親自去請?”弈尋話音才落,就見文香婷在碧夏的攙扶下進了門。她顯然是被弈尋剛剛的話給嚇到了,進門走了兩步,“撲騰”一聲就跪下了。她今日未施粉黛,皮膚很白,頭髮只是鬆鬆散散的挽着,衣服也穿的十分素淡。與她往日豔麗的打扮判若兩人,看起來還真有幾分病態。
“王爺贖罪,臣妾這幾日身子不爽利,剛剛還睡着。未能及時趕到,還請王爺不好生氣。”說完,她擡頭,含水的眸子看向弈尋,用眼神訴說着千言萬語。
不得不說一句,加入尋親王府這麼久,文香婷的演技真是越發的好了。
只是,她這樣子看在弈尋眼裡,覺得噁心至極。只是不知道,影子會不會受用。
“先把這事兒處理了吧!”弈尋揮揮袖子,懶得看她惺惺作態。
文香婷一副嬌弱的樣子,由碧夏扶着站了起來。似乎纔看到那羣來鬧事兒的人一般,“這碧春好好的,怎麼就去了呢?唉……”
碧春娘看了文香婷一眼,眼裡滿是嘲諷以及鄙視。說實話,他們這些文府的人都不懼怕文香婷,畢竟她在文府做了十多年的庶女,一直都是被嫡女欺負的角色。文府的人還沒怎麼見過她耀武揚威的樣子呢!有些尊敬和畏懼不再心裡,便不會怕她。“嗚嗚嗚……婷妃娘娘,你怎麼嚇得去手啊,我們碧春八歲起就伺候在你身邊,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你怎麼能下的去手活生生把人給打死了啊!”
“我苦命的女兒啊!”這次,連碧春爹也開始哭嚎了。
“你們不要亂說,碧春是因爲着了涼,本妃才許她回去歇兩日的。今兒一早本妃還想讓碧夏去給她送點兒湯藥錢呢!”文香婷忙狡辯,餘光還不時的看向弈尋,生怕弈尋以爲她是個狠辣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