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曉得,但就是看不順眼他們這麼厚顏無恥。”李美伢氣鼓鼓地道。
什麼人嘛,這才把小夥伴攆走半個月不到,就着急給張振國介紹對象,瞧張叔那滿意的樣子,似乎巴不得明天張振國一回來就讓兩人拜堂成婚。
董玉慧哪裡好了?
穿着夾克衫,健美褲,捲髮和大紅脣,臉上的粉摸得白白的一層就跟一隻女鬼似得,要多難看多難看,真不曉得張叔是眼瞎還是咋地,竟然還當着她的面說董玉慧是見過的最水靈的妹子。
噁心!
水靈靈的妹子,要跟小夥伴那種,有白皙乾淨的皮膚,脣紅齒白,到處透着乾淨純粹的美,就董玉慧那個女鬼模樣,卸妝了怕是連建設村的瘋婆娘阿寶都比不上呢!
還有那個張香香,前段時間進了監獄被刺激腦子傻了,結果幾幅草藥汁喝下去竟然好了,太不可思議了吧?
李美伢頭次曉得,建設村秦有財的草藥竟然能把傻子都治好,華佗在現嗎?
她纔不信!
陳澤伸手捧住婆娘氣鼓鼓的俏臉,笑了笑,道:“好了,明天就搬走了,再也見不着他們了,今天就先這樣,你先回家,洗個澡好好睡一覺,明天可有得你忙的。”
李美伢撇了撇嘴,強忍住心裡的鬱悶,道:“那你呢?今晚還睡在這裡嗎?”
“嗯,等振國回來了,我再回家睡。”畢竟張叔舊病復發這個事情陳澤深有愧疚,這段時間都是住在張家照顧,生怕出個意外對戰友沒法交代。
李美伢道:“那好吧,我去小娥那邊看看,幾天沒去了,不曉得工作室咋樣了。”
見婆娘不生氣了,陳澤才放心,笑着道:“嗯,你去吧,記得天黑之前回家去,我就不去接你了。”
“我曉得,你放心。”
“嗯,那我送你。”
“好。”
兩口子朝前院走去,把婆娘送出張家院門後,陳澤才館了院門返回。
此時的太陽已收斂起刺眼的光芒,天地間就變成了銀灰色,眼瞅着馬上就要黑,陳澤還沒有把衣服洗完,本來是朝水井那邊走的,可走了兩步,忽然就停住了腳步。
從昨天開始張紅軍咳嗽厲害,常常咳得直不起腰桿,吐血也常有發生,之前在收拾衣服洗的時候張紅軍又咳嗽了,給他喝了水後讓躺在躺牀歇着,這會洗衣服再加上跟婆娘聊天時間過去大概十多分鐘,也不曉得他情況如何。
心中放心不下,陳澤邁步朝裡屋走去。
只是剛走了兩步,就看到裡屋裡的張香香,這會蹲下,鬼鬼祟祟的從口袋裡掏出了什麼東西,再剝開皮丟到茶壺裡去。
張香香做完這些,起身,回過腦袋的時候,正好看到陳澤站在外邊看自個,頓時給嚇得差點跳起來。
張香香心裡發虛,衝陳澤吼了句,“看啥子看,有毛病!”
然後氣呼呼地走出來,從陳澤身邊走了。
陳澤皺了皺眉頭,不明白張香香爲啥會這麼大反應,等走進裡屋時,看到地板上竟然有一張水果糖的糖紙。
再回憶剛纔張香香的行爲舉止,陳澤立馬明白,這妹子是拿水果糖放茶壺裡面。
可心裡奇怪,她幹啥這麼做?
聯想到張香香這幾天的變化,先是某天晚上抱着腦瓜殼倒地上說好疼腦袋要爆炸了,接着秦有財給開了一副治頭疼的草藥,熬了吃三回居然把腦子給治好了,恢復正常了,奇不奇怪?
一個被刺激得精神有問題的,吃了三副草藥居然恢復正常,莫非秦有財是華佗在現?
如今因爲秦有財治好了張香香的病,十里八村慕名而來的人絡繹不絕,其中不乏幾個同樣是傻子的人,但吃了秦有財的藥至今都沒見啥效果。
包括張振江,張叔這段時間每天晚上都嚴厲要求他喝藥才準睡覺,可吃了四五天了,張振江照樣每天提着小汽車出去外面找四五歲的小孩子玩,有時候玩不過人家,還哭鼻子呢,這哪裡像是有療效的樣子?
所以,這張香香到底是治好了,還是沒治好呢?
莫非只是短暫的治好,但並不痊癒?
否則實在沒法解釋,她把水果糖扔進茶壺裡這個惡作劇,不然,正常人,哪個把水果糖剝了丟儘裡面?
陳澤總覺得有什麼奇怪的地方,但一時半會又想不透。
陳澤朝張紅軍睡的屋子走去,推開房門,輕輕喊了聲,“張叔,現在感覺咋樣了?”
“不好,又咳了……兩次血……”張紅軍虛弱地應着,這會依舊之前的位置躺着,眼窩深陷,膚色灰黃,生命的跡象已經很微弱。
陳澤走過去,拉了被子給他蓋住,低着頭,語氣愧疚,“都是我不好,剛纔外邊冷,就不能把你扶出去的。”
建設村在中越交界處,村子又坐落在兩座高山中間,山上叢林茂盛,早晚溫差很大,肯定是之前出去迎接董玉慧的時候受了涼。
“阿澤……這不怪你,是我……硬要去了。”
“張叔,你別講話了,我給你倒水喝。”這幾天張叔每次喘不過氣來,都說讓倒水喝,喝了水能精神會兒。
放屋裡的茶壺在裡屋,陳澤心裡掛念着張叔,出門去提了返回,倒了半白瓷杯遞給張紅軍,忽然纔想起來張香香往裡面擱了水果糖。
“叔,這水不能喝了,我再去給你倒。”
“咋個了?”
“沒事,叔,你等我會兒。”陳澤轉身朝門口走,他睡的屋子就燒有一茶壺。
如今陳澤睡的是張振國之前睡的屋子,那自個的白瓷杯倒了半輩子,雙手捧着往張叔房屋走。
“叔,你喝這個。”陳澤把白瓷杯遞過去。
張紅軍把先前的白瓷杯放在牀頭桌上,接走陳澤新遞來的白瓷杯水,只是喝了一口眉頭就皺了起來,道:“這水咋個沒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