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從派出所出來請客時,唐凡丁就請李弟娃兒一家幫自己留意趙家的房子,龍洞壩的家住怕了,院子大人多嘴雜,鄰里口角不斷。如果在趙家買了房,暫時讓唐隆在鄉頭住、反省去,他能成功斷酒一月再來趙家接唐媽媽,反正唐華已經沒有收購任務帶着1000塊錢和唐凡恩回去監督了。
哪知唐凡丁剛從縣城回來,就有好消息了。六角丘剛好有一家要賣掉老屋的,他家孩子大學畢業留在外地成家立業,要舉家搬遷。現在人們出人頭地一靠讀書,二靠當兵,三是靠讀書招聘鄉長,對於這第三點,自己應該有所行動纔對。
根據李弟娃兒的訊息,唐凡丁找了過去,離收購點不遠,二層磚木結構的瓦房,上下160平方,後邊有一個100平方的院子、院子後是一個不陡峭的砂頁岩小荒山。拆掉大門可做一個臨街鋪面。
“叔叔阿姨,祝賀祝賀,這下你們一家到城裡享福了,不再‘面朝黃土背朝天,一顆汗水摔兩半’了。”
“你這個聰明的細娃兒,我也聽說過你,好好讀書,我相信你一定會出人頭地。”
“謝謝叔叔的吉言。叔叔你的房子現在最高出到多少,你自己想賣多少?我好有個譜。”
“最高出2500塊,我要4000,當時蓋這房子連傢俱我花了都2000多了,現在物價漲了,我覺得要價不高,不是娃兒催着我們老兩口過去帶小的,我才捨不得賣。”
“叔叔,物價是漲了,你的房子要折舊噻,兩仟多差不多,畢竟你住了幾年。你再說個實價,合適我就去借錢。”
“娃兒,你來看看這樓梯、樓板都是好水泥砌的,相當結實,傢俱好多都是柏樹打造的,修的時候我請了好地仙,這朝向往東,紫氣東來,屋基很好的。”
“叔叔,我們通川縣太陽不行,你房子冬天是不是很冷。”俗話說嫌貨纔是買貨人,不挑毛病,怎麼壓價。
“但現在很涼快噻。”
“叔叔,這房子溼氣大,住久了容易得關節炎,你現在是不是有一小點兒感覺?”
“你這麼一說,是有點。”
“叔叔,你看你的指節有輕微腫大,現在去大城市好好治一下,沒大問題。”
“謝謝你的提醒,價錢我少200塊。”
“說實話,這價錢高了,我買了都要花大價錢請人改造,我怕年紀輕輕地得關節炎。”
“好,我再少300塊,3500連傢俱,這下一分錢也不能再少了。”
“嗯…好嘛,我也不乘人之危;我回去跟我家人商量一下,去借錢。但是你要保證不能賣給別人!”
“要得要得,我家男人從來都是說話算數的,保證不會變卦。”
回家哪裡需要商量,唐凡丁從唐凡梅那裡拿了4000塊,馬上去了房東家。三人一路有說有笑地往區政府國土所(國土所成立的時間有待考證——筆者)而去,在那兒見到一個老熟人:朱老輩子。在他熱情的操辦和見證下,交易契約、收條、土地交易證明等東西很快辦妥,唐凡丁還主動地去財政所繳了100塊的“房屋交易稅”。朱老輩子十分不解地看着唐凡丁從財政所得來的、寫有“房屋交易稅”五個字的收據,唐凡丁沒有解釋,反而拉着朱老輩子來到自家新購房的小荒山上,將自己快成立縣農業局碑高生態農業試驗點的消息告訴了他,想把這荒山批下一些,便於後擴修建一些實驗室。
“那你怎麼不修建到碑高去,要在這裡?”
“老輩子,我終於明白您爲什麼現在只是國土所的所長了!您好好想想,反正等上面牌子下來,我就掛在這裡,今天先給您打個預防針,小荒山沒長腳,跑不了的。”
唐凡丁沒有急着從收購點搬家過來,畢竟原房主還要住幾天,處理一些事情。本來收購點位置更好,空間雖小點,可惜人家不賣呀。
送走深思中的朱老輩子,唐凡丁回到家裡,給兩位至親講了買房的事情,唐凡梅異常高興,唐媽媽也笑得合不攏嘴,唐凡丁只得又領她們在自家房子前好好看看。
下午唐凡丁繼續寫《每週說農之肥料》。
“碑高鄉的父老鄉親,大家好,這裡是《每週說農》,今天我們三個跟大家說說肥料。”
“唐凡丁,肥料的種類哪些?”
“肥料首先有化學肥料和農家肥、或基肥和追肥之分。而化學肥料是化學方法制造的肥料,至於化學請碑高鄉的父老鄉親要不恥下問,多向自己家或別人家上初中的孩子請教請教,我認爲化學是變化的學問。舉個簡單的例子,像沒有腐蝕性的石灰礦大火煅燒後就變成有腐蝕性的生石灰,生石灰的用途的衆所周知,十分廣泛,但是它後來又慢慢變幹變硬了,像石頭了。這全過程就是一個石灰礦變化的科學,簡稱化學。化學制造的肥料很簡單,就像打針的葡萄糖,不能代替吃飯。所以化肥也不能完全取代農家肥。大家現在做的不錯,在生產中配合使用化學和農家肥,不是因爲我們知道科學,而是因爲農家肥不要錢,大家認爲我說的對不對。”
“唐凡丁,化肥的來歷你知道嗎?”
唐凡丁接着繼續以對話的方式寫化肥是德國化學家李比希1百多年前發明的,歷史很悠久;他還發現作物都需要一定的物質補充營養,像小孩要多吃母乳才健康。農作物需要的數量多的物質由空氣、水、土壤提供了,但是土壤不是萬能的,跟小孩只能吃一段時間的母乳道理相通。現在的化肥基本是N肥、P肥、K肥,與前面講的葡萄糖都是簡單的營養,但是作物的秸稈、家畜和人的糞便營養就更豐富,所以不能放棄使用農家肥,雙方相互配合纔是長遠的、持久的。
下午,唐凡丁還寫了關於持久農業的小論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