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凡丁和點點悄悄回到家裡,二爸已經回家了,只有唐隆在呼呼大睡。唐凡丁把猴票等自己值錢的東西仔細包紮了,藏在點點便便下面的石板下(點點多日不在家,便便全都快乾了),還讓點點又大大地拉了泡新鮮的在上面。點點似乎察覺到什麼,用嘴叼着唐凡丁的手。唐凡丁輕輕對點點說,“點點,沒事,我很快就回來了,你明天去找唐凡飛,讓他把你送到趙家,呆在那裡別回來。”
回到屋裡,唐凡丁把菜刀藏在門後,拿着溼毛巾把唐隆冰醒,“老漢兒,你怎麼那麼怕苟家,我要讓你看看我是如何收拾他們家的!”
不等唐隆反應過來,唐凡丁走出家門。苟家住房是大院子的四間正房之一。唐凡丁來到屋前,用手中的半截磚頭砸着苟家的門,“苟小娃,你跟老子滾出來,你偷老子的魚,還逼着我老漢打我媽,我媽現在在醫院生死不明,你們一家還心安理得地挺屍,快點滾出來。”
巨大的咚咚聲和唐凡丁大聲的咒罵把院子裡的鄰居慢慢吵醒了。苟圪兒性子急,一下子打開了房門,唐凡丁趕忙往家裡跑,“你狗熱的,偷老子的魚,吃了一家不得好死,你快回去看,你媽老漢兒都死得硬梆梆的了。”
“你個狗熱的,老子今天要打死你,你莫跑!”說着拔腿就追。
唐凡丁聽見身後的聲音,大聲喊着:“殺人啦,殺人啦!”推開一扇房門,藏在另一扇門後面,把菜刀用雙手高高舉着,看見一個人影衝進來,就衝着他的後背用力斜劈下來。來人正是苟圪兒,這一刀正好砍在後背上。
苟圪兒只覺後背一痛,轉身扭頭看見唐凡丁拿刀砍了自己,那知他兇勁上頭,撲向唐凡丁,唐凡丁只來得及在他的手臂上又砍了一刀,就被他撲在地上,身上開始有無數拳打腳踢的疼痛。唐凡丁千算萬算,本想砍那個苟小娃(苟圪兒的二弟),沒想到被砍的苟圪兒沒被嚇住,反而兇性大發,現在手中刀也不知摔到哪裡去了,只得用雙手抱住頭,口中大叫:“殺人啦,殺人啦!”
唐凡丁突然聽到了點點熟悉的腳步聲和鼻息聲,接着感覺身上一輕,打開雙手,正看見點點用頭頂着苟圪兒,在地上摩擦,然後它用大大的牛蹄跺了他的小腿一下,只聽得咔嚓一聲,苟圪兒的小腿彎曲了。
唐凡丁忙叫住點點,苟圪兒抱着腿衰嚎。唐凡丁和點點跑出院子,一邊跑一邊思考,跑到了馬路上,小聲吩咐點點去園藝場找黃叔叔躲幾天。看見點點向碑高方向跑去,唐凡丁則向八隊李書記家跑去,他相信點點的記憶力和智力。十多分鐘後,唐凡丁跑到了李書記所在院子口,大聲喊道:“殺人了,殺人了!”
很快,李書記和好多人都起來了,唐凡丁很快被許多手電筒光柱給包圍了。唐凡丁結結巴巴地把事情經過講了。李書記打開了全村廣播,開始廣播了,無數人都被這擾人清夢的廣播驚醒。“喂,王仁安,王仁安,快來我這裡;重複一遍,王仁安馬上來我這裡。
“一隊,一隊,你們哪裡出了啥子事?”
很快廣播裡得到張剛兒爸爸的迴音:“苟圪兒在唐隆家被砍了,腳杆好像斷了。”
李書記馬上關了廣播,對唐凡丁:“你闖大禍了,你怎麼不讓人省心啦。”
“李書記,苟圪兒跑到我家行兇,要打死我,我正當防衛,我咋個闖禍了?”
