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關進房間以後,吳明輝開始了對自己的思緒進行了進一步的完善。
並隨手拿出了一本信紙。
都說年少輕狂。
其實就算不年少,也一樣有可能會犯錯誤。
比方說,說大話。
吳明輝感慨着,給國家的領導人寫了一封信,內容就是以前想的那件賣搗蛋給土豪的事情。
想起這件事情,吳明輝就有些臉紅,按說穿越的時候年紀就不小了。
怎麼會穿越以後,那麼大膽了,竟然敢想自己能夠影響到國家戰略決策那麼重大的事情。
絕對是飄了。
想到這裡,吳明輝無奈的笑了一下,也許並不盡然。
都說天塌了高個子頂着,可如果自己就是高個子呢,更何況,自己穿越過來的年代,國家都已經很好了,在那種情況之下,很多人心裡都還不是味呢,覺的沒有恢復到從前的第一大國地位,明顯的跟歷史中的國家定位相差太遠。
不符合身份。
但那時最起碼已經差不多了,可就算那樣,很多人的心裡依然很不舒服。
而這種不舒服感,在來到這個世界以後,更深了。
吳明輝實在無法控制住自己那種我來自未來,我要爲國家做更大貢獻的想法在心裡浮動。
這種心理,不可抑制的跟誰有錢都不如自己有錢等思想莫名發生了碰撞。
雖然從目前來說,我要有錢有勢,以後再也不要讓別人看不起的心思,依然佔了上風。
但是那種憂國憂民,想要讓國家在自己的手上重回世界第一強國的心思,卻也在時不時的淨化着他的心靈。
也正因爲如此,在明顯知道自己有可能做不到那件事,打算抽身出來專門做自己的事情之時,吳明輝還是專門抽出了一個下午的時間,給國家寫了一封信。
信的末尾,在署名的時候,吳明輝猶豫了一下,沒敢寫自己的名字。
最終寫上了一個很多人在不願意暴露身份之時,經常都會用到的假名字,佚名。
寫完這兩個字以後,吳明輝吹了一信封上尚未乾透的墨水。
不得不說,自己的字,有點醜!
沒辦法,誰讓那個年代,打印機開始盛行,以至於大家都不寫字了呢。
吳明輝很不負責的把自己的問題,推給了社會。
然後,那種隱藏了身份,上輩子身爲鍵盤俠噴社會的膽量,又莫名其妙的浮上了心頭。
既然沒有人知道我是誰,那麼不妨再多寫點,就當是爲國家做貢獻了!
短暫的猶豫過後,吳明輝又坐了下來。
這一坐,變成了很久。
吳明輝大概不會知道,他這一封信後來引起的渲然大波。
不過或許就算知道,有些事情依然會做。
至於當時想的那些藉口,其實也只不過是說服自己的一種理由。
第二天以後,吳明輝遠遠的找了一個郵局,把那封厚厚的信給寄了出去。
寄那封信的時候,吳明輝並不知道那封信是否能被國家領導人看到,但是,做人就是求得一個心安理得。
做完這件事情以後,或許是放下了一個大心思。
吳明輝覺的自己的心理空明瞭許多。
他開始拋下心思,凝聚全部精力,研究起已經開始漸漸有了雛形的琴島市規劃圖。
對於吳明輝來說,這是一座未來之城。
但是,對於兩所學校以及設計院的一些同志來說,則只不過是一時塗鴉,或着是爲了賺取張作晨活動下的外塊,而接的私活。
所以這裡面有很多地方並不完善,最重要的是,無法形成一個系統性的計劃。
就在吳明輝苦思着怎麼破局,一封信經由張紅的手,送到了他岳父的手上。
在看到那封信以後,張民也曾有過猶豫,但是,卻實在無法抵禦那封信的誘惑,最終選擇了違背了自家岳父的規矩。
好在老人也並非不通情理。
當初定下那個規矩,只是爲了避免小輩們藉着他的名義胡作非爲。
真正有才能的人,寫出的建議,他自然不會不看。
所以,當張民心情的坎坷的把那封他認爲有趣的信,遞到了老人的面前之時。
