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02月16日06:30香巴拉
這些神獸的速度、雖然比不上什麼直升飛機,但是比強巴上一次到這裡來,還是快了不知道多少倍,剛剛過去了十三個小時,他們就已經看見了香巴拉的天空。
頭頂的黑‘色’岩層傾斜向上,由近及遠畫出一道美麗的弧形,兩側最終與海面相接,喜馬拉雅海上面、就好像是倒扣着一口黑黝黝的大黑鍋。
無數綠瑩瑩的藤蔓、無序的懸垂在大黑鍋邊緣,像是大自然妙手偶得的一簾**,又像是傳說中,和大黑鍋一起送出去的、那捆秋天的菠菜。
透過這些秋‘波’圍成的簾子,就是香巴拉的天空,唯存在於香巴拉的天空。
香巴拉的天空,是一條縫隙!就好像走在秦嶺之中,看見的一線天!
這是一個分明看不到東天的太陽升起,也看不到西天的太陽落下,卻又籠罩在陽光之下的天堂。
香巴拉的天空,都被白‘色’的雲層籠罩,不見藍天,也不見山峰,只看到那道白‘色’的狹長的縫隙,無數白雲在其中翻滾。那些白雲,也不是平日看到的白雲,在雲層中不時地變幻着顏‘色’,有的如霞,有的好似極光。
大家昂首眺望着天空,竟忘了自身所在和身邊的危機,忍不住朝着大黑鍋大吼道:“香巴拉!我們來啦!”
儘管前方還是一片白霧茫茫,但那一聲吼,彷彿驚醒了沉睡的歷史,香巴拉,在沉寂了五年之後,再一次迎來了新的足跡!
想一想,一千年前,成千上萬的巨型船舶組成了無敵艦隊,漂泊在這片原始的海域,浩浩‘蕩’‘蕩’,駛向心目中的聖地,該是何等壯觀的一幅畫面!
看一看,今天,這了了的七八個人,十幾頭神獸組成的無敵戰隊,穿越了這片原始的海域,水‘波’不興,爲了更不靠譜的目的,又是多麼可笑的一幅畫面!
文尊卓瑪是來看苯教聖地的,起靈是來尋找記憶的,強巴是來找骨頭的,青鳳凰是來奉旨成婚的,奧巴馬是來問我從哪裡來的,多吉是來打醬油的,岳陽是來湊熱鬧的,神獸是來保駕護航的,原三生是來送石頭的,仔細想一想,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真的是沒有一樣靠譜的。
越往前,氤氳升騰的水汽越是淡薄,那遙遠的地方,就像是‘迷’霧中的一幅水墨畫。
傳說中的香巴拉,逐漸褪去朦朧的輕紗,將它那唯美的一面,真實地展現在這羣快樂科考的人眼前。
‘迷’霧中的那片墨綠森林,遠遠望去,憑空虛立,蒼蒼鬱鬱地連綿成起伏的草甸,就像鋪在半空中的魔毯,向遠處展開,最後同霧化開,隱於天際。
那是香巴拉的召喚!承載了太久的眷念,只渴望爲這些人‘插’上一雙翅膀,迎着風,飛向那神聖的彼岸,如倦鳥歸林一般,迴歸心中的天堂。
香巴拉不應該是人類的天堂,香巴拉應該是所有生物的天堂!雖然這裡還是弱‘肉’強食,但是弱‘肉’也很自由。
吃一塹長一智的強巴默默地想,這裡要說是天堂的話,也只能是那些狼的天堂,紫麒麟的天堂。
除了這香巴拉,在人類主宰的地球上,所有生物都在人類的意志下生存,還有哪種動物擁有自由呢?
人類在這些生物面前,竟然有着君臨天下的感覺。據說,這種感覺美妙極了。
七彩的珊瑚築起城堡,五‘色’的水母和各種閃光的魚在城堡中暢遊,還有些不曾見過的生物‘露’出猙獰的面孔,虎視眈眈地盯着、城堡裡的原住民和外來戶。
烏龜、三葉蟲、海蝦、海星、海膽、海蔘、筆石、海蕾、海百合、貝殼、海蜘蛛等奇形怪狀的東西競相出現。
一望無際的銀‘色’沙灘,後面是一抹火紅的熔岩,再往裡,墨綠的巨樹,最後融合成一片綠‘色’海洋。
“既然能來到此地,就說明我們來了,拿好你們的揹包,帶上你們的睡袋,我們走!”說着,強詞奪理的強巴,整理好自己的揹包,第一個跳上了沙灘。
相柳和饕鬄留在了喜馬拉雅海,爲原三生組建香巴拉海軍陸戰隊去了,原三生已經任命、相柳爲喜馬拉雅海海軍司令,任命饕鬄爲陸戰隊大隊長。
腳踏上柔軟的沙灘,一切都那麼真實,這不是夢——香巴拉真的在這裡。
起靈站在沙灘上,靜靜的看着遠方,手裡拎着個揹包,模樣像是在回憶,不過從表情看,似乎沒有勾起多少記憶。
起靈向強巴歉意的說道:“我來過的不是這個地方,或者說我不是從喜馬拉雅海過來的,哎,強巴,你知道我是怎麼到過這裡的嗎?”