一、二十分鐘後,唐隆和苟家人也趕來了。唐隆一見唐凡丁,就是拳打腳踢,滿口辱罵。唐凡丁冷冷地看着他,“老漢兒,我今天讓你打,是因爲你給了我生命,以後你再也沒有資格打我了。我就想不通了,剛纔苟圪兒跑到家裡行兇,你不打人,你的拳頭就是衝自家人,打了我媽,還來打我嗎?”
唐凡丁看見苟家人也想上前打自己,忙躲在李書記身後,“李書記,你看他們當着你面,也要行兇,你還不管管?”
上次爲唐凡丁解圍的唐家族人忙攔住他們,“大家有話慢慢說,趕快去9隊請蕭醫生。”
李書記吼到:“大家都不要動,誰動小心我不客氣。我直接廣播裡請蕭醫生。
“喂,喂,喂,9隊的蕭醫生馬上來我這裡,9隊的蕭醫生馬上來我這裡。爲了節省時間,苟小娃,你馬上把你哥擡到9隊去。”
“李書記,我哥背上的血沒流了,只是腳杆斷了。”
我去,沒有點點,自己今天絕對死定了,自己全力一劈居然沒造成什麼傷害,唐凡丁無比慶幸、遺憾。
於是這裡馬上成了雙方罵架的混戰場,唐凡丁可沒有跟他們對罵,只是關鍵時候罵上一兩句,時刻不讓苟家人的火熄了,讓苟圪兒多疼一會自己又沒有損失。相信諸葛亮能罵死人,但唐凡丁不相信苟家人能罵死自己。
這時,一路小跑的王仁安和護送他的兒子也來到了,看見唐凡丁,眉頭不由高興地挑了挑。
瞭解了情況後,王仁安興奮地問:“書記,要不要先整他一頓?”
“你個豬腦殼,你忘了他明天晚上要在鄉廣播站廣播嗎?這個時候你莫想着公報私仇,把他送到鄉上去,看上面咋個處理?”
王仁安準備給唐凡丁來個緊緊的五花大綁,唐凡丁悄悄對王仁安說,“王隊長,其實我今天想殺了苟家人的,只是我現在太小,等我長大些,你信不信我殺了他全家,哦還有你,回去好好學習法律,你就知道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王仁安被唐凡丁不帶任何感情的眼睛嚇倒了,手裡不由得鬆了鬆。
唐凡丁看着王仁安不由好笑,窮的怕橫的,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自己成功在他心裡埋下了不要命的形象。
李書記又指派了幾人與王仁安一道把唐凡丁押向碑高。走到半途,唐凡丁就說走不動了,讓王仁安背,王仁安的兒子想替他老子背,王仁安突然聽見唐凡丁嘿嘿兩聲,忙說:“背就背,老子反正尊老愛幼。”
唐凡丁趴在王仁安的耳朵旁說:“王隊長,你的確尊老!嘿嘿,我跟你宣傳一下法律,我在家砍了來行兇的人,是正當防衛,你不會是個法盲加文盲吧。好,我跟大家講個故事,免得大家走夜路打瞌睡。有一家人的父母出遠門,託隊長照顧一對年幼的細娃兒,結果晚上細娃兒發現有人從牆壁上打洞準備入室,兩個細娃兒就在洞口放了一把鍘刀,等那人鑽進來,一刀鍘下,你知道後果的。細娃兒馬上去找隊長,等隊長老婆來了發現被殺的那人正是隊長,最後那兩個細娃兒一點事都沒有。”說着唐凡丁用手在王仁安的脖梗處用手掌比劃了一下,讓王仁安全身馬上起了雞皮疙瘩。
唐凡丁一個遠房滿滿說,“相娃,我覺得你說的跟你現在的情況差不多;他苟圪兒要打死你,結果被你和牛給打敗了。”
最終,唐凡丁還是在遠房滿滿的背上睡着了,等他醒來,發現龐鄉長獨自坐在他旁邊:“唐凡丁,你不平凡啊,都敢殺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