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到西安,繞城而過直接到了永壽縣城。直接沒有提前打招呼,沒有專門組織的歡迎儀式。進城門的時候吩咐打起了旗子,自己可以不在乎,其他人的榮譽也不能否定的。看見車隊進城了,百姓從一個開始鼓掌,幾乎瞬間引起一片鼓掌聲;人們自動讓開一條通道,像是列隊歡迎。不時有些蒼老的聲音喊着:“苦了娃子們嘍!”
等到小叔他們縣政府官員聞訊趕來,車隊再也開不動了。吩咐大家下車接受淳樸陝西鄉親的慰勞,即便是上海的醫護人員也是感到得熱淚盈眶。父老們給了我們英雄待遇,小叔也是發表了歡迎詞,引出一陣子震天的抗日喊聲。
把車隊交給小叔,自己回去看爺爺和姥爺。爺爺和姥爺破例在門口迎接了,倉促之間門口人不多,聞訊的正在趕來。看見自己手捧堂哥的骨灰罐,爺爺大喊一聲:“李家達字輩和以下子弟跪迎李家英魂迴歸!”爺爺親自接過骨灰罐,到祖祠禱告列祖列宗。
李家的迎接待遇是給烈士的,姥爺可是不在乎這些,看見我全須全影回來就滿心歡喜,把鬍子都捋斷了幾根。把自己摟過來,就是一通這裡也捏一捏,那裡也摸一摸,弄得自己滿臉通紅,還不敢反抗;也是享受溫情,趴在姥爺懷裡裝傻充嫩。讓姥爺老懷大慰,忍不住哈哈大笑,破壞了李家的莊重氣氛,引得李家衆長者怒色以對。姥爺是軍人出身,見慣了生生死死,毫不在乎。對我也沒有什麼特別優待,稀罕夠啦,就象扔塊破布似的就丟出去了。
姥爺演繹了軍人的本色,回到中堂,爺爺又演繹了商人本色。自己上海之行的彙報開口說了半句,爺爺手一揮說道:“花錢的事,有什麼好說的?錢花了,事情就結束了。以後打算以後再說,今天就是接風洗塵!”
爺爺安排了永壽最大的酒店,縣城有頭有臉的全到了。陪酒的是上海回來的三倍多,整個酒店500多人,熙熙攘攘、鬧鬧哄哄地。500多人有一半是被擡出去的,自己也是被熱情的氣氛薰得暈暈乎乎的。
次日,等他們醒過了,快中午了;把醫護人員交給爺爺安排,自己帶着李達則和護衛去民團。堂伯、堂哥和參謀長已經在門口等候迎接了,待自己看到參謀長左臂衣袖空空蕩蕩時,不由愣住了!反倒是參謀長上前敬禮說道:“先生,您回來了!”是自己俗氣了,戰爭年代受傷和死亡有什麼可好奇的?
看見特務也跟進來,就給大家介紹了一下,大家自然心裡就有數了。自己簡單介紹了上海之行的過程,成績已經見報了沒有什麼好說的。最後說道:“堂伯、堂哥、參謀長,這次上海之行,就打了幾炮,打落了一個鬼子觀測氣球,其他什麼收穫都沒有!參謀長,你那面的情況怎麼樣?”
