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以此段向幫助過我的編輯大大們致敬。好吧,既然吳楚之都需要重生三次,那麼編輯大大們一起玩個梗也不過分吧。)
華亭市章江微電子港裡,西北角落處是一座灰色小樓。
毫不起眼的灰色外觀,裡面卻別有洞天。
此處便是聲名赫赫的終點時空管理局總部。
這裡有傳說中的時空管理局局長寶劍鋒與副局長意者,也有時空戰隊的隊長314,副隊長小分與老T,他們手下有着十個戰鬥小組,還有幾大特別行動隊,負責每天監控着浩瀚宇宙中無數個位面。
九組,側重負責監控都市年輕人重生的小組。
“嗯?”
盤坐於時間長河之上的蓬萊帝,皺了皺眉頭,身邊長劍忽地自動離鞘,出現在半空中,閃爍着耀眼的光芒。
“賊子!敢爾!”
蓬萊帝怒目圓睜,意念轉動,一道劍芒便向着時空長河斬去。
……
正撲向吳楚之身軀的大衛斯文森,忽地生生的止住了自己的動作。
一柄古樸的華國長劍,橫亙在他和吳楚之軀體之間。
劍鋒之上冷冷的殺意,讓斯文森的魂體不寒而慄,甚至靈魂之火都在枯萎。
不知何時,病房的一端變成了星河,而長劍的主人投影過來,面無表情的俯視着他。
“終點時空法則,建國後禁止奪舍!”
一道威嚴肅穆的聲音,如黃鐘大呂般在斯文森耳邊炸起。
斯文森聞言,頓時便火了。
要說其他的還好,建國後禁止奪舍是什麼鬼!
他強忍着靈魂的顫慄,反脣相譏,“那麼,請問凱勒科沃爾是怎麼回事?傑瑞羅斯切爾德是怎麼回事?加藤清源是怎麼回事?金聖元是怎麼回事?安正勳是怎麼回事……”
幾十個名字從斯文森的嘴裡瞬間便吐了出來。
“抱歉,根據終點審覈小組窗口解釋,華國建國後,禁止歪果仁奪舍華國人。”
蓬萊帝的聲音不帶有任何感情,但是斯文森依然聽出了一絲嘲諷的意味。
“你這是在歧視歪果友仁!”斯文森不服氣了。
啥意思,就準華國人奪舍歪果仁,不許我們歪果仁奪舍華國人,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這是終點時空管理局的道理。”彷彿能讀懂他的心聲一般,蓬萊帝冷冷的開口。
“伐柯!老子歸神盾局管,輪不到你們華國的勞什子終點時空管理局管!”斯文森面露猙獰,穿越重生的慾望讓他的眼珠子都紅了。
蓬萊帝聞言則是一臉的譏諷,“到了華國,就得尊從華國的法律,還以爲是幾十年前的洋大人啊?”
斯文森冷冷一笑,也不廢話,繼續向着牀上的吳楚之撲去。
“哼!雕蟲小技,竟敢班門弄斧?大威天龍!”蓬萊帝含怒出手,一道劍光順着時空長河便劈了過去。
“啊!”斯文森的魂體遭到了重創,而後眼睜睜的看着體內那部分屬於吳楚之的魂體正在抽離。
“我錯了!我錯了!”直接作用於靈魂的攻擊,讓斯文森痛苦不已,雙膝一軟,跪在蓬萊帝面前。
顯然蓬萊帝並不想輕易翻過這廝,繼續抽離着吳楚之的魂體,“大威天龍!世尊地藏,般耶叭嘛哄!”
片刻之後,吳楚之的魂體便恢復了之前的原狀,懸在半空中,保持着和軀體的聯繫。
“念你是初犯,依照終點時空法則,現將你的魂力剝奪80%,
並驅除出境!”
蓬萊帝劍鋒一轉,準備用劍身將斯文森的魂體拍出國境。
“蓬萊,快來搶菜了!晚了就沒有了!”一道清脆的女聲焦急的從時空長河中傳來。
蓬萊心裡一慌,“這該死的特殊時期!”
長劍揮出後,他也不管結果,慌忙起身團菜去。
在華亭,團菜比天大!
“唰!”
