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柱,你繼續慢慢說,誰也別打斷了!”衆人點頭。
“我沒找到彭隊長,找到了馬彪!換了新的作訓服,挑選了子彈,就往北走!走啊走啊的!”
“說打鬼子!”得,張參謀老婆先犯規了。
“是打鬼子啊!要不走什麼啊!就是有時兩三天都打不着一個,有時一天就幹掉好幾個!”
“均乎一下,一天打幾個?”
鐵柱翻了半天白眼也沒算明白,說:“沒算過!教官……,我哥說過,一天一個就夠!前幾天欠了,後幾天就想辦法補!我哥說的任務,我們小組肯定完成了!”
張參謀夫人廖青璇把冷氣吸得嘶嘶作響:“你哥就是打個比方,這個任務連一個縣大隊都完不成的!”張參謀碰了一下他老婆。
“我不知道。越往北鬼子越少,就往東走!走到一個地方碰到了硬茬子,被鬼子追的到處跑,怎麼打就是不退。往西跑了一個多月,還有個鬼子死死跟着!被這個鬼子壓在一個草甸子裡,一動都不敢動!我找了他兩天,都沒找到!我搭檔爲了我就動了一下……,嗚……”痛哭流涕的鐵柱已經不能自已!
一把抱住鐵柱,輕輕安撫。放聲大哭的鐵柱:“哥!教官!我搭檔爲我動了一下就死了……!”
“你還有個搭檔叫小芳!我們一定找到她!”
“小芳是我搭檔?”
“對!後半輩子的!一個月不夠,我陪你就找一年!直到找到!別哭了,休息好了,明天先去見你戰友,我們再去找小芳!達利婭,扶鐵柱回去,陪他再喝幾杯酒!”達利婭抹去飈出來的淚花,架起鐵柱就走!鐵柱在達利婭面前沒有反抗餘地!
看着兩個離開了,魏蘭香嘆息說道:“哥,你不該帶大英雄回來找的,找不到怎麼辦?萬一……?”
“哈哈,蘭香,你很聰明!如果做特工訓練,這個繆特務都沒資格當你手下!在家裡,不能沒心機,但不能用心計!鐵柱這個英雄的代價說什麼,你們都說不清楚的!”
廖青璇接口說:“李先生指教一下!”
“一個長年累月遊走在飢飽邊緣、生死邊緣的還能活下來的人,都不是正常人了,是悍將!別人殺他難了,他自己殺倒是容易了。痛哭流涕?這是我三歲女兒用最童真的眼色加上達利婭用姐姐般的溫情,花了四五年時間才讓這個大英雄重新會哭了!
蘭香,他心中還有小芳這個牽掛,所以他還活着!否則童真和溫情都沒有機會讓他活着!如果找到的是小芳的死訊,我這個弟弟也活不了!除非找到活蹦亂跳的小芳,否則他只能活在找人的路上!我是下決心幫助鐵柱找人的,還只能按照他記憶裡的“原路”找!魯迅先生說,‘人走多了就成路了’!他走過的地方,別人不走,就不是路!只能是我陪着他走!
我爲抗日,組織了幾千人的隊伍,論擊斃鬼子的戰績,鐵柱佔了近半!以後我也許就是走在找人的路上,也許就是一輩子,你還肯一起跟着找嗎?”
魏蘭香眼裡情絲如媚,說:“哥纔是大英雄!這裡就有這麼多有哥捨不得的孤兒!哥纔是真英雄。
哥!我第一次聽到的情話,哥都說的這麼動心!哥,人一生不就是在找人嗎?我們一起找,就能找到我們的兒子、女兒!也能找到我們的孫子、孫女!”這個彎挺大!人家一口一個哥,說的纔是情話,說得讓哥不知道怎麼回答!
還好,達利婭出來接口問:“誰找到孫子了!”大家哈哈一笑沖淡了一些“情話”氣氛!
魏蘭香一把拽着過來達利婭,笑道:“達利婭姐姐!夫君剛纔說人生就是走在找人的路上!姐姐,我們和夫君一起,找找我們三個人的兒子是那個,孫子是那個!好不好?”
