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散後宮】
元霖霖的突然死亡,讓景琰和練月笙大爲吃驚。
沒人暗殺,是元霖霖服毒自殺身亡的。
埋伏在外的暗衛皆沒有看見可疑之人進屋,一直照看着元霖霖生活起居的是皇后身邊的大宮女藍薰,吃食都是經了藍薰的手才端給元霖霖用的。
除非藍薰背叛了皇后,否則元霖霖不會死的。
但是藍薰是絕對不會背叛皇后的!
勘察了一遍元霖霖的屋子,最後在移動她的時候,在枕頭下面找出了一封信箋,是遺書
。
元霖霖確實是自盡身亡,說是活着已經沒了樂趣,整日如同度日如年一樣,生無可戀,且她一輩子也就這樣了,沒了翻身的地步,所以,不如死了乾淨。
她用的砒霜是她一直帶着的,藏在了她貼身帶着的香囊裡。早就想就此結束一生,掙扎猶豫許久,終是在今日下了決心,服毒自殺。
她說看在她替皇后提供了很多情報的面上,希望把她送出宮找一處安靜的地方葬了,並且不要告訴她家裡人她葬在了何處,就讓元家人認爲她被丟在亂葬崗了就是。
最後元霖霖強調之前她說的條件不作數,元家還是該怎樣就怎樣,不用封官加爵。
其實練月笙是懂得,元霖霖進了冷宮,註定獨孤終老,再無翻身之地,所以元家早就把元霖霖放棄了。在她死後,她也不希望和元家扯上關係,之前的條件也就作廢了。
把這一切想的明白,看的透徹,元霖霖自然沒了生的希望,不如一死百了。
這樣的結局,讓練月笙感到幾分心塞,這宮裡面其實還有像元霖霖這般悽慘可憐的女子,若不是進了宮,怕早在外面嫁了人,或許連孩子都有了。
不得不說,這個皇宮就是一個大染坊,任是一張白布進來都能被染的五顏六色,雖然不再保持純真,但有的地方還是白的。但甭管是白的還是花的,一旦進了這個地方,最後都會被吞的連骨頭都不剩。
只有最後的贏家,才能傲視天下。
這個最後的贏家,會是她自己嗎?練月笙不知道,但是她知道自己自從進了宮,也着實變了不少,是因爲有景琰的存在,她纔會變的。
料理了元霖霖的身後事,青玲也回來稟告關在內刑司裡的花芊白死了。
“扔到亂葬崗去。”練月笙毫無波瀾的說到,不帶一絲情緒。
花芊白也算是厲害,足足撐了七天才死。
景琰摟過練月笙,“心情不好?”
練月笙閉了閉眼,“這個皇宮,果真是吃人不吐骨頭
。”
景琰瞧她真的不開心,伸手撫了撫她的鬢髮,溫聲道:“雖然這些事情我是真的沒有發言權,但是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吃掉的都是一些心術不正之人,而那些被害的人,你不也是替她們討回公道報了仇嗎?”一頓,“所以,我們現在要攻破的是楊如意身上的秘密。”
練月笙一怔,靜了片刻,擡頭看他,“陛下怎麼看?”
景琰見她平復了下來,就說:“過了年關,我們下一趟江南,帶上德妃。”
她驚愕,“這不大好罷,你要是不在,這朝堂怎麼辦?而且我們現在都不知道德妃的勢力是不是真的在江南,萬一撲空,讓人有機可乘該怎麼辦?”
“有母后,還有寧國公和楊太傅在。而且,我也想探探楊太傅的忠心。”他一頓,眼睛微眯,“楊如意的勢力多半就是在江南沒錯了,如此巧合之下,我們還是先行一步的好,並且,宮裡面還有母后和嫺兒在,大可放心。”
可能還要探探寧國公府吧,練月笙心裡暗暗腹誹,就聽景琰說道:“你勿要想那些有的沒的,這些月來,我是用心去看的寧國公府,你相信我呀。”
練月笙瞧他一眼,“那你怎麼沒用心去看楊太傅。”一頓,蹙眉,“我還是不認爲這事情和楊太傅有關。”
“楊太傅是我的先生,他爲了我好,這點我是知道的,我也很信任他。”即使是以前再討厭他,景琰也不過是想讓楊太傅回家養着去,又不是要他的命,“但是楊如意是他的孫女,孫女出事,我就算對楊太傅有所懷疑也是應該的罷。”
練月笙不置可否。
兩人又靠着說了會兒話,景琰就先回了宣政殿處理政務去了。
江南一行,也是定下了。
時序推後,如今已是十二月,天氣寒冷蕭瑟,時不時就會飄下雪來。
練月笙醒過來的時候,景琰已經離開了,她往旁邊看了一眼,懶懶的打了個哈欠,叫了紅司幾人
。
紅司幾個正圍坐在火爐旁做些小玩意,聽見了皇后的聲音,忙不迭的放下手頭東西,走了過去。
青玲撩起牀幔,勾掛在了金鉤上,紅司幾個服侍着皇后起了身。
殿裡面溫暖如春,空氣裡瀰漫着梅花的清香,練月笙打個了哈欠,睡眼惺忪,“陛下走了多久了?”
“走了有一會兒了。”紅司回到,又問:“娘娘要去湯泉麼?”
