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懷安和週一丁把蜂洞恢復後,對他說道:“我們上次打到馬鹿也是在林子面打到的,從這兒能穿到那片松林麼?”
“能!”週一丁衝狗子揮揮手,三人帶着大黑和大黃往上走。
一路上三人收割了一些樹幹上倒掛着長的石斛,乳白色的有點像漏斗的不知名野生菌,還有不知名的野花、蘭草。
再往前,一棵不知長了多少年月的大果榕,彎彎扭扭的樹幹上的枝芽上掛滿了果子,挑着成熟了的摘下,掰開後猛吸一口,滿嘴都是甘甜的果肉。
周懷安採了一堆,把好的挑出來裝網兜裡,三人邊吃邊走。
一棵腐壞了的樹樁上發現了幾朵紫靈芝,高興的走過去一看,看到菌面上那特有的漆樣光澤已經不見。
楊春燕拔起一看,只見菌背都黑了,其中兩朵比剛纔撿的那兩朵大的還大,一朵起碼就有一斤,三人看後都心疼慘了。
周懷安心疼的拿起一朵,“大慶叔都不來這邊巡山的麼?這麼大全都壞了,多可惜啊!”
週一丁搖頭,“伐木隊搬到上面去後,這邊樹林裡面又沒有啥值錢的大樹,連我老漢兒都很少過來。”
周懷安:“這邊砍倒了不少大樹,我們過去的時候仔細找找有沒有靈芝?”
“砍倒了的樹樁都不會長靈芝的。”楊春燕拿着木棍往前走去,前面的林子里長滿了蕨類。
她忽然看到前面的米蕨叢裡,露出一節骨頭狀的東西,轉身拉了一下身後的周懷安,“你看,那是啥東西?”
這時跟在後面的大黑忽地一下竄了過來,衝到了那節東西前,周懷安三人也看清楚了,原來是一隻長了五個杈的馬鹿角。
週一丁興奮的衝上前,將看着有些壯觀的馬鹿角撿了起來,“臥槽~一隻大鹿角,大黑、大黃,快找找看另外一隻。”
大黑和大黃在米蕨叢裡嗅了起來,不一會兒就在不遠處找到了另外一隻鹿角。
楊春燕見鹿角不像是打架打斷了的,“原來他們說,鹿一年脫一次角的事是真的啊?”
週一丁拿走鹿角走向兩人,“我聽林場裡的人也說過,他們以前巡山的時候,就撿到過自己掉下來的鹿角。”
周懷安翻來覆去的看了一遍,“我聽蝦叔說,每年大概在3、4月份鹿角就會脫落,然後重新長茸,就跟我們小時候換牙齒差不多,不過人家是一年換一次。
他說,老鹿角掉落後,新的鹿茸剛長出來的時候,馬鹿的頭上就像是鼓起了兩個鼓包。
剛長出來的鹿角是軟的,還能看到裡面小血管,每天長出來一點,長到完全長成型大概要3、4個月的時間,沒長成形的鹿角就是鹿茸。
長成型後的鹿角,裡面的軟骨就開始變硬,鹿就會找樹樁或是石頭,先把外面的老皮蹭掉,然後已經老化的鹿角就會脫落。”
週一丁一臉佩服的說:“還是蝦叔牛,我們兩個就是半灌水,連野物是咋長的都分不清。這鹿角連外面的茸都沒了,也不曉得還能不能賣錢?”
楊春燕還真不知道能不能賣錢,“我也不曉得這東西能不能賣?白撿來的,能賣就賣,不能賣就算了。”
周懷安舉起鹿角,笑眯眯的說:“是啊!你們看,多好看啊,就算不能賣錢掛那也挺好看的!”
“賣不了就給你掛起來!”週一丁把鹿角放他揹着的背篼裡,“看樣子鹿都在林子裡面,我們別走溝邊去了,就順着這往裡走,找馬鹿和香獐子去。”
周懷安笑着拍了狗子一下,“大黑和大黃今天不行哦,到現在連野雞都沒抓到一隻。”
週一丁笑道:“都趕緊好好找,不然今天的大骨頭沒了。”
昨晚的四不像,三人吃着覺得和野生的黑山羊的肉也沒多大區別,治療風溼性關節炎的藥材多的是,費力打它,可能還是個頭大肉多的原故。
走到山坡前時,發現半坡有一根枯木倒在那兒,上面長着的木耳已經乾枯,枯樹已經沒一點養分。
週一丁看着上面的枯樹樁子,奇怪的說:“老幺你看,像不像是被老熊掏爛了的?”