老人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想着,在看完信以後,再對女婿進行訓斥。
可是,信一入眼,便立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信標題的名字是:強國建議書。
“中國經過數十年的建設,基礎工業設施已初步完善,不過因爲歷史原因,工業革命和第三次產業革命,我們實際上都已經錯失和正在錯失。”
“現在,筆者認爲,計算機與信息化革命、我們已經錯失了先鋒,所以,儘管國家制定了重大技術攻關項目,但是這還不夠。”
話說到這裡,話風一轉,開口道:“技術的發展,離不開金錢,金錢的來源上,我認爲,我們應該更大膽,思想上,更放開。”
在這一句話的最後幾個字,老人注意到,信紙上筆跡的痕跡,有點深。
顯然在寫這幾個字的時候,寫這封信的時候,作者的心情,有些激動。
老人用心看去,只見上面寫道:“現在國際形式,兩國獨大,我們要重視這種形式在國際上的地位,大膽的銷售一些原本我們沒有想到可以銷售的東西,比如……”
看到這裡的時候,老人還並沒有在意。
畢竟,聰明人很多,熱心羣衆的建議,有時候確實能夠給領導人啓發,但未必就真的能用。
但是,吳明輝標出的武器價格,卻把老人給驚到了。
就單純的那批武器銷售,竟然就超過了他們現在整體外匯儲備的兩倍。
而這件事情,到目前爲止,還只是處於意向談判的階段。
看到這裡,老人的眉毛立刻揚了起來,看着張紅開口問道:“這封信,你是從哪裡收到的。”
張紅的眉頭動了一下,小聲的開口說道:“是郵局寄給我的。”
聽到張紅的話,老人不再言語,不動聲色的再看了一眼信上那一段的內容,開口問道:“雖然如此,但是這封信既然寄給了你,那麼明顯是知道我跟你的關係,而這,如果你沒有主動對外人提及的話,知道我們這層關係的人,應該不多吧!”
老人的聲音裡,似有指責之意。
張紅連忙站起身保證道:“爸,我絕對沒有在外面說起過這件事情。”
看着張紅煞白的臉,老人笑了起來:“這一點,我還是相信你爲人的,不過,既便如此,從這封信的筆風來看,你多少心裡應該也有些數吧!”
張紅有些猶豫,他的確有些猜測,卻又不敢肯定。
很自然的,一個男人的音容笑貌出現到了他的腦海,不過張紅卻並沒有多說。
他也算是久經風暴的老人了,自然知道風頭過盛,對於吳明輝這樣的年輕人沒有什麼好處。
這也是他並沒有選擇直接過來找自己,而是以佚名的身份,給自己寫了一封信的原因。
如果只是這樣的話,他的身份或許還不會暴露。
畢竟,單憑身份而言,他也沒資格知道那麼隱密的事情。
事實上,如果不是機緣巧合知道了一點風聲,在配合着吳明輝信裡的內容,產生了一些聯想,張紅自己都沒有辦法肯定,那件事情會是真的。
也正因爲如此,張紅更不敢多說話。
要不然的話,安全局的人,大概會去請那小子喝茶了。
對於這一點,老人雖然也有點好奇,卻也並沒有多說什麼。
因爲吳明輝在定這封信的時候,並沒有直接指出事實,而是從現在的國際形式,分析出的結果,那個國家在從其它地方尋找高端武器購買的情況下,很有可能會受挫。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萬不可直接拒絕。
因爲對方有錢。
而現在他們國家缺的,就是錢。
吳明輝在信中,絕大多數篇幅,都用在了這上面,反覆論正這一方面的好處。
老人認真的看完了這封信的內容,沒有做出評價,便把這封信的上半部分內容,放到了一邊,開口道:“這件事情不用對外人言及,另外,這封信就放到這裡吧!”