參謀長聽到我問話,神情卻是飛揚起來。“先生,基本實現您預定目標的一半。我到了平津,先去的是豐臺一帶,日本的豐臺倉庫確實是高牆壁壘,守護森嚴。外面看不見,裡面進不去,嘿嘿,我從陝西調去一架三角翼,在半空轉了半圈就搞清楚了,鬼子機槍打不到,汽車追不上。裡面基本都是軍需物資,種類基本齊全了。估計鬼子也沒有想到是偵察吧,至少後來也沒有發現他們轉運。”
參謀長喝了口水,繼續說道:“天津的情況比我預想的複雜,天津駐軍動手的時候,租界基本就進不去了,法國人和英國人就全面戒備了,所以裡面沒有動。倒是幫助駐軍轟炸了機場,幹掉幾架飛機,鬼子增援上了,只好撤退了。
倒是豐臺倉庫,我安排了3門120迫擊炮,打了30發縱火彈,就引起了大爆炸,收穫不小,至少遲滯日本進攻三天時間,可惜,平津駐軍沒有很好利用。
從平津撤退,我們還沒有一人受傷。第一次出現傷亡是爲了救援傷兵、潰兵,在保定西側選擇了一處阻擊陣地,僅工事就挖了一個月。是我輕敵了,只有不到一個小隊的鬼子,也就是30多個,攆着500多潰兵,陣地一下子被潰兵沖垮了。好在鬼子也是輕敵了,尾隨而來被我們幹掉了20多個,跑的不足10個。我們一下子就犧牲5人,重傷1人,輕傷了10多個。”
參謀長穩了穩情緒,繼續說道:“後面潰兵就更多了,陣地沒有辦法守了,只好放棄;也是因禍得福,隨後陣地被日本飛機炸的是一塌糊塗。以後我們變以救助傷員和收容爲主,退進平型關內的時候,我們累積救治和運輸傷兵1000多人,收容潰兵有3000多人。
先生,我們傷亡最大就是在平型關的高射炮陣地上,我們安排了4挺40高射炮、10挺20四聯高射炮,犧牲近20人,重傷10多人,輕傷了60多個。只打落3架,擊傷2架,高射炮損失近一半,炮兵已經不足了,退到太原把剩下的捐獻給傅作義部隊了。
倒是偵察連的戰績很好,最好的是那個叫鐵柱的,現在能夠確認擊斃的已經到達35個鬼子了。到現在還有三支偵察小組不肯退回來,嘿嘿,退回來的都是子彈打光了的。北面行動至今消滅鬼子大約200多個。”
“參謀長,功績也沒有上報和登報啊?”
堂伯接口說道:“沒有,是你爺爺不同意,說我們沒有名分,做這些事情,說好的是功績,說不好的,說不定扣上干擾戰場的帽子,嘿嘿。你爺爺說,我們問心無愧就好。”
“爺爺的顧慮有道理,堂伯,我們可以問問省政府、山西方面或者18集團軍方面,也沒有願意給我們一個番號的,讓我們抗戰名正言順。”
“先生,18集團軍可是共產黨的,合適嗎?”參謀長問道。
“參謀長,現在都在抗戰,也沒有什麼黨派之爭了;18集團軍全名可是‘國民革命軍第18集團軍’,是政府的隊伍;況且,他們的黨派關我什麼事情!趕走日本人,我們出國去,管他們爭不爭的。都問一問,誰先給,我們就要誰的。安排人給興上尉做個測試,看看有沒有需要加強的地方,我準備帶着他走一趟敵後。”
“興上尉,至少你體能要過標準要求奧!”
打發走特務後,和堂伯、參謀長去田工那裡看看。田工是基地最忙的人之一,到的時候,田工正在和人討論美國派人帶來的火箭炮彈藥圖紙。大家寒暄之後,田工說道:“李先生,按照圖紙我們基地還做不了,不少材料我們沒有,比如鋁合金材料等。另外,造價恐怕達到200大洋一枚以上,打不起啊!”
“田工,你們再研究研究,儘量能夠國產和降低成本。粘稠汽油你們做得就很好啊!實在不行我們還是採取美國生產一部分零件,我們做一部分;我們總得有些拿手的東西,打不起也得打啊!”
“李先生,成品庫快滿了,儘快賣出去吧。”
“田工,不要緊,倉庫不夠再多挖!抗戰最困難的時候還沒有來啊,現在政府和閻錫山的庫存還有一些的,但是兵工廠被破壞了,很快就需要我們出力了。”
回到團部的時候,彭誠孚帶着灰頭土臉的興上尉已經等在那裡了。
“報告教官,興上尉距離標準差的太遠。”
“彭連長,我不需要他殺敵,但是跑的時候不拖後退就行!合格嗎?”
“報告教官,不合格!”
“興上尉,給你半個月時間訓練,合格我帶你去,不合格你只能會南方!或者讓沈醉過來,那個傢伙一定合格!”不容興上尉分辨,直接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