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彪的電報在中午才姍姍而來,內容很簡短:“已聯繫上當地八路軍,對方同意出兵解救,具體條件由西安辦事處代表去基地面談。”對於面談自己覺得沒有必要,特別是現在局勢危急狀態下,萬一代表被國民黨特務傷害了,事情就麻煩了。擡頭對沈醉說:“你們都要打人家延安了,他們在怎麼西安的辦事處怎麼沒被取締?”
“出了什麼事情了?讓你這麼頭痛?”
自己把電報遞給他說:“同意幫忙,要派人來講條件。一點彈藥和款項,他們能有多大胃口?電報說清楚就可以的事情,至於嗎?”
沈醉看了電報,想了想說道:“估計人家也需要影響,畢竟是幫助抗日友軍的事情,說出去也是一種宣傳!李先生這樣你會越來越危險的!”
“哼!現在我就不危險?敵後幾千人隨時完蛋,你們要是出手,我會這樣爲難嗎?站着說話不腰疼!算一算我給了你們多少東西?連幫助的事情都推辭。怎麼讓我去反感幫我的,反過來感激你們的見死不救?”不理會沈醉的尷尬,轉頭對馮司令說:“馮司令,您寫封邀請函,光明正大邀請人家來基地考察!讓李達則帶人去接他們,一定保證他們的安全,別給沈將軍的同事機會,如果被他們暗殺了,我們再也找不到人解救馬彪了!沈先生提醒的對,人家既然想要影響的話,我們也只能給,讓李達則問問人家,如果需要,屆時我們請記者見證這次考察。”先把你沈醉套住再說!馮司令點頭安排去了。
“李先生,我沒有別的意思,先打鬼子我也是贊同的,可惜我說的不算,可惜我找不到軍隊幫你。也是爲你着想的,我們之間不會有問題,而且老闆對你也是有好感的,畢竟國內看你不順眼的也大有人在的!畢竟軍統也不是鐵板一塊。”
“沈先生,我的確對你們挺失望的,你們做事情有時候太傷人了!算了不說這些煩心的事情了。你的行程怎麼打算?”
“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需要了解清楚,在老闆那裡給你備案,免得誤會。援助他們的東西,儘量少一些,當然你們空投到底多少,我也很難知道!畢竟讓我們面子好看一些!”
“等來了才知道人家要什麼條件!我現在也沒有過去那麼富裕了。”
沈醉很是同情地點頭。
李達則從西安出發前電報通知過來,人家八路軍只有一個軍官帶着一個警衛來基地,不需要記者參與。沈醉看了電報,也是鬆了口氣!看來不破壞這次我們和八路軍的合作,這個傢伙也是有壓力的!
自己親自在接待室門口等候八路軍派來的代表,沈醉一個人在屋裡沒有意思,也跟着自己站在門口。來人一看就知道是南方一帶的人,年紀和自己彷彿,一身半新的草灰色軍裝,整個人顯得幹練。營養跟不上,只長了筋骨沒長肉,瘦削的臉龐顯得棱角分明,眼睛不大,不時閃動出精光。
請進接待室落座,李達則介紹說,他是八路軍駐西安辦事處的周子健處長。別看人家樣子幹練,開口聲音卻是柔和:“具體真是榮幸,能夠見到恩澤萬家的李先生,我代表八路軍辦事處向您敬禮!”
“周處長客氣了,力所能及而已,都是馮司令他們在辛苦!”
“李先生說得對啊!力所能及,我們辦事處節省出來的,也不過救助了幾個人!您救助的可是幾十萬人啊!”
這個不能再談下去了,快成表彰會了。自己轉移話題介紹道:“周處長,這位是國民黨軍統沈醉將軍。”
“哈哈,幸會、幸會!久仰大名,如雷貫耳!”
“客氣!客氣!周處長在西安,縱橫捭闔,令人佩服!”