達利婭眼淚出來了:“一起找,一定找得到!”
“咳咳!”自己咳了兩聲說:“你們兩個先休息,我和他們聊些往事!”
“厲害!有達利婭庇護,魏蘭香吃不了虧了!”
“你也很厲害,我就沒去想過你是共產黨!也只有這樣,我在延安的情況、能夠找到李紅有合理解釋了!”
“不是這樣!我借了李先生的光了!20萬法幣,當時換成銀元也能換15萬以上!哈哈,用這筆錢,我的確爲組織解決了不少問題!藉着爲你找人,也找到不少失散的紅軍家屬,也藉機恢復了不少聯繫!魏蘭香參與了香港行動,我算是無法再潛伏了。只是不能直接承認是共產黨,畢竟牽連很多人,哈哈,也堵住了我上進之途。李先生嘴臭啊,說我當不了大官,果然如此!”
“了無痕跡纔好啊!《爲人民服務》這篇文章都說清楚了,只是真正做到的只有我鐵柱弟弟!我最多是了有痕跡!對了,瞭解馬彪和李茂的情況嗎?要是涉及軍事機密不用說!”
“哈哈,他們是作戰部隊,仗打到這個份上,以他們的級別沒有什麼可保密的!實在是不清楚,甚至野戰軍司令部都未必清楚。部隊編制變化大,互相配合、臨時編組,他們身在哪個方面戰場都沒人說清楚!還保密什麼?”繆成印說的倒是坦白,“對了!能不能說說李茂怎麼會是你堂哥?”
“哈哈,指鹿爲馬,需要他是!”這個事情還需要和人家解釋一番的!“當年爲了抗日,做了兩個佈局,按照德國人的說法,山西會陷落,所以一個是這裡的基地,一個是山西的小基地。當然我和貴黨有些淵源,韓平就是最初安排的伏筆,可惜發揮的作用都不大。後來,有想法和貴軍再佈置一個通道,原因簡單就是我身邊從來不缺國民黨特務。這個堂哥就是在你這個特務眼皮底下來的!對象要個子高一些,是個幹部,其他無所謂。支援經費、支援武器,嘿嘿,他想否認,他的戰友不同意、他的上級也不同意!假作真時真亦假,國民黨查清楚又怎麼樣?大事裡面的小事而已!”
“幸虧也姓李!”繆成印笑道。
“沒關係,不姓李,我說他爲了不拖累家族,化名了!我又不需要他承認!”
“果然是指鹿爲馬!還不讓辯解!李先生安排找他的家人就更落實了。”張參謀點頭說!
“哈哈,金錢引誘特務去找,這是本意。找了一個就是,真假都無所謂。至少人家也沒有肯定說是!等孩子18歲,讓孩子自己做選擇吧,有些孩子照片,張參謀有機會帶給李茂!”
“怎麼不叫堂哥了?”張參謀笑得。
“當年我能讓他不得不認!抗日早結束了,現在讓我認?他沒有什麼辦法!”
“李先生,這裡的基地你有什麼打算?這裡的工人和護衛隊,爲了保護工廠立了大功的!”張參謀問道。
“哈哈,名正言順交給你們是不可能的,我不敢!只有你們沒收一種辦法。作爲外國資本的一部分,也是掠奪中國經濟的工具!”
“這樣也會抹殺了李先生對抗戰的貢獻!”張參謀說。
“沒什麼!爲了了無痕跡,我做了相當大的努力!只是愧對孤兒院的孩子們了,沒有完成承諾。”
“李先生和國內聯繫就所剩無幾了!”
“應該是斷絕了!新中國的主要敵人可不是國民黨!當然你們不用分析這個,‘聽黨話、跟黨走’就好!你們兩個也要淡化與我的關係。”
“李先生,你那邊……。”
自己敲了兩下桌子,打斷繆成印話頭:“除了我剛纔所講的範圍,想知道其他,我需要見到貴黨高層給你們的授權!”
“我請示!”張參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