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意的逃避,睿智的遊墨炎怎麼會看不出來?只是不想逼她太緊,今天兩人之間的氣氛難得這麼和緩,他也就不再糾纏這個問題,只是最後說了一句:
“這種話以後不許說了,那個事情更是一絲一毫,都不准你想!”
不過,她要是真揹着他找了別的男人,他還真不知到該拿她怎麼辦,扔了她,他捨不得,但是留在身邊,心裡受罪的是他自己,也許他會狠狠的折磨她,作爲懲罰。但願不要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鍾戀芙只是靜默沒有點頭也沒有說話,因爲在她看來,這個事情,他以後還真沒有機會管。
給金雕餵食她都花了快整整一個小時,硬是捱到天黑了,她才從小屋出來,金雕精神多了,照例瞄着她往外走,送了一小截,鍾戀芙忽然覺得感動,還有些擔心,她總是自己想着離開,但卻忘了還有這個傢伙,這個陪自己最久的夥伴,她走了誰來照顧呢?
遊墨炎看她遲遲不回來,到陽臺看了看她,見她在金雕的小屋前徘徊,眉宇微微蹙起,她對它倒是比對他這個男人還用心!
嘲諷自己連金雕在她心裡的地位都不如,扯了扯脣角,還是出了主臥往樓下走。
鍾戀芙剛從後園回來,還沒進後門就看到了他站在門邊,那高大偉岸的身軀隱在暗處,大晚上的,若是在外面,一看過去還真會嚇到人。
“晚上涼,早點去臥室。”他在她走近的時候便說了話,低首看着她此刻略有些沉重的臉。
但是她卻看不清他的臉,夜色黑了,後園沒有開燈,煥姨不在,果真還是有好多差別的,不知道以後鍾戀芙一個人生活了會怎麼樣,都被他養刁了。
她沒走到他身邊,他卻伸手就將她撈了過去,輕鬆自如地帶着往屋裡走。
一路上她都沒說話,只是想着要怎麼和他開口,裝作溫柔裝了一天,雖然心底有那麼一絲還沉迷着,卻也該進入正題了,她耗不起時間。
把她帶入臥室,他就要往外走,浪費了一天的時間,一件公司事務都沒有處理,今晚可不能再浪費了,即便想要守着她的溫柔。
見他要走,這一次鍾戀芙伸手握了他的手腕,見他疑惑的轉頭,深邃的眉宇裡是清晰的溫和,卻只低眉看着自己,等着她說話。
她臉上的表情不那麼倔強,但帶着一絲堅定,看着他問道:
“馬上就是一個月過去,你不會忘了自己說的話,對嗎。”
是他自己說一個月後就讓她自
由活動,可以出去辦事,不用再以身體原因被困着,當然她也知道,他只說了她可以活動,並沒有讓她離開,可是隻要能出了別墅,她就不信她走不脫他的手掌心。
可惜身前的男人只是定定的看着她,轉身瞬間眼裡有着的疑惑,以及因她的挽留的微微欣喜不見,卻多了一層深諳。
他似乎終於知道她今天爲什麼這麼反常了,也許不全是因爲早上的事,或者根本就是爲了跟他講條件。
不過他既然決定了今天不想和她冷臉,就當做,是她真的看到了他的心在慢慢轉變,因此,即便一個月滿了,他依舊那個意思,不會放她離開,只是迂迴而已。
所以他開口,淡淡的說着,沒有過多的溫柔,卻也不冷漠:
“現在不談這些,到了時間,我再做決定。”
鍾戀芙卻微微皺了眉,就知道這男人說一不二,總是給他自己留餘地,再做決定?再做決定,再繼續拖着,就是不讓她出去是麼?
難道非得讓她正真成了他的女人,進了遊家的門他才罷休?