等兩個人虛假地寒暄之後,自己問道:“周處長,這次請貴軍出兵幫忙,也是萬不得已,才勞煩貴軍。有什麼要求周處長儘管提!我盡力滿足!”
“李先生,不客氣!救助抗日友軍是應該的,沒有任何條件。前方首長表示,這次需要出動兵力5萬以上,時間需要3個月以上,如果你們游擊隊出現重大危險,另當別論,希望李先生諒解。至於李先生能夠給我們一些什麼幫助,隨您的想法,沒有也都不是問題,我們也知道,您爲了抗日和賑災已經傾盡全力了。如果不是敵後太困難了,即便是給我們也不好意思要的!”
人家講話讓自己聽着就是舒服,問道:“敵後現在什麼情況?”
“從去年開始,鬼子加大了掃蕩的力度和次數,採取的‘三光政策’更是慘無人道,加上天災。可以說是到了危機狀態!戰士手上缺乏彈藥,腹中空空無糧啊!還有節省出來一些接濟災區羣衆。特別是從39年底,國民政府就停止了軍餉提供,更是雪上加霜,我們辦事處的戰士忍飢挨餓都是常事,敵後的戰事可想而知!但是,即便是鬼子掃蕩、封鎖壓不垮我們打鬼子的志氣;國民黨政府不給軍餉、經濟封鎖,沒有‘只槍、顆彈、文錢、粒米’也壓不垮我們打鬼子的鬥志;即便他們大兵壓境,馬上要進攻延安了,也改變不了我們驅逐倭寇的決心!”
自己鼓掌讚歎:“說得好!請轉告貴軍首長,這次我們游擊隊完全聽從貴軍指揮,如果需要飛機助戰,可以請他直接聯繫我們!周處長來一次不容易,請到基地看看,給我們指點一下!”
“指點不敢,有機會學習,已經難得了!”
吩咐李明釣準備晚宴,自己親自陪同周處長參觀。看見閒置的兵工廠設備,周處長大爲心疼,自己解釋說:“現在政府對我們封鎖厲害,沒有鋼鐵,沒有辦法!”
沈醉接口道:“不全是封鎖不封鎖的問題,兵工署的開工率也不過是三成。日本人封鎖了沿海,現在我們只有一條空中通道,運力太有限了!”
參觀機場的時候,看見鐵蛋戴孝,自己心中明白是趙班長走了,走到鐵蛋面前輕聲問道:“什麼時候走到?什麼原因?”
“二十天前!這半年他說不定吃虧,加上以前傷病復發。走的時候很安詳,一直囑咐我以後要孝敬哥!”
摟過鐵蛋說:“我們是兄弟,說什麼孝敬的話?等戰後,你還有去學習,讓他在天之靈欣慰,不枉他從小照顧你!”
周處長見問是哪位去世了,自己簡單講了張班長和鐵蛋的故事,讓周處長和沈醉都唏噓不已,周處長說,他們遇到李先生比別人幸運。
給多少東西,自己詢問沈醉的意見說:“把承諾你們的給他們,應該不算多吧?”
沈醉搖頭道:“最多一半或更少,你們又不落文字,在我面前說的是備案而已,至於背後多少,你以爲我全然不知?”
晚宴準備的東西都是實實在在的,有了一架轟炸機加入運輸,情況好了不少,管飽、管夠。陪同陣容是最高規格,基地的頭面人物全到!
互相敬酒之後,我說道:“我讓他們盤算了一下庫底,這次我捐助敵後方面30萬子彈,100噸壓縮餅乾。捐助辦事處5萬美元,東西不多就是心意而已!”
“不少!不少!謝謝李先生,要是有些手榴彈更好!”自己轉頭問田工:“兵工廠還能生產多少手榴彈?”
“手榴彈是辦不到了,現在連廢鋼鐵都沒有,我看再加5萬發子彈好了。”
“我看這名戰士的駁殼槍都老舊了,李達則給周處長準備十支步槍配彈1萬發,手槍十支配彈1萬發,一會一起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