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叢靜也知道,她最不喜歡麻煩別人,即便多熟,她總這麼怕麻煩別人。
“你見我什麼時候和你客氣過。”她依舊淡笑着道。
叢靜已經幫的夠多,但是關於她的計劃,關於她的事情,她只想在結果出來以後告訴她。
“那就好!”頓了會兒,叢靜深情嚴肅的看着她:
“你最近瘦了很多,有什麼事你真的別憋着,反正我沒什麼事,恰好給你分擔分擔。”
她說的輕巧,但是鍾戀芙知道,沒有任何一個人的生活真正空白,總有一本屬於自己的經要念,煩惱大小純屬個人態度。
就如她和遊歐澤之間的感情,也許生的突然,卻各自思想不同,觀點不同,一個是冷靜獨立的設計師,一個是身帶先天之疾,儒雅迷人的男人。她要努力站在他的平臺看他的世界,他要站在她的角度着想她的未來,要走到一起何其容易?
有些事其實很簡單,只是因爲愛,而變得複雜,過於揣測,沒有人能真正化解,除了當局者。
“最近有沒有什麼宴會之類的?”她隨口問着,手裡捂着溫熱的杯子。
“你什麼時候對這些場合感興趣了?”叢靜不答反問,皺着細細的眉毛。
雖然她不想仔細盤問鍾戀芙都在想什麼,做什麼,因爲她有自己的把握分寸,但一個人反常太大,終歸會令人不解。
她輕輕的聳肩,抿着脣:
“空閒時間總呆在別墅會很無聊。”
她這樣的說法在第一個瞬間讓叢靜覺得她轉了性,也許在別人眼裡鍾戀芙安靜到與世無爭,任隨遊墨炎安排她的生活,但她對於自己的期望高、要求高,她能夠溫順的讓遊墨炎呼來揮去是叢靜沒想到過的,足以見得她對遊墨炎的心。
但現在說出這番話,又讓她迷惑了。
沉思幾秒,然後挑眉,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什麼也不問,她只要有空就帶她出來就對了。
帶着滿腦子的混亂工作了一天,沒有人催她下班,也沒有人親自過來接她,在她的意料之內。
直到餐廳的客人都陸陸續續走完,鍾戀芙才換上自己的衣服,安靜的上車坐在後座,眯眼養神,一路直到別墅。
意料之外倒是別墅裡沒有她想象的燈火通明,只有金雕還是一如既往的對她翹首以盼。
鍾戀芙下車,只是對小成微笑示意,簡單的打個招呼便往別墅走,身後跟着金雕,煥姨在一旁也不說話。
她沒有問遊墨炎的去向,看到擺了一桌的飯菜,溫聲的說了一句:
“煥姨,我已經用過晚餐了,不用忙了。”
煥姨臉上的笑意微微有些僵,但還是點着頭,看着她直往樓上走。
疲憊的人本想一頭紮在牀上沉睡過去,想到別墅就自己一個人,打開筆記本開始漫天搜索關於沈遷的所有消息。
進一個又一個的網站,找尋所有有關的新聞,但幾乎口徑都一致,除了沈遷,就沒有那個被沈遷撞死的死者信息,一丁點都沒有。
只有稍許幾篇幾句帶過,他是法國遊人,家人在出事的第一時間將其帶離。
政府自然不會想把這樣的事情扯成國際糾紛,以最簡單的形式瞭解,沒有追究更多,反正沈遷也丟了性命。
可她注意到卻是,就在這件事後不久,她的父親鍾將軍調離原單位,連父親的上司都提前退休,所有方面對這件事三緘其口。
“篤篤”的敲門聲,把她的思緒打斷,她微不悅的敲掉鍵盤,清除記錄,打開娛樂直播,快速做完,方纔起身去開門。
煥姨手裡端着冒着熱氣的湯:“沒打擾你吧?最近你臉色不好,應該多補補,你還年輕,身體最要緊。”說着自己進了臥室,把湯放在桌上,卻沒有要出去的意思。
鍾戀芙微微皺了眉,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那碗湯,是遊墨炎發現了嗎,所以借煥姨的手讓她放棄肚子裡的生命?
見她不動,煥姨臉上慈愛的笑意浮現,將她拉到桌邊坐下,微微嘆口氣:
“煥姨是少爺的管家,大事小事我都得關心着,有些事是瞞不過我的。”
鍾戀芙握住勺子的手頓住,煥姨卻只是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
“我每天要打掃別墅,收拾垃圾,每天給你做飯,已經兩個月,你沒有嚴重的痛經,給你買的衛生棉原封不動,即使月底比較辛辣的菜你也不拒,反而不愛以往你喜歡的比較油膩的葷菜,煥姨是過來人,如果猜不錯……。”
鍾戀芙不知該說什麼,只是覺得煥姨比她自己都更關心自己的身子,這些細節,連她都不曾發覺。
“你放心,少爺還不知道,但你這樣始終是瞞不了的呀!”她也擔心的望着鍾戀芙。
原本想一個人守住,然後
趁隙毫無聲息的離開這裡,原來還有人這樣關心自己,外有叢靜,內有煥姨,她是不是不夠知足?
“煥姨,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她看起來足夠堅強,獨立,那是因爲沒有依靠,一旦有人能夠依賴,她總會不自覺的放鬆,毫無獨立可言,她就是那種,如果真要成事,就只能給予折磨而不能給好顏色的人。
過於緊張的精神忽然有了可以放鬆的出口,她眼裡不可抑制的泛起漣漪,看得煥姨心裡生疼。
“少爺也許是一時糊塗,怎麼會放着這麼好的你卻……”
“他有說去哪嗎?”她承認,對於遊墨炎行蹤她是關心的。
一部分是因爲她不明白她父親和遊墨炎的關係,她不想他有什麼事,即使他並不在乎她這點好心。
“怎麼着也得凌晨纔回來,是去參加什麼宴會了吧。”煥姨道。
她眯起眼微微眨了眨,眼裡那點漣漪便沒了影,只是臉上的情緒卻只見低落,像對她一樣,給林妙人打扮一番,帶去宴會麼?
她真的不明白,他到底爲的是什麼,只好自己平復心酸,對着煥姨:
“我以後可能極少會回來用晚餐,甚至早餐,女人的心總歸比較細,我不想再讓別人知道,至於遊墨炎,能瞞多久是多久。”
煥姨理解鍾戀芙的心情,少爺突然又帶了林妙人,這在任何一個女人都是打擊,卻不知道她爲什麼還能夠忍辱留在別墅,當然,她也希望離開的不是她。
微微點頭,而後像是想起什麼事,道:
“要不每天出門把金雕帶上吧。”
現在少爺似乎也忙的腳不沾地,即使戀芙帶着金雕他也不定注意。
鍾戀芙眼裡帶着疑惑:
“它怎麼了?”
“也不是什麼大事,你帶着金雕,也算個伴,指不定偶爾能幫個忙,也免得在別墅裡傷了林小姐,他倆,處不太好。”
鍾戀芙這纔想起,林妙人進來的那晚,金雕沒有在門口等她,週末回來也見不到它,知道是他的意思,爲了林妙人把金雕又拴上了。
“不就是爲了討林妙人歡心,他纔買的金雕嗎?”爲什麼反而現在是林妙人不喜歡它了。
煥姨自然不清楚原因,只能沉默以對。
總歸她也樂意帶着金雕出門,她也就沒有再說話,安靜的喝着熱湯。
“煥姨,聖朝集團一直是遊家家業嗎?”鍾戀芙知道煥姨曾經在遊家老宅服侍過,是遊墨炎瞞着家人調過來的,好一會兒才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