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鑽石放在桌上,不去看他憤怒的眼神,想着那一次拍賣會,這祖母綠鑽既然是買給別人的,人家都已經來了,她又怎麼好再戴着?
雖然剛剛兩個人似乎吵架了,但那都是小事,誰沒個拌嘴的時候。
她還沒收回手,手臂被狠狠的拽住,他努到氣息的急促,越是看她這副絕然,他越是惱火。
壓抑的聲音在她頭頂飄忽,聲音裡掩不住的怒意,低沉有力:“這是我給你戴上的東西,你沒有權利拒絕!”
說着再次給她戴上,沒有任何女人可以碰的東西,他都給了她,她卻依舊這麼涼薄,赤.裸的拒絕他,拒絕他爲她放下的尊嚴。這讓他忍不住心底怒意。
她誤會他,他興許能夠理解,但她不該摘下它,不該總是自顧清冷,看不到他的心。
她終是狠狠的看了一眼,卻冷冷的一揮手將他打開,連同鑽石被打落,在地毯上孤零零的打了幾個滾,在他腳邊落定。
她擡頭看着他:“那你呢,你憑什麼禁止我的朋友與我來往?你又有什麼權利這麼做?!”
陸逸和她的關係算是所有人當中最近的,她卻也保持着純淨的態度交往,他爲什麼不讓陸逸找她?
她就是憤憤不平,爲什麼他可以爲所欲爲,她就必須一切聽從,她偏不順他。
他起先皺起眉的挑了起來:“這纔是你想說的?怪我沒讓陸逸找你?所以你一直對我這麼冷淡?所以在大庭廣衆之下與他嬉笑!”
他的聲音陰冷之極,帶着咬牙切齒的味道,足以說明他有多生氣,說到最後幾乎是低吼。
她不可思議的看着他,她不就是在宴廳和陸逸說了會兒話?可他那時又在做什麼?不也攬着女人麼,她都不計較,他憑什麼總是用陸逸作火線。
怎麼還能這麼理直氣壯的指責她的不是?
她已經那麼隱忍,也已經想要認輸,還想怎樣?
不管不顧任眼淚流着,只是看着他:“爲什麼我們之間這麼不公平,你可以自如,而我不行,如果是因爲我的心,我不愛你了,不愛了可以嗎?”
男人聽着她最終悲烈的痛哭,手不由得攥緊,她的眼淚讓他比誰都心疼,但尊嚴卻沒辦法讓他把她擁在懷裡,沒辦法承認他就是害怕失去她,承認他嫉妒她和陸逸在一起的輕鬆笑嫣。
只會一再的用強硬的口吻,只能禁錮着她,她只能屬於他一個人。
因而她的哭泣,讓他痛心,卻更加躁惱,無處發泄的糾絞,在轉眼看到腳邊的鑽
時,彎腰撿起,臉上只能看到冷漠,狠狠盯着她,聲音陰冷厚重:
“既然不想要,那就扔了它!”
說罷狠狠一甩手,她眼睜睜地看着他將鑽石扔出窗外!心底的驚呼夭折在胸口。
她呆愣住,他明明知道她對這枚鑽的情懷,她可以不怪他當初是爲了別人才把鑽拍下來,可這一刻,卻心痛他的絕情。
他就這麼輕易扔掉了!
那是他和她幼時緣分的見證,是她一直對他掛牽的源頭,對她有着特殊意義的東西啊,他怎麼就輕易扔了呢?
模糊了眼看他摔門而去,她終於力不可支的攤在地上,滿腔的委屈化成放聲痛哭,他們爲什麼總是這樣呢,爲什麼一定要彼此痛苦才行?
