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小雅的抱怨,自己權當耳旁風,算是一報一還,誰讓她以前這麼對待自己呢!孔令聞問玉石的事情,直接告訴他當個業餘愛好處置吧,東西將來交給威堂哥經營好了。安排好鐵蛋的學校,去里斯本,懶得搭理小雅的糾纏。
看見自己的到來,讓千代非常高興,由美卻因爲沒有見到安娜,略有失望。
剛到里斯本家中,前來拜訪的是老葛同志,吊着右胳膊,整個人一副大病未愈的樣子,讓自己和達利婭大吃一驚。聽說是被特務偷襲了,自己連忙逐個告訴大家注意安全,李達貞馬上調高了警戒等級。子彈擊中了老葛同志的右胸,幸運的是被肋骨擋住了,斷了的肋骨還是把肺葉戳傷了,三個月才恢復到現在這個模樣。
本來着急的達利婭聽說他死不了,立馬變臉:“你看,都殘障人士了,還要他看孩子,連他都得別人看!”人家老葛同志笑眯眯也不生氣,拿出他的紅旗勳章跟達利婭顯擺。
自己笑着對達利婭說:“達利婭,明天趕快給他找個好醫院,現在照顧他三個月不虧的,免得將來照顧他三十年。”覺得有道理的達利婭,扭頭諮詢千代醫院事情,對勳章看都不看。老葛同志覺得無趣,順手把勳章遞給佳慧當玩具。
達利婭一把扔回去,嫌棄說:“有尖角的,一看就知道不會哄孩子,等傷好了,我給你找個地方學習一下,否則不能沾孩子邊!”
老葛同志無奈搖頭,自己也搖頭,達利婭對自己的親人從來都是口無遮攔,對他弟弟如此,對老葛同志也是如此,對自己估計也是如此了。
老葛同志這次來是沒有什麼“正經事”的,就是在屋裡悶久了難受,跑到這裡純屬聊天來的,戰爭年代自然少不了聊些戰爭話題。蘇聯已經度過了最困難的時候,已經逐步展開了反擊,包括老葛同志在內的所有蘇聯人都確定戰爭他們贏定了,是看得見、摸得着的了。聊起來也是輕鬆愉快的口吻,但是對於他自身的工作情況卻是一絲不露。反正自己也沒有需要告訴人家的事情,跟着隨口瞎說。
老葛同志一直在可惜他現在不能喝酒,不能開懷大笑。
看看時間到了2月份的下旬,寫了個紙條:“風聞,日本擬從春季開始,動用四十萬以上兵力,意圖依次佔領鄭州至長沙、衡陽、桂州及廣東鐵路連接東南亞,兼摧毀盟軍機場。”交給殷上尉說:“發出去,紙條交回。”
收回紙條銷燬,問道:“你今後打算做些什麼營生?”
殷上尉滿臉愁容說:“我不知道,還要麻煩李先生給張羅一二。”
自己凝思一會說:“你英語還是不錯的,適應能力也不錯。如果有自己感興趣的事業,我可以提供一些資助。如果讓我建議的話,一個是補習一些中國文化,將來可以像趙記者那樣做文化工作。一個是學習一下企業管理,到公司做一個職員。你考慮!”
“謝謝李先生,我認真考慮自己適合哪些!沈將軍回電問情況可靠性!”
“回他兩個字,風聞!”
事情都有人在做、在領導和監督。自己穩定下來,繼續在書房回憶作業,無論也沒有用,先記下來再說。
人是不能有空閒的,有了就會有把空閒填滿的人。外部的事情,知會和請示電報多了起來,大方向給了,自己做就是了,只是人家請示也不好拒絕,覺得煩心而已,最多的迴應是留存不理會。家裡的事情也多了起來,達利婭一直對自己包的餃子念念不忘,只好定期包餃子作爲家庭的節日過,伍迪先生和老葛同志也掐着點過來混吃混喝的。
千代的政治學院的學習畢業有兩年了,通過她自己的努力,已經成爲那個學院的助教。現在精通德語、葡萄牙語、粗通英語和漢語,語言能力上比自己強了。經常帶着自己去他們學院觀看學生們的辯論會、音樂會什麼的,目的是和他們的老師們顯擺一下自己。家裡的千代大有和達利婭別苗頭的意味,連佳慧叫達利婭媽媽,自從達利婭讓她叫千代“姨”之後,改都改不過來。無論如何,自己顯得忙碌起來,只是一天下來,自己不知道忙乎了點什麼!
同時更關注報紙的相關報道了,這是自己瞭解現實情況的最主要途徑了。就是報道國內戰況的報道太少,不是大事不會刊登,戰爭年代,打仗的確不是新聞大事。比如這條算的上有報道價值了,中國遠征軍在孟關贏了,全殲了鬼子的十八師團,算是中國抗戰開門紅了。一戰殲敵2萬多日本鬼子,在中國絕對是一次值得大力宣傳的戰役。而現在西方,沒有傷亡幾十萬數量的戰役都不算新聞素材了。
這樣的戰爭報道,在里斯本不如一個三流小歌星的緋聞吸引讀者。對於中立國的葡萄牙民衆而言,的確是事不關己。即便是在美國,現在戰爭新聞都不如總統競選新聞受民衆關注。
滯留在印度的基地人員,第三批從孟買出發了。其餘的一萬多和軍方有勞務合同的需要到戰後才能撤退,下一步可以從澳大利亞轉運人員了。威堂哥還在汀江,不願意去非洲,那裡也需要有人照看和聯繫基地孤兒院。
有好的事情,就有糟心的事情。里斯本也不是世外桃源,李達貞最近發現周邊時常有人窺探,驅趕了幾次,也只好擴大警戒範圍。這些都是老葛同志能夠老傢伙招來的禍患,讓達利婭大發氣憤,要把老葛同志送印度躲災。自己倒是不在乎,覺得有人窺探,能夠讓自己保持一定的警惕之心,未必是壞事!達利婭的不依不饒連自己都覺得過分了,加上千代一邊起鬨,老葛同志也大感吃不消。兩個女將向來能夠一致對外,老葛同志連安穩餃子都沒法吃了,投降的結果是人家拿出兩罐魚子醬擺平事情,老葛是“懷璧其罪”啊,自己不明就裡來了一回“智力殘疾看戲”。娘三個一頓就吃了一半,也不怕齁着!讓老葛同志連呼“供不起”!
野口美耶帶着丈夫來訪,讓自己意外,更讓千代大吃一驚。按照千代說法,僅僅才一年沒見,而且來往的書信裡也沒有透露,這次見面是研究結婚半年多了。他丈夫一眼看去就知道是個德國青年,性情卻是標準的“紈絝子弟”表現,這讓千代很不滿意。自己也加了不少小心,關鍵是這個時間點讓人有疑慮。
這個叫漢斯·伯特霍德的德國人,能夠和一個猶太人、一個蘇聯人坐在一起談笑風生,如果是德國特務的話,這個傢伙可以說是表演天才了。不管他自己如何表現,老葛同志一定會認真調查他的!
他自己介紹說,他父親是法蘭克福的一個小軍工廠商,只生產手榴彈一種軍用產品,民用產品是生產農具的。是家中獨子,戰爭初期,就被送到瑞士逃避服役,是個“和平主義者”,反對一切暴力行爲!
自己也搭話問過他幾個德國花花公子的玩意,人家回答說,“錢不夠,只能愛好滑雪。”回答都是滴水不漏。無論他是不是特務,就憑這個傢伙的“表演水平”之高,自己對野口美耶的婚姻都不看好!
無論如何都是事實了,還得按照親戚對待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