練月笙點點頭,由着宮女服侍起了身,她又在身上披了一件絳紅長袍,直去了殿後湯泉。
許是因爲這幾月宮裡面發生的事情太多,如今又臨近了年關,所以宮裡僅在的幾妃都安靜了下來。
皇后獨寵,陛下不再踏足諸妃寢宮,諸妃有的心緒低落,有的嫉妒的很,卻都是敢怒不敢言,把氣憤和怨言都吞到了肚子裡面。
因陛下皇后的聖寵,宮裡宮外都有了實質性的改變,寧國公府就不用說了,那些看寧國公府不順眼的傢伙也只是暗自咬牙的份,不敢出言一句。
而就是那個時候,景琰就對宮裡面的妃子宣告了一件事情。
她們可以離宮,若是有想要離宮的,可以來找皇后辦離宮手續,待到手續辦下來,即可離開皇宮,與皇宮脫離關係,以後婚嫁隨意。
若是不想離開,皇宮就養着她們,但是這一輩子都不要奢望得到帝王的寵愛,她們只會錦衣玉食一輩子,在宮裡終老。
這一消息宣佈出來的時候,可謂是震驚了朝野,自開朝以來,景琰是第一個爲了一個女人廢后宮的皇帝!
當即就有人出來反對,理由是皇后膝下無子,且妃嬪是皇帝的人,如何能放出宮再嫁!於情於理都不合!
關於此,景琰也只是說,孩子遲早會有,何必在意早晚。況且,侍過寢的妃嬪,除了任昭容和明賢妃除外,已經全部不在了。而且,任昭容和明賢妃說了,不會離宮。
爲了讓他們心服口服,景琰讓管這事太監把記錄的本子都拿出來了
。反對的人一看皇帝都做到了這個份上,那就是下定決心,不會再有迴轉的餘地了。
除了幾個比較固執的,剩下的都默認了,對於那些繼續反對的人,景琰不再多做理會。
宮裡諸妃得知這個消息時,有的是在極大的震驚過後冷靜了下來,有的則哭哭啼啼的跑到鳳棲宮來求皇后不要趕走她們。
面對這種情況,練月笙也只是簡單說上一句話後便閉門不見。
諸妃都是受過三從四德的教育的,更何況她們的夫是當今的聖上,有些人反抗不了規矩,就認定了景琰,所以說什麼都不肯離開。而有的則在想明白了之後去找了皇后辦離宮手續,她們也不過就是十七八歲的年紀,又是完璧之身,孃家不會拋了她們不要,離了宮後,怎麼不能再找一個如意郎君?作何要在宮裡把自己熬死。
所以直到現在,宮裡面也就剩了十一個妃嬪,爲了不出宮,再也不敢鬧騰什麼事,宮裡面安靜的很。
王修儀從外頭帶了一身的寒氣進來,甫一進殿,就覺得渾身都暖和了起來,她外披了一件淡藍色的披風,對着皇后微微欠身,“娘娘,妾想出宮。”
王修儀經過了幾天的思想掙扎,在看到了王家送過來的信後,消除了一切心理障礙,來找皇后辦理出宮手續了。
練月笙方方從湯泉裡出來,頭髮還未梳理好,就聽聞王修儀來了,說是來辦出宮手續的。她讓青玲簡單綰了個髻,斜插了一支紫玉簪子,溼着頭髮就去見了人。
讓王修儀起了,練月笙便道:“你先在這裡等上片刻,本宮進去寫手諭。”
王修儀微低頭,“有勞娘娘了。”
練月笙脣角彎笑,讓王修儀坐了,吩咐黃楊上茶,她則返身去了內殿。
紅司一早就鋪好了錦布,備好了筆墨紙硯,所以練月笙極快的便寫好,蓋上了皇后鳳印,又印上了景琰給她的皇帝玉印。
走了一個王修儀,還剩下了十個人,如果剩下那幾個頑固不化的也能如王修儀似得想明白就好了。
將手諭給了王修儀,練月笙簡單與她說了幾句話,便差人將她送走了
。
心情輕鬆的把簪子取下來,拿過手巾擦拭頭髮,正和紅司幾個閒扯着話,外頭紫雲便進了來。
“娘娘,明賢妃去了宣政殿。”
練月笙微微蹙眉,“怎麼回事?”阿史那燕不會是還沒死心,還想爭寵吧?
“聽聞是突厥暴雪,牛羊牲畜凍死無數,連人住的地方都壞了,沒了吃的,天氣惡劣,就連人都凍死了不少。”紫雲說到:“明賢妃去求陛下支援突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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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白了,突厥可汗把阿史那燕送給景琰做妃子,也是爲了此,有了聯姻,怎麼着景琰也應該會支援的多點,幫突厥渡過難關。
“突厥遭難,明賢妃去求陛下也是應該的,不是什麼大驚小怪的事情。”練月笙淡淡一句。
“娘娘,要是這麼簡單就好了!”紫雲皺眉,“她要說給陛下獻身呢!”由於紫雲職位的便利,各種消息都能夠在第一時間傳到她耳朵裡,聽到明賢妃在宣政殿裡欲要獻身給陛下,紫雲這才忙不迭的過來彙報了皇后。
練月笙一驚,旋即一擺手,“就算她獻身,陛下也不會要的,大驚小怪。”一指紫雲,“你差幾個人去宣政殿,看看真實情況。”
看着皇后如此的篤定,紫雲也稍稍安定下了心神,出去後派了幾個小太監去了宣政殿。
不過一會兒就回來說了真實情況,阿史那燕獻身是真,但是景琰氣着了,舉起茶盞砸了過去,把阿史那燕額頭砸傷了。還說他是那種突厥遭難,見死不救的人麼,反倒是阿史那燕讓他失望非常,沒有料到她是如此不知廉恥之人。
阿史那燕額頭出血,被他罵的眼淚直淚,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委屈。
好吧,我的錯,我以後不這麼逗比了,上男神給乃們欣賞~
洛基美如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