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5日天氣依然大晴,一些莊稼被高溫逼熟了,農業的豐歉就在乎天老爺的心情。唐凡丁的心情不錯,在曹燕的信息指引下,順利地找到陸軍醫院的一位老軍醫。經診斷,唐文安是讀高中時過分節省,傷了脾胃,導致長年貧血,故而開了相應的中藥配方,並說這是慢病需要慢養,七日一個療程,四個療程後再來複診,好修改藥方。28包藥加診費剛好30塊,讓唐凡丁的900多塊無用武之地。
坐上去江水的班車,唐文安對唐凡丁說:“相娃,勞爲(謝謝)你了,錢以後還你。一年多不見,我看你個子比我矮不了多少,你是吃了哪樣補品嗎?”
“準確地說,哥,我是營養均衡、運動合理,你回去後按我的方法來做,邊學習邊運動邊勞動。”唐凡丁於是把自己肉、骨、蔬菜的營養配方告訴他,現在雖說花錢,但是也是在爲未來做長久打算;囑咐他山上溼氣大,運動時要注意保暖、循序漸進,學習累了多做一些運動。
“哥,你現在的對象除了脾氣大之外,有什麼其他的缺點沒有?”
“這個,讓我想想,長得不好看算不算?”
“哥,你可是個高中生,怎麼看人看外表呢?你在乎她的外貌,當初爲什麼同意呢?”
“這個…這個…。”
“她對你和伯伯和伯孃好不好?”
“她心好,對我們還不錯。”
“人家說‘娶妻娶賢’,所以你這一段時間好好與她相處,去發覺她的優點和缺點,如果她特別貪財,我勸你吹了。我見到一個大領導,他很帥,但媳婦相貌很一般。所以,我覺得你娶妻娶賢惠的、能力強的、家裡條件比較好的、相貌不重要。”
“相娃,沒想到你怎麼會懂這些?”
“看書看的!哥,我掙了點小錢,如果你需要就跟我說,你真的當上幹部,我們臉上也無比光彩。”
“那你再借我幾十塊,我湊個整數,到時一起還。”
唐凡丁在六角丘下車回到收購點。唐凡梅和唐媽媽已經習慣整天看不見他了。唐凡丁單獨對唐凡梅說了唐文安的事,然後希望姐姐好好讀書,不要談戀愛,大學考不上,努力去考鄉幹部,知識真的會改變命運。
唐凡梅急了,“唐凡丁,你聽哪個亂說的?我沒有談戀愛,只是耍得好!”
“姐姐,消息來源不重要,我現在跟白馬中學的好多老師很熟,我不是怪你談戀愛,而是怪你不合理分配好時間;你去年上高中向老漢要學費有多困難,你應該清楚;如果我不半工半讀,我們家能在趙家立足嗎?姐,我是弟,本來不該指責你,但這個暑假我從來沒有看見你看過課本,只看小說。
“姐,你別哭,我現在忙着掙錢,對你照顧不周,是我的錯。家裡總是吵吵鬧鬧的,你在書中尋找理想王國:沒有生活矛盾、沒有生存壓力、只有白馬王子,有錯嗎?沒錯!但我們要走出來面對這個世界,這個世界不相信眼淚。”
“姐,你明天開始學習,語文你應該沒有問題,英語和數學有什麼不會的,做好記號,我去城裡請教老師,看能不能學得會;你也可以直接坐車去白馬請教你們老師,車費和輔導費我出。
“姐,請記住,戀愛對窮人來說,是一種奢侈!
“你慢慢想,我去做午飯。”
午飯唐凡梅本不想吃,但唐凡丁一句話,讓她大吃了起來:“姐,不用絕食明志,而是要化壓力爲食量。”
下午唐凡丁和點點馱着新稻穀做了新米,回來後把昨天測產的結果寫進了論文,還比較分析了帶泥與洗泥的時間、勞動力的比較成本。
16日大晴,二爸託三嗲傳來口訊要開鐮收稻了。唐凡丁只給唐媽媽留了5塊錢,以妨她亂送錢,花了不可惜,送出去可能白送。
唐凡梅原本的學習計劃被打亂了,唐凡丁也有意讓她重溫火辣辣的太陽、刺辣辣的稻芒。
興高采烈的點點拉着姐弟倆走在回碑高的馬路上,見到有行人趕路,唐凡丁逼着唐凡梅大聲念出順口溜:
“太陽火辣辣,
牛車涼爽爽,
問君幾個錢,
三顆棒棒糖。”
“姐,我第一在趙家賣煤炭,開始聲音也小,後來憑着‘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的勇氣,聲音就大了,膽量就是這麼訓練出來的,你試一下。”
在唐凡梅的邀請下,牛車漸漸上來了6人,居然碰上了彭小荷其樂融融的一家四口。
唐凡丁看着唐凡梅眼中的羨慕之情悄悄對她說:“姐,你看見一個男人對一個家庭的重要性沒有,好好提高自己,你才能找到更好的那個他。
“姐,有著名的教育家說過:‘孩子是凝視父親的背影長大的!’你看他們家的爹,想想我們家的爹,我很害怕自己成爲老漢兒那樣的爹!”
“是啊,凡丁,我現在想明白一些事了,我不能沉浸在虛幻的世界中,要早日腳踏實地。爹靠不住,只能靠自己。”
到了街上,唐凡丁按照大人3角、小孩和六旬以上老人免費的原則只收了8人中的4個成年人的錢。
不斷笑着與若干笑臉打着招呼,唐凡丁對唐凡梅小聲說:“姐知道這些招呼是我多少晚上、多少話、多少知識換來的嗎?馬路上的牛屎,也只有勤奮的牛屎拱拱(屎殼螂)才能吃得到。沒有誰的成功是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