宴廳外,許南看着遊墨炎步伐寬闊凌然走出,迎上前彙報道:
“卡里的資金有動靜了,只是有些不正常。”許南自個兒皺起了眉,但看遊墨炎似乎正生着氣,也就沒多說。
而遊墨炎只是上車就走,留下許南在那裡愣了會兒。
第二天許南才知道,上一次喊他進辦公室問的關於那件被咖啡弄髒的衣服是什麼意思,才知道宋氏遭殃了。
好一會兒許南才微微嘆氣,來的時候兩人不是還挺好的?雖說氣氛有些緊張,也不至於這麼甩手走人啊。
只好讓連一坤放下手裡的活兒過來接人。
隱約的背景是,宴廳裡已經關了的音樂,叢靜手裡端着酒杯,優雅的走到二樓的臺上,臉上得體的微笑:
“很感謝各位的到來!叢靜在這裡先敬大家一杯!”說着輕啜一口,然後給了一邊候着的服務人員。
“感謝各界對珠寶王國的支持!對我的支持,纔有了今天的成果,今晚的晚宴請大家不用拘束,展廳所有的珠寶都將是下一年的新品,讓各位先睹爲快,也能夠以友情價售出!”
今晚來的都是業界識貨之人,當然知道今晚這些鑽石的價值,有這樣的活動自然欣而往之。
叢靜在上面掃了幾圈,還是沒有看到遊墨炎,沒有見到戀芙倒不奇怪,她知道她去休息了,只是想確認一下游墨炎有沒有沾花惹草。
下了樓階,問了剛剛的服務人員,就往鍾戀芙休息的房間去了。
遊歐澤看叢靜着急的樣子,只是看了她走出宴廳,也就沒有跟上去,只是在人羣外站着。
“炎總沒和你說起戀芙?”鍾愛芙有些擔心的問了宋旻昊,看到宋旻顏過來,又看到叢靜急匆匆的樣子,她總覺得不對勁。
她雖然沒有和叢靜又幾次接觸,但也知道她性格穩重,總是從容淡定,和戀芙一個性子,很少有事會這麼急急忙忙。
走到門外敲了敲,卻沒有動靜,扭了扭門開了進去。
屋裡沒有人,桌上放着鑰匙,叢靜微微皺了皺眉,從廊裡拐出來叫了一個安保:“有沒有看到穿紅色禮服的女的出來?長卷發,很漂亮的一個。”
“可能是沒注意……”安保一臉的歉意,叢靜擺了擺手沒再說什麼。
鍾愛芙看叢靜向他們走來,也迎了上去:“怎麼了?”
叢靜看了看宋旻昊“遊墨炎走了嗎?”
宋旻昊先是挑挑眉,才道:
“也許。”好大一會兒沒見他了,他向來也不喜歡這樣的場合,先走也不足爲奇。
叢靜心裡這才放了點心,那也可能兩人一起走了,也許是因爲遊墨炎那脾氣,戀芙沒來得及和自己打招呼。
爲了放心,還是道:“有遊墨炎身邊那保鏢的電話嗎?問問,我不太放心。”
宋旻昊掏出手機撥了許南,說了兩句便掛了。“許南就在門外呢,還等着戀芙,墨炎已經走了。”
叢靜皺起了眉,自嘀咕“那戀芙去哪兒了?我剛剛看了沒她。”
恰巧叢靜手機響了起來,看到來電,她心中一喜馬上接了:“戀芙?你在哪呢?”
只聽見她平靜的聲音:“我不大舒服,已經出來了,跟你打聲招呼,別擔心。”
叢靜立刻鬆了氣:“唉!你說你,我以爲上哪去了。”頓了會兒才道:“但是許南不是說還在外面等你,你打的走的?”
叢靜:“嗯,放心吧,沒事。”
“那你小心些,記一記車牌號,別在車上打瞌睡……”
“知道啦……”
叢靜這才笑,掛了電話,一羣人才放了心。
鍾戀芙忍着深冬的寒冷讓自己說話聽起來跟平時沒兩樣,掛了電話忍不住瑟縮一下,打了噴嚏。
辦珠寶宴的酒店後方是個園子,她要根據遊墨炎的方向力道,一點點的找。
就算她生氣,可是那枚鑽石是她的記憶,即便他不願意,她也要找回來,既然他扔了,那就當它是自己的總沒錯吧。
站在後園,她轉頭看了看窗戶,估摸着方向,無奈的看着眼前這個方形的泳池,只有這裡了,夜裡,水很清澈,但卻泛着光,看不真切池底。
她已經凍的發顫,脫掉鞋子試了試水,冰的她立即縮了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