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凡丁回到家時,唐媽媽剛喂好豬,今天她將去爲接下來的秋播做準備,於是兩人扛着挖鋤和鏟鋤一起向稻田出發。
一番爬坡下坎,兩人到了這塊8分大小的稻田。稻田留有5寸左右的稻茬,部分地點還有積水。唐媽媽就用挖鋤開始開挖,唐凡丁叫媽媽停下來,跟媽媽商量:
“媽媽,你看,左前邊是好幾棵大桑樹,好遮陰喲,如果那附近種油菜、胡豆(蠶豆)、麥子,我想都不是太好,產量不會高。”
唐媽媽說:“遮陰又有什麼辦法?拋荒嗎?不就是多挖幾鋤、多撒幾顆種子的事。”
“媽,你不是一直叫我好好讀書嗎?我這是聽廣播學來的。媽媽你聽我的,要不用一小塊來試一下。”
“我種了幾十年的地了,還沒有你懂嗎?”
“媽,你肯定比我懂,往年的收成你又不是不曉得,費力不討好,要不你今年聽我的,如何?”
唐凡丁又是一陣肉麻的吹捧和膩歪,終於讓唐媽媽同意了。
陽光是生命的源泉,植物利用光合作用,把陽光的能量轉變爲植物的生物化學能,供自己消耗,多餘的能量和產量然後被人和其他動物吃掉,這就是著名的食物鏈。沒有陽光,就沒有生命;陽光少,莊稼產量就低,不過這些道理,唐媽媽肯定不知道。所以對她的科學普及只能慢慢地來。
說實在話,這塊稻田位置並不好,在一個箐溝裡,坐北朝南,左邊是劉志遠家的田,右邊是一座近200米的高崗,早上倒可以先被太陽照射到,但下午太陽很早就被高崗擋住照射,太陽的能量不能很好地照射到自家稻田,溫度也低。即使跟劉志遠家同時插秧,自家的也會晚兩三天。前文所述的河西比河東水稻晚收穫也是同樣的道理。
“媽,我們先挖主溝,再挖其他溝,把田裡的水排幹,後面種哪樣都好;廣播裡說油菜、胡豆、麥子都怕水,水多了它們都會被淹死掉。”
唐媽媽不知道是溺愛唐凡丁呢,還是覺得他說的對呢,還是被他煩的呢?反正照辦了,拿起挖鋤從上田排水口衝出來的水坑挖向自家稻田的排水口.挖鋤比鏟鋤窄而長,挖入田裡入土深,因爲鋤面窄,一次只會翻動少量的土塊,這樣更省力和深耕;鏟鋤鋤面寬,在中耕除草時則更有用。由於家裡只有一把挖鋤,唐凡丁只得用鏟鋤來挖溝,看着媽媽舉重若輕,心裡不由得既是欣慰又是難過。好在一個多月的鍛鍊,讓唐凡丁堅持挖了快一丈的溝,放下鋤頭,他走向那個排水形成的水坑,不是爲了洗手,而是想看看裡面有沒有魚。
唐凡丁把褲腳捲到大腿、擼起袖子,輕手輕腳地下水了,摸半天,直至水都渾了也沒見到一片魚鱗。
唐凡丁說:“媽媽,我們明年能不能在田裡放一些魚苗?”
“你做夢討媳婦,”唐媽媽說道:“魚在田頭,下雨一漲水就跑了呀?!”
唐凡丁心想唐媽媽跟堂哥們的擔心是一致的,笑道:“媽,我現在才10歲,你是不是想當老人婆了,說我討媳婦?哈哈哈!魚是不會隨便跑的,這田就是它們的家,只有魚不小心衝到缺口那裡,纔會跑掉的。”休息一會兒,他接着挖排水溝,不久感覺手指有點疼,打開發現手脫了一塊皮,剛驚呼一場,唐媽媽過來一看,“細皮嫩肉的,我看你還是回去讀書,寫字就不會脫皮了。”
唐凡丁打開媽媽的手,發現這手猶如鬆皮的表皮,粗糙且遍佈老繭,看來自己還缺乏生活的磨練,應加倍努力,讓媽媽的手不再粗糙下去,甚至還有所好轉。
唐凡丁接着對唐媽媽說:“媽,我看我們還是多應該聽聽廣播,科學種田,我決定了,那邊上的田歸我,這塊歸你,我們試試哪塊的效果好?”
直到快天黑了,唐凡丁和媽媽才挖好兩根20米左右的長溝和一條15米的橫溝,把自家近似直角梯形的稻田分成了中間4塊矩形地塊,西邊一個三角形稻田。
回到家,唐凡丁邊幫唐媽媽添薪柴,邊思考如何科學科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