已經想哭的強巴點了點頭,笑着說道:“對不起,我也不知道。”
強巴心頭百感‘交’集,曾經有一羣人,伴隨自己走完了一場不可能走完的旅程。在最黑暗、最絕望的時候,正是靠着大家的相互鼓舞,才堅持到了最後。
他們經歷了一場、人類歷史上最艱難的漂流,七名最優秀的探險家永遠消失在這裡。
一陣細微如破殼的聲音響起,強巴登時警覺,只覺腳下的沙丘有鬆動的跡象,沙灘之上,大小‘交’錯着幾十個月牙形沙丘,形狀如出一轍,看起來好像某種生物的巢‘穴’。
岳陽說道:“這裡還是受到某種電磁的屏蔽,指北針和羅盤無法指向。”
強巴指着頭頂道:“周圍的巖體和頭頂山峰附近都有強磁場,就好比一個屏蔽罩,任何電子都無法穿越,不但不能和外界取得聯繫,外面也無法發現這裡。”
起靈則跟在奧巴馬的後面說道:“你沒有安排什麼散兵遊勇從天而降吧,你看看我們帶的這些神獸,你如果有這些想法的話,待會到了有信號的地方,還是讓他們不要來了,省的到時候、給原哥的快樂科考帶來不快樂的影響。”
奧巴馬努力做出一個快樂的表情,說道:“你看我笑的快樂不快樂啊?”
岳陽說道:“這裡的氧氣濃度非常高,我們當時測的是三十幾吧,可以感覺空氣特別清爽,力氣好像也增加了一樣,這或許是這裡生物巨型化的一個因素。”
一聲吆喝,一行人向沙地深處走去。順着岳陽的指引,大家看見,沙灘上出現了一個個‘肉’眼不易分辨的小沙丘,分明在移動,它們經過的地方,沙灘都要凹陷下去,留下一道道沙槽,很顯然有什麼土行孫之類的生物在下面掘進。
大家正在擔驚受怕之時,身後的神獸一擁而上,如風捲殘雲一樣,吃的是熱火朝天。
大家立刻興高采烈起來,只有奧巴馬低着頭、默默地思索着起靈的建議。
沙灘約有五百米寬,過去是岩石羣,經過海‘浪’無數次沖刷,好像被獸爪撕裂的皮‘肉’,紅褐‘色’的堅硬岩層‘裸’‘露’在外。那裡視野開闊,距離森林還有數裡之遙。
眼前這片紅褐‘色’的岩石並不平整,遍佈半個籃球一般的紅‘色’巖丘,有的地方則是半圓形凹槽,就好像億萬年前的岩漿尚未冷卻,無數的氣泡還在岩漿內翻滾。
風中忽然傳來一陣沙沙之聲,被岳陽的提醒、鬧得緊張兮兮的起靈猛然回頭,海灘上一派祥和,微風拂面‘浪’淘沙,平靜得有些詭異。
轉眼之間,‘肉’眼可見的海岸線上,都佈滿了密密麻麻的黑‘色’海蠍子,身後沙灘已成爲一片蠕動的黑‘色’。
叢林裡傳出一聲“嗷嘔”的叫喊,另一支黃黑相間的軍團、從那稀疏的樹林中現身,朝着海蠍子快速衝去。
一羣人緊張兮兮地看着,原來,它們是和蠍子搶食來了,只見蠍子和蠑螈爭鬥拋飛的大團‘肉’漿,大團‘肉’塊和墨綠‘色’的血汁,被毫無顧忌的撒向天空。
紅巖下的沙灘已經全是怪獸,血流成河,更像一灘黏着的漿糊,所有怪獸自身都被‘弄’的步履維艱。
原三生說道:“長右,我任命你爲香巴拉海岸警衛隊司令,四星上將,從今天開始,這片海灘是你的了,食物很多,‘浪’費可恥,速速離去!”
空氣中,一股不安的氣息彌散開來。沙灘上,一個黑影投‘射’到了蠍子和蠑螈羣中。大家仰頭一望,大聲叫道:“看!飛機!”很快,他們發現,那是一羣飛機!巨大的飛機俯衝到了沙灘,這時他們纔看清,那是一羣巨大的鳥!
