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藍藍放下電話一轉身,馬麗抱着妞妞站在她身後嘻嘻笑。
“我還忘了跟你說,昨天晚上我表姐打電話跟我說,她在你公司訂的衣服非常滿意,國外有朋友想代理銷售,想問問你願不願意。”
“條件合適當然可以了。”
服裝出口國外盛藍藍暫時還沒顧慮到,既然有人願意率先幫她開拓市場,她何樂而不爲。
“那我馬上給我表姐打電話,就說你同意了。她朋友要是有誠意,就直接飛過來和你談合作代理事宜。”
馬麗這會表現出幹練的素質,把妞妞放到沙發上,拿起電話撥給表姐。
“你當媽媽作風也變得雷厲風行了。”
盛藍藍笑着抱起妞妞,等馬麗打完電話接過妞妞,不住口地誇獎馬麗。
“我沒你有福氣,家裡家外都得我操心,不雷厲風行行嗎?周琛只顧着學校那攤子事,自從評上副教授的職稱以後,又想着評教授,滿腦子都是課題論文,我指望不上他。哎!”
提起這事又觸到了馬麗的痛處。從前在孃家油瓶子倒了都不扶的她,現在變身全能家庭主婦,一手抱娃,一手拎着三十斤米袋子爬樓梯都不帶喘氣的。
“周琛事業進步你的功勞大大的。你們結婚才一年多就換了大房子,日子越來越好,往後還會更好的。你看妞妞現在長得多結實!你可以找個保姆幫你帶,你繼續回學校把專業學完,再考你想要的研究生,就是讀個博士也沒問題。”
“保姆哪那麼好請的,再說我家也不太方便住外人。周琛有潔癖追求完美,有外人在他不舒服。”
“要不你就把妞妞送到我這來,早上送晚上接回去,或者一個星期接一次回家。這樣你可以安心學習,是不是兩全齊美。”
“那敢情好!”
馬麗頓時豁然開朗,激動地拉着盛藍藍的手。
盛藍藍望着馬麗曾經像白饅頭似的小手,現在已經顯得有些粗糙了。對於好姐妹的變化,她只能無聲地嘆息。周琛是做學問的,只要一心一意對馬麗,馬麗的付出也算值得了。
晚飯的時候王志遠和張豔秋不請自來了,王志遠和馬麗爲了爭盛藍藍的兒子大麥做女婿,吵得不亦樂乎。
“你婚還沒結,八字沒一撇和我爭個頭?我家妞妞和大麥年紀才般配。”
“我和小秋結婚那是眨眼的事,男孩比女孩大個三四歲纔算般配,你家妞妞配不上大麥……”
“找捶!你家女兒纔不配!就你那顆大頭,生的女兒腦袋肯定也小不了。我家大麥那麼帥,能看上你女兒?”
王志遠被馬麗一頓貶詞氣得臉紅脖子粗,好像他現在真生了一個大頭的女兒一樣。張豔秋在一邊聽他們說話,羞得不敢擡頭。盛藍藍一直隔岸觀火,樂得看熱鬧。
王志遠和張豔秋鬧到十點多才走,馬麗也吵鬧累了,帶着妞妞上樓休息了。
盛藍藍從嬰兒房出來,一絲睡意也沒有,索性走出屋子,站在院子裡,仰望幽藍夜空,心思飄飄忽忽。
已經安排公司行政明天進行機械修理廠的註冊和選址,先讓二叔到盛藍時裝公司報到上班,給他吃一顆定心丸,接下來設備採購和人員招聘就由二叔全權負責……先試運行幾個月,再考慮制定來年的運營計劃。
二叔的思維雖然僵化,技術上還是很過硬的。機械修理廠只要能做到收支平衡就算成功了……
第二天一早,盛亞農穿上嶄新的工裝,在鏡子前照了又照。這身工裝還是以前工廠發的,他一直沒捨得值班時穿。
趙繼紅端上烙餅和稀飯,還不見盛亞農出來吃早飯。就進屋叫他,看他站在鏡子前,覺得很奇怪。
“你穿工裝做什麼?”
“上班。”
盛亞農還沒有把盛藍藍請他管理修理廠的事告訴趙繼紅。他不想讓老婆知道他是靠侄女的施捨纔有一份工作。
他很清楚機械修理廠是盛藍藍特意爲他成立的,他不能辜負侄女的託付,他要努力工作,絕不能再走以前機械廠的老路。
昨天中午和盛藍藍分手,他就去拜訪了過去的幾個老同事,號召他們跟他一起重整旗鼓再就業,發揮所長做一個對社會有價值的人……
“你答應去看大門了?”
趙繼紅滿臉狐疑,盛亞農瞟了她一眼沒有吱聲,拎起公文包出門。趙繼紅追到門口喊他吃飯。
“我在路邊吃碗涼麪。”
盛亞農頭也不回地下樓了。趙繼紅氣得跺腳,昨天盛亞農回來得特別晚,她擔心他是對看門的工作不滿意心裡堵得慌,沒敢打擾他。今天一早起來做盛亞農最喜歡吃的烙餅,沒想到盛亞農一點面子都不給她。
趙繼紅正要回屋關門,樓上下來一位盛亞農的老部下,看見趙繼紅滿臉堆笑,告訴她,盛亞農現在應聘當一個機械修理廠的廠長,正在招他們這些老部下一起去工作。
“盛廠長就是盛廠長,再就業還是當廠長,我們都願意跟他幹!”
“跟他幹?好,幹吧!”
趙繼紅不明所以,等那人下樓去,她纔想起來關上房門。盛亞農又要當廠長了?是哪家企業肯請他那個老頑固?怎麼盛亞農口風這麼緊,前天還應聘做門衛,今天就又成廠長了,還把過去的老部下也都帶着工作……
趙繼紅正想得腦瓜子疼,電話鈴響了。盛麗麗打電話問,她怎麼昨天下午沒去醫院看盛玲玲的孩子。
“樂樂得的是腦膜炎,你和我爸就一點也擔心嗎?治不好就是一個傻子。你們外孫女得了那麼嚴重的病,就我姐一個人怎麼顧得過來。我姐身上又沒有錢,你和我爸就忍心看我姐活不下去?”
盛麗麗氣勢洶洶地問,趙繼紅根本插不上嘴。
“我算看清楚了,你和我爸重男輕女,就只關心我哥。”
盛麗麗“啪”地掛斷了電話,趙繼紅心裡格愣一下,握着電話半天反應不過來。她可真不是重男輕女,她一直覺得她對三個孩子一碗水端得很平,沒有偏向任何一個。如果真要說偏心,她對盛麗麗倒是最用心的,什麼好吃的好用的都可着這個小女兒,結果倒是小女兒指着她說她偏心。
這可真是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