一隻白色的小老虎蹦了出來,偷偷摸摸的看了一眼那尚未關閉的時空長河。
呼!
只要動作快,就不會被發現!
小白虎得意的呲了呲牙齒,而後幻化成一道靚麗的身影。
對着手裡提着的光團,她皺了皺鼻子,“這次你可得好好做人啊,不許再搞那些歪門邪道的了,聽到了沒?”
光團裡面的男子團了團手,做了一個稽,“明白了,虎牙大大!”
“說話算話,你要是再犯,我一定……”
“安啦安啦,知道了!小虎牙,你真囉唆!”光團裡面的男子不耐煩的擺擺手。
虎牙見狀有點牙癢癢了,“要不是阿飛走的時候把你託付過來,我才懶得管你!”
“快點啦,動作麻溜點,這時空長河快關閉了。”男子指着正在黯淡起來的星河。
“哼!你在教我做事?”
虎牙嘴裡說着,動作卻不停,掐指爲訣,一道白練從指間飛出,而後順勢將光團打入到時空長河另一端的吳楚之體內。
還沒等她說什麼,一聲輕咳在她耳邊響起。
“咳咳!”
虎牙一驚,小腦袋緩緩的扭轉方向,衝着來人結巴的招呼着,“維……維妮姐姐。”
來人正是終點三組的大姐大,女帝維妮。
維妮瞥了一眼面上擺出一副瑟瑟發抖小模樣的虎牙,冷冷的說道,“還不快走?這裡是九組的地盤!手腳乾淨點,別留下什麼後患!”
望着一臉冷意的維妮,虎牙不敢說什麼,瞥了一眼吳楚之的方向。
而後嘟了嘟嘴,化作一隻小老虎趕緊溜之大吉,飛向了自己剛出來時的黑洞。
黑洞悄然無息的漸漸合攏,維妮嘆了一口氣,抹去了時空中虎牙留下的氣息,而後凝視着時空長河那一端。
光團裡的男人光棍的翻了一個身,憊懶的背朝着她。
砧板上的肉,有啥好說的。
維妮也不在意,探出手便將男子從吳楚之體內拘了出來,而後從袖中取出一個光團。
本是憤怒的男子,見到光團裡的人影后,大驚失色。
維妮手裡光團裡的男子和自己一模一樣,正一臉無奈的看着他。
“這是怎麼一回事?我特麼的第二世也被你抓了?”
維妮冷哼了一聲,“事不過三!你好自爲之吧!”
男子翻了一個白眼,“什麼叫我好自爲之?我不過就是一份記憶而已!你得對着現在躺在牀上的那傢伙說。”
維妮怒道,“少廢話!他和你,還有這位,本就是一體的!無非是本我、他我、真我的區別!你最終還是能夠影響到他的!”
男子撇了撇嘴,“我才懶得影響他,一份記憶讓他不要走彎路,就算是我功德圓滿了。”
而後他乜了乜另一個光團,“我這第二世又是啥罪過?他不會也搞芯片了吧?”
維妮無奈的聳聳肩,“你說呢?你們都是一脈相承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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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嘆了一口氣,“好吧,我明白了,搞芯片的太多,影響到了位面穩定是吧?”
維妮沉默了一會兒,“別廢話了,記住那三個原則。”
男子揮揮手,“安啦!安啦!知道了,小維尼!不涉政,不曖昧,不涉黃!耳朵都聽出繭子了。”
維妮氣得鼻息粗壯了幾分,不過此時時空長河在持續崩塌,亂流開始不斷的涌入,強如她這般女帝級別此時也不敢多呆,畢竟這不是自己的地盤。
一道彩霓自她掌中飛出,將手裡的光團射向了長河的另一端。
光團進入吳楚之的軀體後,因爲同源同種,便瞬間融爲了一體。
在目睹二者融合後,維妮輕輕一嘆,擡手又是一道霞光過去。
頓時,吳楚之魂體上的凹陷處,便不再有物質的流出,光團也順着流入的物質,緩緩的進入到魂體之內。
吳楚之的魂體突然動了,肅然而立,朝着維妮的方向微微一躬身,算是謝過。
連接魂體的藍色絮狀物變得更加閃亮起來,拉着魂體向着身軀緩緩的移動着。
維妮靜靜的看着,而後又想起了什麼,從遠處拘來了大衛斯文森的魂體,剝離一番後,也打入了吳楚之的軀體內。
“這歪果仁的記憶也許對你也是有用的,一併給你吧。記住,別老是在國內和他們鬥來鬥去的,有本事到國外攪和去!”
