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還沒到家,就遇到來喊吃飯的周家明幾個。
幾個小傢伙一見何建軍就問:“姑爹,你來給我們買糖了麼?”
何建軍訕訕道:“給你們買了大月餅。”
周父看了一眼一聲不吭的周懷榮幾個,呵斥道:“沒規矩!”他想到幾個孩子以前從沒這樣過,覺得幾人今天不對勁!
周家康撅嘴,“徐軍家的姑爹來了,給他們買了好多糖。”
“小平家姑爹還給他們做了叮叮糖。”
何建軍尷尬的不行,“姑爹下次補上。”
周家康衝他做了個鬼臉,“略略略,臭姑爹,連糖都沒有!”
何建軍覺得自己的臉皮都被幾個娃撕下來了,暗道:難怪媽說別慣着他們,窮山咔咔裡的人就是沒規矩。
“還不走!”周懷軍的手高高舉起,輕輕落下拍了拍周家康,“皮子癢了是吧!”
一行人到家後,看到趙慧芳妯娌三個在院子裡收拾上午撿的紅菇。
下了一場雨山林裡的菌子多了不少,撿了些雜菌,還撿到幾朵雞樅,紅菇也比前幾天多。
幾人跟何建軍打過招呼後,去水井邊擦洗了一下,就去堂屋坐下閒聊等菜上齊就開吃。
桌上擺着紅燒雞塊、涼拌雞塊、回鍋肉、豆瓣魚、紅菇排骨湯,還有幾樣小菜。
竈房裡楊春燕還在剁周懷安早上買的滷鴨子。
何建軍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看到桌上的菜色一連嚥了幾口口水。
看來老丈人家真的掙到錢了,桌上的菜比過年來的時候還好。
竈房裡,周母叫住了來瞅了一眼就要走的周懷安,“建軍難得來一次,你們讓他去擡石板做啥?”
“就他矜貴,別家的女婿,丈人家有丁點大的事,早早的就來幫忙,他來過一次麼?”
“我們家勞力多,他們家勞力少,家裡的活多……”
“算了吧!人家根本就沒拿我們當親戚。”周懷安沒好氣的打斷了她,“剛纔在工地,我問他了我姐這次要是真生了個……我看他答應了沒用,只有何家婆子才做的了主。”
周母有些不相信,“親家母不會這麼不講道理吧?就算要生二胎也得等玉梅養好了再懷啊!”
“必須得等我姐養好了再懷。”周懷安說着有些埋怨的看着周母,“你回來不是說她挺好的麼?我看她在何家過的一點都不高興,看到我們眼淚都流出來了。”
周母聽後心就像是被人揪在一起了,“我每次去看她,她都說建軍和她婆婆媽對她不錯啊!懷上後也長胖了,也沒出去乾重活。”
“人家是給他孫子吃,你以爲真的是對我姐好啊!”周懷安撇嘴,“我姐八成是怕你們擔心,安慰你們的。”
“不行,我得跟建軍說,如果玉梅真生了個妹子,必須等玉梅身體養好才能懷二胎。”周母說着就走。
周懷安忙拉住她,“我說了他答應沒用,只有何家婆子才做的了主。要說也得等我姐生了去和何婆子說。
還有,最主要的是我姐生了後,你得告訴她自己的身體要緊,就算生二胎也要養兩年,不能任由何家擺佈,她是有孃家的。”
“媽記住了。”周母欣慰的看着他,“老幺,你姐沒白對你好。”
周懷安看向一旁把滷鴨往盤子裡裝的楊春燕,“我也是燕兒提醒我的,要不是她我咋想得到這些!” 楊春燕笑道:“我也是媽說了後,多想了一些罷了!”
周母高興的看着兩人,“你們都是好的,媽跟你老漢兒這輩子最大的福氣就是生了你們幾個,還討了幾個好兒媳。”
“我心裡想着等玉梅生了孩子滿月後,等天熱起來就讓你教她做冰粉兒賣,自己手裡有點錢,省得伸手問人要。”
楊春燕聽後想了一下,“媽,要不這樣,等姐生了送三朝酒的時候,你告訴何姐夫,等姐滿月了我們借點錢給她。
把他家的院牆打開砌一間鋪子,開個小賣部,再賣點小吃食,只要有錢掙,何家應該不會那麼着急催她生二胎。”
“也好,等我下次去鎮上就好好跟玉梅說說。”周母端着一盤滷鴨走了。
周懷安想了一下,拉着楊春燕,“燕兒,我覺得開何家不好,我姐性子軟,掙了錢還不是被何家管去了。”
前世周玉梅離婚,不但要到了房子,還把兩個孩子的撫養權也要到手,後來一個人帶着兩個孩子把生意也做起來了。
“你放心,玉梅姐性子沒你想的那麼軟,小賣部她會守住的。”
周懷安見她說的那麼肯定,點頭道:“那就照你說的給我姐弄個小賣部。”
“好,我們把菜送過去。”楊春燕端上另一盤滷鴨往外走,周懷安也跟了過去。
照舊是堂屋一桌,外面階檐上一桌。
妯娌幾個跟孩子們擠在一起,見楊春燕來了,都拿起筷子準備開動。
趙慧芳揭開飯甑,裡面的新米飯散發出陣陣米香,“新米飯來咯!”
周家明吸了吸鼻子,“好香,倒點醬油拌拌我能吃兩大碗。”
周家康嚥了咽口水,“我也能!”
楊春燕放下滷鴨,“香噴噴的滷鴨子來咯!”
孩子們看後都興奮的很,“哇,好香哦!”
周家亮的筷子直衝鴨腿,捻到碗裡拿起就啃,“好吃,好好吃!”嘴裡的還沒吃完,筷子又朝盤子裡伸去。
“周家亮~”趙慧芳橫了他一眼,“才捱了打就忘了哈!你看哈桌子上那麼多人,哪個像你?”
“哦!”周家亮委委屈屈的縮回了手,老實啃着手裡的鴨腿。
李秋月捻了塊翅膀給周小琳拿着,嘴裡還在念道,“吃根翅膀長大會梳頭髮。”
堂屋裡,兄弟幾個換着理由向何建軍敬酒,周父不知爲何也不勸阻,反倒樂呵呵看他們喝。
周懷山剛敬完一杯,周懷安立馬給他滿上,端起酒杯衝他笑道:“姐夫,這次多虧你幫忙,活纔沒耽擱。我敬你一杯,先乾爲敬!”
說罷一仰脖子“咕咚”一聲喝個精光。
何建軍爲難的看了周母一眼,又看看面前的酒杯,“我都喝了好幾杯了,再喝下去非醉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