她是絕對不會等到那個時候的,可是現在的她也不能和他硬着來,不能破壞了這會兒的氛圍,只是微微深吸了口氣,定着語氣看着他:
“我就是想自己做一件事,你就讓我去做行不行?我身體本來就挺好,你非得等一個月,現在到時間了,你還不肯!”
他依舊不妥協,聽着她把兩個人分的這麼清,微微蹙眉,找了話頭:
“我和你,誰去做不一樣?我替你去做不是很好,我很樂意能爲你做些事,你就別操心了。”
他是打定主意,一步一步把她帶進遊家,讓她離不開他,能做的,他都會替她做了,即便不能總忍耐着對着她溫聲溫語,但這一點他是最能做到的,就不信她會這麼冷心,對他的付出能永遠視而不見。
鍾戀芙能感覺他的意思,心裡不贊成,但也不能明說,怕他生氣,只好委婉一些:
“可是我不想借別人的手,他是我親生父親,可我從來沒見過他的面,現在不想連唯一能做的一件事,都還有別人幫忙,你就當幫我、成全我的一片心意,不行嗎?”
人就是如此,一旦對方有些堅硬了,尤其這人還是他想要捧在手心的人,他就只好軟回語氣,走一步近到她身前,身後替她把散過來的髮絲挽到耳後,眼裡都是墨色的深邃,滿是深情,低沉的說着:
“我不是別人。”
他也不擔心她永遠這樣,
偶爾像今天這樣對他溫柔,他都已經很欣喜了,他就會抓住每一次機會,讓她清楚他的心意,即便不說多麼露骨的話。
忽然想起上一次去了遊宅,家裡人的反應,出乎於他的意料,無論他母親是出於什麼原因,總之能不對她冷淡,不像對林妙人一樣排斥,甚至私底下找她挖溝排水,讓她離開他,他就已經夠滿意了,因着上一次,他們離開時,他母親的話,他說着:
“我媽希望你常去大宅走走,有空了我就帶你過去,別的事,我自有安排。”
這話裡的意思,還是拒絕了她的提議,甚至成功把話題扯遠了,鍾戀芙怎麼會如他的意,依舊堅持着自己的意思,依舊擡眼看着他:
“別的我都無所謂,但算我請求你,就這麼一件,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盡一盡一個女兒的本分,盡一次孝,你連這個機會都不給我麼?就算到時候我做不了,那也到時候你再安排行嗎?”
她語氣裡帶了祈求,說着她作爲一個女兒的心意,只是希望他能體會她的心情。
她只能讓他放鬆,只說自己是爲了這麼一件事,她雖然沒有看出遊墨炎有多麼孝順,甚至對他母親有些冷漠,但是起碼,他沒有因爲上一次他母親的攆走了林妙人而徹底翻臉,起碼也說明,他懂得一個作爲子女的心情。
是,遊墨炎是懂,看着她乞憐的擡眼看着他,溫柔水漓的雙眼一擡,總是能讓他心軟。
他心裡也微微有了些鬆動,他並不是不贊成她去關心沈遷的案子,只是這不是她一個小女子能做的,別說她,連他辦起來都有些阻塞,不是人證都過世了,就是早已調職走光了,就是沒有人出來接待,過去這麼久的案子,還是要推翻曾經的判定,着實會讓經手的人爲難。
當然,都說有錢能使鬼推磨,他走起來總比她簡單容易,他這麼攔着她也是替她考慮。
如果她非要因爲小心而去試試,他也不是一定要非常固執的阻攔,只要她沒有別的心思就好!
興許,讓她出去走走,就知道事情沒有她想的那麼簡單,回過頭來也就知道他的不容易了,也不失爲一個感動她的機會,只是他總是捨不得讓她受苦罷了。
但是,他還需要時間考慮,不可能她今晚一說,他就這麼答應了她,因此他看着她的眼,溫和的說:
“我會考慮,但不是現在,你先休息,我到書房坐會兒,晚了自己先睡。”
說完便收了他撫着她臉的手,轉身出了主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