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才願意替她遮風擋雨,替她掃清張府的那些麻煩。
回到京城,她一個人翻身下馬,驕傲的仰着頭,舉手投足無一不是衆人矚目的焦點,沒有一個人會想到她是剛剛經歷了死裡逃生,她才從鬼門關走了一圈。
到了王府,有張府送親的隊伍,李晟故意先行離開,爲的就是看一看張楚晨是不是有足夠的才能,又或者想要去看一下這究竟會不會是張府的另外一個計謀。
畢竟張棟青這個滑頭跟瑞王爺鬥了這麼些年,誰也不相信他會安安生生的將自己的女兒嫁過來。
果不其然,在大婚前一日李晟就得到了消息,說張府那個要嫁給自己的三姑娘不見了。
李晟讓崇輝去追趕,原本他並沒有要娶張楚晨的意思,既然張楚晨不見了,還會有其他的張府姑娘送過來,可他就是沒有想過張楚晨像是一個誘惑很深的陷阱,就是吸引他掉下去。
明明知道里面是萬丈深淵,可李晟還是義無反顧的選擇相信她。
選擇站在她的身側保護她。
看着張楚晨站在花轎面前,眼神冰冷的望着張楚華,李晟忽然覺得有些煩躁,他的女人不可能整天去面對宅門裡的爭鬥,他知道父王這一生最煩的就是女人的鬥爭。
所以父王只娶了母妃一人。
而李嫿要不是皇上的旨意,父王是不會將她接過門的,府裡就這樣一個女人依舊將王府弄的雞飛狗跳,那麼若是張楚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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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覺得像是張楚晨這個飛揚跋扈又古靈精怪的人絕對能夠震懾的住李嫿。
所以他心甘情願的抱着張楚晨入了王府,這一個親密的動作卻是伴隨着張楚晨的銀針而來,她一直言笑晏晏的窩在自己懷抱,軟玉溫香原來是這樣的暖心。
不知道爲何李晟就是覺得張楚晨僅僅是自保罷了,他從來沒有覺得張楚晨手裡的銀針會對自己產生什麼傷害。
一直到宮裡來人宣旨,張楚晨表現都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他說過他要選的那個女人,一定要陪着自己共同成長,他沒有兒女情長的時間,他也不能天天甜言蜜語的去哄着她。
他能給的不過是將來一份尊貴無比的殊榮。
他李晟要用江山爲聘,山河爲媒,迎娶自己最心愛的女人。
守着她坐擁萬里江山,守着她看山河永寂。
他從未想過那個女人會在何時出現,但是不能否認的一點就是當他得知張楚晨竟然會奮不顧身的去救崇輝,在明知父王危險的時候將藥丸交給父王,在一路刀光劍影裡面踏上追尋自己的路。
他以爲這就是愛情了,他以爲這就是父王時常說的情深無怨尤。
可是現在他才明白原來自己錯了,什麼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通通都是假的。
“張楚晨你爲什麼要騙我?”李晟此時只覺得自己經脈紊亂,血液翻涌,素問帶給他身體的傷痛並不亞於張楚晨帶給他心靈的創傷。
李晟從上衣口袋裡面取出了一顆藥丸塞進口中,他咳嗽了片刻,胸口的衣服已經被鮮血浸透,幸虧是黑色纔沒有看得出血跡。
李晟翻身下馬找了一個茶館休息,他臉上因爲易了容,所以旁人怎麼也瞧不出眼前的虯蝣大漢就是幽國那個被人稱讚的平安王王爺。
小二給端上來了大碗茶,又切了一疊牛肉,拌了一個花生米端着一壺上好的女兒紅送到了李晟的桌上。
對面是幾個趕路的人,他們正坐在一起議論紛紛。
一個穿灰色上衣的男子聲音很大,他一隻腿踩在凳子上臉上是一副興奮的表情:“哎,我跟你們說,我前些日子聽我兄弟說那幽國的平安王過幾天就到咱們唐國來當質子了。”
李晟夾了花生米,用酒送入口中,不動聲色的當着一名安靜的食客,眼睛纔看到方纔茶館旁邊立着的界碑,原來已經到了唐國的地界了。
“可不就是麼,不過這個幽國的平安王怎麼沒有聽說過?不知道又是幽國皇帝哪一個不想要的兒子。”旁邊一人有些不屑的說道。
灰衣男子擺擺手一臉得意:“這回啊你就猜錯了,這個平安王啊不是別人就是原來瑞王爺的獨子,李晟!”
“啊?怎麼是李晟?李晟竟然跑到咱們唐國來當質子?”茶館裡的一羣人聽見這話紛紛站起來露出詫異的表情。
大家將目光都放在灰衣男子的身上。
灰衣男子不疾不徐先是喝了一口茶潤潤嗓子,這才慢條斯理的坐下來。
旁邊有人等不及連忙說道:“貨郎九你就別賣關子了,知道你成天走南闖北消息最靈通,這裡面有啥詳情快給我們大夥說說唄。”
“哎,彆着急,容我喝口水,這大熱天的說話太多都口乾舌燥的。”灰衣男子笑了笑,他是個送貨郎,從前是跑鏢的,後來鏢局解散了,他就靠着自己有點辦事自己單幹,幫人送送貨賣賣東西,因爲在家裡排行老九,人又愛說話,這鄉里鄉親的就都叫他貨郎九。
“貨郎九給你,對桌的老闆說這壺酒給你潤潤喉。”小二提了一壺花雕過來,指着李晟後面一個皮膚白皙的男子說道。
貨郎九哈哈大笑,痛快的接過酒壺:“既然大家賞臉,那我就給你們詳細說說。”
“好嘞,你可快講。”周圍的人將自己的凳子搬起來圍坐在貨郎九身邊。
唯獨李晟和方纔那個白衣少年還坐在原地,兩人的不同就是李晟似乎跟周圍格格不入對此事一點興趣都沒有,一直在埋頭喝酒。
而那個少年卻是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一直眨啊眨,想要靠過去又不敢靠過去。
他想了想,終於決定走到李晟的桌子跟前清了清嗓子:“大俠,我能坐這裡麼?那邊聲音又點小。”
李晟沒有擡眸,只是隨意的點點頭。
那少年一臉欣喜,然後託着腮全神貫注的去聽貨郎九講關於平安王李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