維妮也是無語,重生者貌似都喜歡窩裡鬥似的,沒事就抓着那幾位爺薅羊毛。
沒看濮樹、徐巍都被薅成禿頭了嗎?
更別提程天喬、柳八爺等人了。
魂體重重的點了點頭,而後又倒下昏睡了過去。
啪嗒,時空長河的穹頂開始大面積崩塌,女帝維妮也不得不趕緊抽身而去。
隨着維妮的離去,整個空間完全塌陷了,病房裡開始恢復了原來最初的模樣。
只是誰也沒注意到,一團被蓬萊帝斬落的光團,拼勁全力向吳楚之的軀體飄去。
……
“張女士,顱腦損傷大概80%患者可能都不需要手術,通過保守治療,通過藥物治療,自然就能夠恢復。
你父親的腦內血腫小於30ml,我們建議積極觀察,進行保守治療和抗腦血腫治療,不需要手術。
實際上有些血腫即使爲50ml也不用進行手術,因爲病人比如年齡大一點,伴有腦萎縮,腦萎縮之後腦組織的有效容積縮小了,你父親現在意識良好,瞳孔沒有變化,這種情況真不需要手術治療。
神經外科是一門發展中的學科,你手上的教材已經過時了。”
一身疲憊,剛出手術室的鄭雪梅,連衣服都來不及換,苦笑不得的來到金卡醫院,爲一中年女子耐心解釋着。
能住進華西金卡醫院的,都不是普通人。
病人的家屬顯然是個知識分子,拿着一本醫學教材正和管牀醫生爭辯着是否需要手術。
見說話的是大主任,家屬訕訕的笑着,“鄭主任,我這也不是沒辦法嗎,想着父親的病,我是半點也沒能力,這不,拿着書自學來着。”
鄭雪梅搖了搖頭,“張女士,你的心情我理解,學習一點醫學知識也好,便於我們醫患溝通,我們醫生的講解你也能快速聽懂,這挺好的。
不過,還是請你相信我們醫生的專業判斷。”
見女子點頭,鄭雪梅也不多說什麼,笑笑後轉身向着門診大樓自己辦公室走去。
下午還要出門診,哪有這麼多空閒時間!
轉身後的鄭雪梅,臉上的笑容便消失的無影無蹤,眉頭不自覺的又皺了起來。
懂得再多有什麼用?
疾病面前,懂得越多,越是煩惱。
關上門,回到座位上,望着手邊那份吳楚之的病歷,鄭雪梅心裡一陣哀慟。
她已經請了天壇醫院、華山醫院、湘雅醫院的同行們來一起會診。
手術能做到的,都做到了。
可是吳楚之就是不醒。
而且這幾天還一度出現了過度昏迷的狀況。
打開病歷本,看着今天的組內彙總意見,她的眼睛不禁溼潤起來。
“患者在深昏迷的基礎上出現體溫低而不穩,腦幹反射功能喪失,瞳孔散大固定,自主呼吸功能喪失,需要以人工呼吸器維持,血壓亦需用升壓藥維持,腦電圖呈電靜息,腦幹誘發電位消失。”
鄭雪梅很清楚,現在的吳楚之,其實和死了沒什麼區別。
一旦撤掉人工呼吸器,沒有自主呼吸的他,離開這世間也就是幾分鐘的事。
其實,如果不是顧忌到自己的存在,組內估計會在意見上直接寫上‘腦死亡’三個字吧。
看着手裡的病歷本,吳楚之的音容樣貌在鄭雪梅腦海裡不斷閃現着。
“鄭媽媽,莞莞怎麼長得這麼醜啊,臉上皺巴巴的,一點也不像你!”
