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墨炎卻皺着眉,一副恨不得揍他一頓的表情,陰沉着臉說着:
“我也知道她發燒,看看她有沒有受傷,左手,剛剛摔了。”
樊爾航手裡的動作頓了頓,轉頭看了他一眼:
“你怎麼不早說?”
遊墨炎卻沒再理他,只是用眼神無聲的盯着他,你是醫生還用別人告訴你病人什麼病?
樊爾航只好妥協,先檢查鍾戀芙的身體。想要脫掉她厚絨的外袍,只是他剛伸手,卻被遊墨炎一皺眉,伸手阻止了。
牀上的人現在什麼也沒穿,脫了外袍可就是光着身子了,他怎麼可能讓別的男人看她的身體?即便是身邊親近的好友也不行!所以,他淡淡的聲音裡也帶着佔有的道:
“你先出去,換了衣服我讓你進來。”
樊爾航卻終於皺起了眉,他知道遊墨炎的性格,知道他現在就是把鍾戀芙放在了心尖上,誰也不許碰,但這是特殊時刻。
“你可要想清楚,她在嚴重發燒,耽誤一刻都會要人命的!也許會轉爲肺炎,或者傷到腦膜,再說,我什麼女人的身體沒見過,你閃一邊去。”
說着毫不客氣的把他擋到一邊,伸手解了鍾戀芙的衣裳。
遊墨炎聽了他的話,也只好沒了動作,目光卻一直盯着樊爾航的動作。
樊爾航看着猛然入眼的是她白皙的皮膚,豐滿極盡誘惑,可惜他都只是一看即過,心裡那點沒有惡意的驚豔算是對她這具完美身體的讚賞。
解了衣服就把被子蓋上,只讓她露出勻稱的手臂,看着現在已經泛青的一大塊,伸手輕輕探了探,脫臼了,但不嚴重。他才轉頭不悅的看了一眼還皺着眉的遊墨炎。
但是心底卻想要戲弄他一下,於是挑挑眉:
“身材很完美啊!爲什麼還不讓看。”然後看着遊墨炎即將爆發的樣子,終於正了臉色,沒給他機會:
“左手臂脫臼了,發燒又嚴重,我看你這兩天還是好好照顧她吧,再來這麼兩次,她估計真的就該枯萎凋零了。”
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撐得住的,接連受着親人逝去的打擊,心裡的感情鬱結,操心的事情一大推,卻總逼着自己一個人面對,悶也得悶出病來。
一切弄好,打了吊針,樊爾航才收拾東西出了主臥,卻也把遊墨炎叫了出去。
兩人下了樓,進了客廳,一路上樊
爾航都沒有說話,遊墨炎也靜靜的坐下,等着他開口,似乎也知道問題有些嚴重。
“墨炎,不是我說,她這樣不僅僅是因爲流產大出血,造成了身體虛弱,更是因爲極度悲傷和壓抑,她的脾氣你應該清楚,有什麼都是自己一個人悶着,只給人一副淡然的臉,好似什麼事也沒有,但是她心裡的痛誰也看不見,卻也一寸一寸啃噬着她。
出了這些事,她甚至都沒有好好哭一場,正因爲她總這麼憋着,抑鬱過度,前兩天還沒事的樣子,這一生起病來,就來勢洶洶了。
所以,你就儘量順着她吧,無論做什麼,讓她心情好一些,在她這兒,你那些大少爺脾氣,還是收了吧。”
果真上天總會給每個人一個剋星,再偉大的男人,還得有一個他不得不放下一切的女人。
遊墨炎一直皺着眉,聽着樊爾航的話,心底泛酸,她悲痛到這個地步,該多苦,竟還那麼冷冷的對自己,總是和他對着幹。服個軟不好麼?他也希望她藉着他的肩膀都表達出來,可她呢,他能拿她怎麼辦?再縱容,他看病倒的就該是他了。
