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美伢返回頭,“咋了?快進來烤火呀,咱們都快溼透了。”
楊小娥目光焦急,“美伢,我總覺得要出事,咱們快回村。”
“出什麼事呀,能出什麼事呀?”儘管李美伢疑惑,卻也返回楊小娥身邊。
這時候,以陳澤爲首的公安帶着兩個同事騎單車經過,陳澤喊,“嫂子,你們烤會火再走,這邊路不好,就不帶你們一節了。”
“是啊,陳澤公安他們還要饒一圈呢,那邊路好走些。兩閨女,快進來烤烤火吧。”看門老頭說着。
陳澤他們汽車繞路走了。
楊小娥邁着步子也走,“大爺,謝謝你,我還是快點回家好。”
“誒,你等等我呀。”李美伢跟在身後喊。
東風瑟瑟伴隨着小雨撲面而來,楊小娥在淤泥的小路上奔跑着,右眼皮直跳,心裡焦急得宛如熱鍋上的螞蟻。
兩個小夥伴操着小路,十分鐘就跑到家了,院裡的大狼狗汪汪汪狂叫,楊小娥一推門進院,小弟躺在樓梯口的一幕引入眼簾。
“小軍!”楊小娥尖聲喊,像瘋了一樣飛奔過去。
“天哪……”李美伢直接愣住了。
楊小娥抱着小弟,先摸他腦袋,確定只是磕了一個鼓鼓的大包並沒有出血,心裡的焦急才緩和一些。
“小軍,小軍……”楊小娥拍着小弟的小臉蛋呼喊。
李美伢趕上來,“這咋回事啊,誰推下來的呀?”
楊小娥伸手掐小弟人中,小傢伙身子縮了一下,緩緩睜開眼珠子。
見着二姐,楊小軍嗚哇一聲哭開了,“二姐,二姐,怕……”
楊小娥攬着小弟,下巴抵着小弟腦袋,“被別,別怕,二姐來了,二姐來了。”
“好好的人怎麼就摔在這了呢?張叔呢?”李美伢蹲下來摸楊小軍的腦袋瓜,檢查額頭上那個超大的包。
這也是楊小娥的疑問,爹呢,小弟摔倒了,咋一點都不曉得呢?
“你抱小軍上裡屋烤火暖身子,我找找看。”楊小娥把小弟交給李美伢。
“嗯。”李美伢抱着楊小軍上裡屋了。
“爹,爹?”楊小娥在院裡轉了一圈,接着去廚屋看,又去後院。
奇怪了,上哪了。
楊小娥心裡嘀咕,莫非在二樓?
按理說,二樓只有一個房屋,爹是老公公,在自個沒在的情況下,是不會繼續留在上面的。
但楊小娥還是上去了,結果剛走到門口,就見着縮在桌子底下的張振江。
張振江瑟瑟發抖,擡眼望了楊小娥一眼,手指着一旁,“爹,爹……”
楊小娥順勢往過去,這一看不得了,嚇得她尖聲驚叫,“爹!”
樓下的李美伢聽到叫聲,跑出來仰頭往上看,“小娥,咋了?”
楊小娥撲到老公公身邊,老公公閉着眼睛,嘴角涌出的血已經幹了,呼吸弱得跟螞蟻爬行一樣,她蹲在地上抱着老公公的腦袋,纖弱的手指哆嗦地伸向老公公鼻翼間。
幸好,還有一口氣。
“爹,爹,你別睡着了,我帶你上衛生院。”楊小娥起身,半彎着腰,雙手托住老公公胳膊窩,怎奈使了吃奶的力氣就是擡不動。
楊小娥急得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流,“爹,爹,你可別睡啊!”
楊小娥望向桌子底下瑟瑟發抖的人,喊道:“快過來幫忙呀!”
“不……不……爹不死,不死……”張振江搖頭如搗蒜,就是不肯出來。
王美玉擱家裡待着待着,心莫名的有些慌,於是披着雨衣悄悄來到大哥家院子外頭,躲在一堆稻草堆下腦袋使勁的往裡面看。
按理說大哥聽了楊小娥那番話,肯定會拿剪刀上自個家裡要個說法,可是王美玉大門緊鎖在家裡憂心忡忡想着對付的辦法,想着想着十幾分鍾過去了,大哥就是不上門找事,也許只是做做樣子,王美玉就鬆了一口氣。
王美玉覺得大哥只是做做樣子,嚇唬嚇唬,給村裡人看的,畢竟自個是弟媳婦,還真拿剪刀捅死嗎?
可是楊小娥那個女人,當着自個的面一臉平靜,大哥一回來就裝可憐哭訴,這個女的可是個聰明人,哪有那麼容易受欺負啊?肯定在搞什麼陰謀。
想再多也沒用,與其心慌慌在家裡坐立不安,不如去打探打探大哥家情況。
王美玉剛到大哥家院門外頭,就聽到二樓傳來楊小娥驚叫聲,還有大侄子哆嗦的聲音,似乎在說死不死的話,莫非……
早就聽村裡人說,大哥這段時間上縣城衛生所次數多,莫非得了什麼重病?莫非被氣着要死了?
想到這裡,王美玉嘴角不由得露出得意的笑。
大哥真出了啥事,自個肯定要找人跟楊小娥要個說法,把罪名推給她,喊她滾蛋,等楊小娥滾了,振國再部隊不曉得,振江是個大傻子,那大哥萬元戶家產就是自個的了!
王美玉欣喜地瞪了大哥家,這才搓搓手地回家烤火。
結果王美玉一回來,就看到門口站着幾個穿着公安衣裳的男人,各個臉上都一臉嚴肅。
看到這些人王美玉嚇了一跳,雖說不曉得他們爲啥出現這裡,但公安麼肯定是來抓人的,王美玉忙轉身往相反方向走。
可是纔剛走兩步,陳澤已經衝上來將他按在泥巴地上,然後道:“周愛國,拿手銬過來。”
周愛國一聽忙拿手銬上去,王美玉閨女張香香聽到動靜開門去看,見自個媽被公安戴上手銬,忙撲上去,“你們這是要做什麼,我媽犯了什麼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