岳陽笑着說道:“香巴拉用一場盛大的、海陸空三軍聯合演習來歡迎我們了。”
近了!巨大的黑影遮天蔽日,風中夾雜着呼嘯。如此的龐然大物從高空俯衝下來,形未到而聲先至,氣勢奪人心魄。
原三生穩如泰山一般的坐在巨石之上,身旁的蠱雕卻躍躍‘欲’試。不知道是否這羣人身材太渺小了,根本不足以引起注意,那些巨鳥只是在蠍子和蠑螈羣中大吃特吃,根本就沒有理會他們。
原三生拍了拍蠱雕的腦袋,笑着說道:“看起來,它們真的是你的同類,怎麼樣,想好了沒有,反正你也不需要回長白山了,想和它們物以類聚,就一起走吧。
我任命你爲香巴拉空軍司令,從今天開始,香巴拉的防空就‘交’給你了。”
蠱雕看了看原三生,竟然點了點頭,一飛沖天,隨着那些興盡晚回舟的巨鳥,乘風而去、翱翔於九天之外。
起靈隨口背道:“北冥有魚,其名爲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裡也;化而爲鳥,其名爲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裡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是鳥也,海運則將徙於南冥。——南冥者,天池也。”
走進高大的森林,周圍的樹木漸漸多起來了,土地也變得鬆軟,強巴緊緊地抓住了文尊卓瑪的手,一行人放緩步伐,搖頭晃腦背詩的起靈,差一點掉進了沼澤。
大家才發現,這地方的樹很是怪異,整片樹林都是一個樹種,樹幹靠近沼澤的部位呈圓錐形散開,最粗的底部直徑足有五米,往上逐漸縮小,頂端縮小至不足半米,但卻筆直往上,‘挺’立足有百米之高。
整棵樹沒有分枝,直到百米以上的頂端、才如傘蓋般散開,蔥碧的綠葉遮擋着天空。
巨大的樹林被半水半泥的沼澤包裹着,到處翻着氣泡,咕嚕咕嚕的聲音不斷從密林深處傳來。
原三生拍了拍手,長蛇身形暴漲,甩開尾巴在沼澤地上,狠狠的拍了幾下,各種各樣奇形怪狀的生物,順着泥水飛的到處都是,地上竟然出現了一條康莊大道。
原三生大聲叫道:“前面有一處人工建築,這裡的路半個小時之後就沒有了,快跑。”
大家一緊張也沒有想爲什麼,轉眼之間,一個比一個跑得快,只有起靈一個人、還在原三生眼前晃來晃去。
起靈看着不想離開的長蛇,笑着說道:“朕讓你去日本你去不了,現在朕任命你爲這沼澤之王,怎麼樣?”
長蛇沒有說話,意思是不想搭理起靈,只是默默地看了原三生一眼,消失在沼澤之中。
這是一處紅巖平臺,相對於密林,可謂別有‘洞’天。
紅巖上沒有植物生長,天地頓時開闊,遠遠看去,就像一隻巨人的腳。
腳背上有一條銀‘色’飄帶,是從第二層平臺飛流千尺而下的瀑布,在遠端沖刷出一潭清水,漫過腳背向沼澤傾瀉。
距離地面十米左右處,還有強巴上次搭建的宿營地,遠遠看上去、就像是僰人的懸棺一樣。
原三生笑着說道:“哈哈,你們這住的地方,還是‘挺’別緻的嗎?好了我們在這裡休息一會,吃點東西再走。”
原三生看着奧巴馬,笑着說道:“藏族史書《柱間史》記載:“東、黨、賽、莫,即四大宗族,是雪域藏地最早出現的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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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族史書《柱間史》記載:賽·苯‘波’、瑪·苯‘波’、東·苯‘波’、奧·苯‘波’等、十二名有識之士正在祭獻神靈。”
我們現在知道,黨苯‘波’的後人是唐濤、賽苯‘波’的後人是強巴、莫苯‘波’的後人是莫金,那麼東苯‘波’的後人呢?沒有了?到哪裡去了呢?
在最初的歲月裡,四大巫王都爲了解決戈巴族的瘟疫,嘔心瀝血,茶飯不思。
後來,只有黨苯‘波’的後人知道有瘟疫,莫苯‘波’的後人知道有藏寶,賽苯‘波’的後人什麼也不知道了,最奇怪的是東苯‘波’、連後人都沒有了。
當四大巫王,爲了解決戈巴族的瘟疫的時候,原四生已經在畫像裡站了三千年,原五生已經在戈巴族的祭臺上躺了三千年。
這時候,在西方出現了一位、似乎可以解決瘟疫的神醫,這位神醫就是原二生。
那麼,東苯‘波’的後人到哪裡去了呢?
東苯‘波’的後人、到西方找原二生去了,這一找就是一千二百年,直到成立了聖殿騎士團,在西方深深的紮下了根。
這時候,東苯‘波’的後人像強巴一樣,已經忘記了當初的使命,只是還保留了坐化的習俗,以及第三件聖物。
可惜的是,他們只知道自己的祖先寫下的‘我們從何而來?’卻忘記了第三件聖物上面的秘密。
奧巴馬先生,我一直說我們不是敵人,你現在明白是什麼意思了嗎?
我們最初的目的相同,都是爲了消滅惡魔星球的異形,後來由於歲月的變幻,一些偶然或必然的遭遇,使得我們最終成了陌路、背道而馳。
這裡沒有誰對誰錯,孰是孰非的問題,有的只是生活的環境、世界觀以及信仰的不同。
啊,還有一些問題,我們留着下次再說吧。好了,大家準備出發了。
附近的碎石堆小如土丘,大若高塔,櫛比鱗次,遠遠鋪開,竟似一眼望不到頭。
強巴面‘色’莊重的說道:“這是尼瑪堆!戈巴族的無名烈士碑!上面寫着——我站立着!我存在!我驕傲!我是唯一!”
我站立着!我存在!我驕傲!我是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