客廳裡安靜良久,樊爾航見遊墨炎不再說話,心底微微低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
“如果你愛她,就應該好好珍惜,你二十四年的脾氣可以改,女人可以再有,但只怕你會後悔錯過她,再傷一次,或許就是一輩子。”
女人的心是很固執的,愛你的時候,不顧一切的愛。但是一旦受了傷決定轉身,那也是固執的,輕易不會再回頭。
遊墨炎抿着脣靜默不說話,卻一直鎖着眉,他那雙英俊的眉眼這兩天似乎就沒有鬆開過。
樊爾航也知道他的難處,沒辦法,一向果決冷靜,雷厲風行的聖朝大總裁一旦遇到了女人的麻煩,也就只是一個普通的男人了。
何況現在是一左一右兩個女人,兩個他自己都沒辦法做出最好安排的女人,或許林妙人在他心底是有影子的,但現在真正佔滿了的是鍾戀芙,只是他不自知,或者因爲小威廉而進退兩難。
樊爾航忽然想起他肩上的傷口,三天了,他要不就是自虐,要不就是總要抱着鍾戀芙跑來跑去,他是個神,那傷口也不會好的,更何況是人,所以轉念便問着:
“你傷怎麼樣了?順便也給你上點猛藥吧,反正你受得了,也免了你受罪時間那麼長。”
一個身上揹負
着幾百萬員工經濟支柱的男人,即便受了傷還要天天處理公司事務,還要時刻牽掛着樓上的女人,他遊墨炎是夠累的,連樊爾航都替他覺得累,還是他自己好啊,輕輕鬆鬆的生活,賺點錢夠小小的奢侈就足了!
給遊墨炎換了藥,兩個大男人難得的到後園去下棋,遊墨炎沒有管公司業務,也沒有想着怎麼才能讓正躺在牀上的女人對他溫和一點,改觀一下,他只想放鬆放鬆。
但是下了沒幾局,樊爾航的手機響個不停,遊墨炎一煩,看都不看,伸手就幫他關上,扔在了一邊。
金雕今天尤其和氣,似乎知道這別墅的主人最近對它的主人不錯似的,見他們到後園也沒叫喚,反而安靜的坐在一邊看着他們下棋。
看到樊爾航的手機被遊墨炎一扔,它歡着過去,用嘴一叼就轉身從後門進了別墅。
樊爾航乍一看到它叼了自己的手機,馬上急眼了,只是剛要起身,看到金雕是往別墅客廳走的,他也就坐了下來,眉間若有所思,還帶着驚奇,看着對面的遊墨炎說:
“我很納悶戀芙到底是怎麼訓出的這條犬,比人還可靠懂事,護主心切那樣子你見過沒?”
遊墨炎不搭話,但是他確實見過,也確實比任何人都會緊張她,聰明靈敏,估計在她眼裡,比他貼心多了!他不禁自嘲。
“將了。”遊墨炎淡淡的說了一句,把正在遊神的樊爾航拉了回來,然後起身進了別墅,走到樓梯拐角時看了一眼客廳桌上靜靜躺着的手機。金雕已經沒了影子。
他微皺眉上了樓,開了主臥的門,果然看到金雕正半坐在牀邊,背對着陽臺,看到他進去,只是看了他一眼,繼續一動不動。
動物是最有靈性,也最能直接反應某些東西的,她這麼得金雕忠心,但林妙人卻始終都和金雕處不來,他還記得曾經的林妙人跟他說喜歡寵物的嬌柔巧笑。現在卻似乎不是了。
“晚飯前,她就會醒過來,我是不是該走了?”
樊爾航跟着他走到他的臥室,卻在隔間牆邊倚着,沒有過去,微微歪着臉看着他們之間奇怪的氣氛:一狗一人守着牀上的鐘戀芙,臥室裡只有安靜,卻說不出的溫暖感,但他也微笑着打斷。
遊墨炎看了他一眼,語氣平淡的說着:
“晚上再走吧,留你一次。”雖是說話不看他,語氣隨意,但卻能聽出他的真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