“我們上去看看。”周懷安取下揹着的槍,三人一起走到那顆枯木前,只見樹樁周圍掉落着不少死了的小蜜蜂。
三人對視一眼,都想到了喜歡吃蜂蜜的老熊,覺得枯樹樁裡面住着的野蜂,可能就是被老熊糟蹋了的。
週一丁也把槍取下來端着了,“小心點,看樣子林子裡有老熊來過。”
大黑和大黃在樹樁周圍嗅了嗅一圈,扭頭朝着山坡上跑去,楊春燕三人也連忙跟上,一路尾隨着狗子走了有大半個小時,沒發現老熊,就抓了兩隻野雞,還有一頭獾豬。
狗子好像也找不到老熊的蹤跡了,三人乾脆丟下了,朝松林那邊走去。
已經十一點多了,這會兒正是太陽最大的時候,陽光照射在林子裡,厚厚的腐土散發着一股酸臭味。
週一丁指着前面說道:“嫂子,還有大半個小時就到了,我們到那再吃東西。”
楊春燕笑着搖頭,“沒事,現在還不餓!”
眼看就快到松林了,前面走着的大黑和大黃忽然“嗷嗚”一聲,就像離弦的箭一樣射了出去。
“我先追上去看看,你和嫂子後頭跟來。”週一丁擔心楊春燕跑不快,衝周懷安撂下一句就追。
楊春燕和周懷安又擔心前面的是老熊,使出全力奮力跟着他跑。
週一丁追着狗子快到松林時,纔看清楚大黑和大黃追的是一羣黑山羊,大黃已經叼住了一頭山羊的後襠,大黑在前面堵截山羊。
週一丁端起槍對準奔跑的山羊就是一槍,清脆響亮的槍聲在山林傳出老遠。
山羊踉蹌了一下,撒開四蹄奮力奔逃,被衝上來的大黑一口叼住,週一丁繼續往前跑,衝前面的山羊再次開了一槍,一隻山羊踉蹌了一下,尾隨其他的跑進松林。
週一丁追上去見雜草上面有山羊滴落的血跡,有些不甘心,提着槍就往松林裡追,當他氣喘吁吁的跑進去,已經看不到黑山羊的身影了。
後面的楊春燕和周懷安趕到時,看到大黃叼住一頭山羊,擡槍就衝着羊腦袋開了一槍,黑山羊應聲倒地。
大黃也累得直喘粗氣,那邊大黑也把捱了一槍的山羊咬死,搖着尾巴朝松林那邊跑,去接應週一丁去了。
楊春燕氣喘吁吁的坐在一棵樹下,看着周懷安去拖倒在地上的黑山羊。女人的體力始終不如男子,她已經拼盡全力用最快的速度跑了,還是拖了後腿。
等周懷安把兩頭黑山羊拖到一堆時,週一丁帶着大黑,提着槍回來了,“其他的都跑松林裡面去了。”
周懷安笑道:“你一個人就弄到了兩頭,已經很厲害了。”
“我還以爲是老熊呢!”週一丁上前掏出刀,“老幺,天氣這麼大,咱們先放血,開膛破肚弄乾淨了直接拿肉回去。”
“都十二點多了,你們先吃了東西再收拾。”楊春燕拿出飯盒,裡面是她今早做的飯糰,裡面夾了煎蛋、還有四不像的肉還有兩根泡海椒。
周懷安也道:“丁丁貓,我們先吃了再收拾。”
“咕嚕嚕”週一丁肚子響了起來,掏出手絹擦了擦手,笑着過去拿起一塊飯糰咬了一大口,鼓着腮幫子說:“你們不說我都忘了我餓了。”
周懷安把飯糰給了狗子一個,也拿了一塊,三人坐在地上開吃。
楊春燕吃好後,無聊的左右看着,忽然發現灌木下的青苔上面有一坨黃褐色的鼓起,“你們看是不是松茸?”
“就是松茸!”周懷安和週一丁齊聲應道。
楊春燕撿起一根樹枝過去,把松茸周圍的土刨開一點,插進土裡將它撬了起來,然後把土掩蓋回去恢復植被,這樣明年這個時候來這,又會有松茸長出來。
這朵翹起來後,她又在附近看了一圈,還用手按了一下鬆軟的腐土,只要下面有松茸,鬆軟的腐土被她按下去後就能感覺到下面硬硬的鼓起。
找了一圈沒有發現,纔在灌木下面,拔了一把和莦藤有點像的野莦子。
松茸和雞樅一樣,撿起來後就得用野草或是大的葉子包裹起來,這樣才能保留住松茸的鮮度,也不容易損壞。
楊春燕拿着松茸和野莦子回去對兩人說道:“都快開傘了,要是早來個把小時就好了。”
周懷安笑道:“你附近再找找看,多找幾朵就能吃一頓了。”
“嫂子,今晚的松茸燉雞就靠你了哈!”週一丁也笑着說道。
“好嘞!那你們收拾山羊,我在附近看看。”楊春燕用野莦子將松茸包裹好裝背篼裡面,在附近轉悠起來。
周懷安看了她一眼,想想不放心,把最後一口飯糰塞嘴裡,去拿了狗繩給大黑拴上,牽着過去遞給她,“燕兒,帶上大黑一起找。”
楊春燕接過狗繩,“好啊,還可以訓練大黑幫我們找菌子。”
“真的可以的話,別人早就這樣幹了。”周懷安笑着去收拾黑山羊去了。
楊春燕弓着身子,全神貫注的像排雷一樣,在低矮的灌木下面尋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