回想起過往的點點滴滴,鄭雪梅的嘴角無自覺的彎了起來。
女兒秦莞剛出生的時候,這臭小子都一歲半了。
7個月便開始說話的他,這時語言系統已經非常的發達,可以和大人們正常的交流了。
作爲吳、秦、孔三家最大的孩子,這小子自然是備受寵愛,小時候是三家的開心果。
隨着秦莞和孔昊的呱呱落地,爲了避免隔代教育,三家人並沒有讓老人蔘與到養育過程中。
但是忙碌的三家父母,難免有照顧不到的時候。
這個時候,身爲老大的吳楚之,自然而然的擔負起長兄的職責,照顧着小秦莞和小孔昊。
那年,才兩歲的秦莞不知在哪兒弄髒了衣服和身體,這臭小子爲了燒水給她洗澡,把自己的手也給燙傷了,到現在還留着一塊燒疤。
那時的莞莞嚇壞了,哭了一整天都哄不好,只得將她放在臭小子的牀上。
神奇的是,一挨着吳楚之,莞莞便停住了哭泣,乖乖的睡了過去。
那時自己還和臭小子的母親楚秀蘭打趣說,完了,我家閨女賴上你家小子了。
沒想到一語成讖,待到兩個孩子進入青春期時,自己便發現了女兒對臭小子的情愫。
奇怪的是,當明白了這一點後,自己完全不生氣,反而覺得是順理成章的事,心裡還帶着幾分欣喜。
也是,無論長相、才情、性格,臭小子都是一等一的,大家又是知根知底,自己要是反對纔是撞了邪了。
何況秀蘭待莞莞也像是親閨女一般,壓根不擔心什麼婆媳矛盾。
也許,十來年的朝夕相處,自己也早就把他當做親生兒子看待一般吧。
甚至,自己還幫着莞莞出謀劃策,如何防範臭小子學校裡面那些爛桃花。
男孩子在情感上懂事的晚,這一點自己也是有心理準備的,不過也不怎麼擔心。
畢竟這臭小子在學校裡打架什麼的,其實大多數都是爲了莞莞而打的。
小時候還可以說是哥哥對妹妹的愛護,到了青春期還如此,這就不一樣了。
高考的失利,那又怎樣,只要你們以後踏踏實實的過日子,就足夠了,我們幾個老的,難道白奮鬥了幾十年?
可是,臭小子……
鄭媽媽這次好像救不了你了……
你說你逞什麼能,去打什麼架啊!
你讓莞莞後面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鄭雪梅癱坐在椅子上,眼淚無聲的滑落,一滴滴落在手裡的病歷本上。
她趕緊用桌上的紙巾蘸幹了淚痕,而後顫抖的摸出筆來,準備在病歷本上寫下意見。
“楚楚,別怪鄭媽媽!”
因爲職業的關係,其實三個家族裡成員的生老病死,都是她來決斷的。
只是……
當這個決定的對象是吳楚之時,鄭雪梅還是一陣猶豫不決。
繼續治療下去,已經沒有意義。
長痛不如短痛。
“鄭教授!鄭教授!”一陣急促話音伴隨着拍門聲傳來,鄭雪梅猛地站了起來,手背胡亂的擦了擦臉。
多半是遇上需要搶救的情況。
在醫院,醫生就別想悠閒下來。
門外是小廖的聲音,廖月婷,是她去年新招的研究生,說話做事一向沉穩,怎麼今天如此急迫?
看來事情或者患者的來頭不小。
她壓下心裡的疑慮,快步的上前打開了門,“小廖,不要慌,什麼情況?”
她倒沒有責怪廖月婷怎麼不打手機,出了手術室她的手機還沒來及開。
廖月婷扶着大腿,氣喘吁吁的說道,“61牀!61牀吳楚之!”
鄭雪梅聞言心裡一驚,雙手抓着廖月婷的肩膀,焦急的問道,“吳楚之怎麼了?”
她的心沉到了谷底,一陣悲慼涌上心間,廖月梅這麼焦急的從住院部跑到門診大樓,顯然不會是什麼好消息。
廖月婷深呼吸兩口氣後,看了看錶,快速的說了起來,“27分鐘前,吳楚之的腦電圖有了反應,血壓恢復了正常。
我對他的足尖、指間進行了針刺,手腳有活動反應!”
鄭雪梅聞言,拔腿就往住院部跑去。
廖月婷好笑的望着老師的背影,也趕緊跟了上去。
再冷靜的醫生,遇上自己的至親時,也無法保持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