“好的,爸。”
張紅說完,並沒有選擇離開。
因爲這封信裡面,還有另外一部分看起來,顯然就不是一躊而就的內容。
相比較而言,後面那部分,更像是狗尾續貂。
但如果沒有後面那部分內容的話,張紅大概也不會往吳明輝的身上聯想。
畢竟,一個人的經濟思路,雖然有可能會進化,但卻絕對不會忽視之間,就從南到北的發生變化。
而且,在張紅認識的人裡面,也就有過二面之緣的吳明輝,大膽而又充滿新意。
要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對吳明輝那麼的印像深刻。
老人在認真的思索了一會以後,認真的看向了下面的信。
後面續上的部分,或許是因爲頭昏眼花精神有所放鬆的關係,吳明輝在膽顫心驚中,描寫出了自己的想法,那就是塑造中國文化座標性城市,然後,以文化輻射全國,進而帶動信息化領域在中國的發展。
在這件事情上,吳明輝明顯的表現的急切了點。
或許是爲了想要證明自己的論點,吳明輝舉了很多的例子。
比如說一些軟件層面的。
如果只是這樣的話,那麼或許還只會被當成是假語村說,但是吳明輝偏偏又在裡面加了一些其它的改革想法。
這些想法有很多剛好跟老人的看法,不謀而合,甚至於比他想的,還要大膽。
對於那些模糊中朦朧的決策,老人原本還是有些猶豫的,他擔心自己步子走的太急,會引起國內很多人的不理解。
畢竟,思想上的轉變,不是一時半刻就能夠做到的。
吳明輝的這封信,剛好讓他看到了一線曙光。
握着那封信,老人躺在躺椅上閉上了眼睛。
張紅有些猶豫,他不知道老人這個樣子,是什麼態度,是在思考,還是再表示,這件事情他已經知道了,所以這裡沒你的事情了。
猶豫中,張紅糾結的等待着。
煎熬中,時間也許並沒有過去很久,但在張紅的感覺裡,卻過去了很長的時間。
終於,老人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充滿睿智的看向了張紅,開口道:“年輕人有想法是好的。”
“不過,有些事情慾速則不達。”
老人說着,手指輕敲扶手道:“所以,我希望你能幫我好好看着他,一個年輕人,能夠成長到這個地步,不容易啊!”
聽到這句話,張紅放下心來,開口道:“好的爸。”
老人白了張紅一眼,面無表情的開口道:“現在你知道對方是誰了!”
張紅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訕訕道:“爸,我也只是有些猜測,也沒有十成把握。”
老人點了點頭,並沒有在這件事情上追求的打算。
認真沉思了一下,老人開口道:“你手頭上的工作,可以暫時停一下,如果他那邊有什麼困難的話,你負責協調一下,協調不來,可以過來找我。”
對於張紅來說,這句話無疑是一道尚方寶劍。
而且是他跟妻子結婚以後,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張紅不由面帶喜色道:“好的爸,我知道了。”
都說春江水暖鴨先知,但是人有時候,卻也難免糊塗。
或着說,吳明輝現在雖然已經把自己當成了一根蔥,卻也沒敢去想,自己這根大蔥,真的已經大到了可以影響到國家領導人的地步。
再加上張紅做事的確比吳明輝這個年輕人要穩健多的緣故。
所以,吳明輝只是突然之間詫異的感覺到,自己的運氣,好像突然之間,好了很多。
原本事情剛剛入壟,正愁着上哪找更專業的人員來對他們的城市定位計劃進行優化的時候,國家設計院一位姓候的同志,找到了他。
他在觀察候廣成的時候,候廣成也在觀察着他。
看着候廣成,吳明輝好奇的開口問道:“這位領導,請問你是怎麼知道我的啊!”
候廣成有些鬱悶的看向了吳明輝,言不由衷的開口說道:“怎麼知道你的,還不是因爲你做的好事!”
吳明輝眉頭一揚,開口道:“比如?”
看到吳明輝的模樣,候廣成心裡瞬間有了猜測,那就是吳明輝對於自己爲什麼會莫名受到關注,其實心裡是知道的,但是,他似乎還是有些不確定。
難怪上級領導讓他用另外一種很自然的身份,接洽他。
心頭瞭然中,兩個人開始了正式的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