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蘇陽望着半山坡繚繞的雨霧,聽盛藍藍說完,把車靠在路邊停下。
“你先等我一下,馬上就來。”
歐蘇陽折身消失在雨霧裡。
盛藍藍知道歐蘇陽肯定是從她的話裡發現了什麼,她再回想一遍,沒覺得哪裡有問題。
她和丁媽分別在兩個出口下山,應該不會惹人懷疑。
至於肖芝雅和萬浮山的牀事,她這會有點明白了,她的親爸親媽用不是冤家不聚頭來形容,更爲妥帖。肖芝雅主動粘上萬浮山?
她不敢想像那畫面……
“等急了?”
“這麼快!”
歐蘇陽去得快回來得更快,盛藍藍吃驚地望着他,等歐蘇陽拿出一串紅玉吊墜,她更驚得瞪大了眼睛。
“你竟然……”
“別緊張,一會再跟你說。咱們先回家好好睡一覺,晚上不是要去你小姑家吃飯嗎?”
歐蘇陽把紅玉吊墜放到盛藍藍手裡,發動汽車,目光又向半山拂過,挑了挑眉毛。
萬浮山再狡猾如狐,也逃不出獵人的眼睛……
盛藍藍握着紅玉墜子,柔潤光潔依然那麼玲瓏剔透,顯然已經清洗過的。她不明白歐蘇陽怎麼會把這個挖出來,再說這速度也太快了吧!
看歐蘇陽專注開車的神情,她知道他現在不說,她問也白問。強忍着好奇,一路摩挲着玉墜子,好不容易忍到回家進門。
“快說到底怎麼回事?我都要憋壞了。”
盛藍藍摟着歐蘇陽的脖子,若是不告訴她不肯罷休的樣子。
她想,和肖芝雅這一世的緣份,把紅玉墜子給她不算過份。
“墓穴裡是禁藥原液。”
“啊?!”
“紅玉墜子是葛家的傳家寶,自有它的用途,不應該被埋沒。”
“不會吧!”
盛藍藍吃驚不小,萬浮山竟然暗渡陳倉,還裝模做樣地請自己去見證,簡直是愚弄她的智慧!
“太壞了,簡直太壞了!你爲什麼不抓他?”
“這件事暫時不談。”
“你是放長線釣大魚?”
歐蘇陽攬住她。
“今天你算立了一功,還救了一條人命。”
盛藍藍糊塗了。
“萬春華的奶媽,她下山的時候,有人想開車撞她,剛好小武給救下了。”
“那與我有什麼關係?”
“小武一直跟着你,你說與你有關係沒?”
盛藍藍明白過來,她和丁媽說話,小武應該都看到了。所以丁媽遇險,小武出手相救。她想起丁媽的話,馬上告訴歐蘇陽。上次被偷走的鳳冠霞帔,在萬浮山的老宅裡。
“我想去派出所報案,萬浮山偷竊窩贓。”
歐蘇陽笑了一下。
“可以試試,也算給他一個警告。”
這條老狐狸!六親不認,他到底圖的什麼?盛藍藍想不明白。
“魏浩然應該和他有某種交易,不然他們不會合夥用化驗單來陷害你和我。”
“可惜他們算計錯了。我盛藍藍可不是那麼好算計的。該我來玩玩他們。”
盛藍藍覺得自己被他們愚弄得太久,也該到出一口氣的時候了。氣不順地撫着胸口。
歐蘇陽在她額上親了一下,把她抱在懷裡。
“讓你高興的事可以做,危險的事不要做,要出氣我幫你。至於抓萬浮山,只是時間問題。
這次萬華藥業的事他撇得乾乾淨淨,以前法人是他老婆萬春華,才變更成他的養子萬珩。他自己從沒參與禁藥生產,全一股腦賴在萬珩頭上。”
“可惡!不過萬珩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萬珩只是被他控制的傀儡,自知罪惡深重,吞金自殺了。”
“那肖芝雅是怎麼死的?萬浮山說你們嚴刑逼供……”
“她也是吞金自殺的。”
“那可是真巧了!”
“不要想太多,現在乖乖洗澡,吃點東西睡覺。”
午後雨霧散去,陽光泄滿玻璃窗,歐蘇陽拉上窗簾,屋時頓時一片幽暗。
兩個人面對面躺在牀上,盛藍藍怕閉上眼睛歐蘇陽就走了,摟着他不肯鬆手。
歐蘇陽撫着她的頭髮,快三個月了,盛藍藍的頭髮才長了幾釐米,剛過耳垂。
“我不走,看着你睡。告訴我,以後不許再任性衝動做傻事。”
“我短髮不好看嗎?”
盛藍藍知道他是心疼她爲他剪了短髮。
“你要認識到問題的實質,這與好看不好看無關。以後不許衝動!”
“遵命首長!”
盛藍藍咯咯笑了起來。回想那段護理的日子,還真是有趣。
歐蘇陽翻身望進她的眼睛深處。
此刻他心裡很疼,他已經失去了特殊能力。就要調離他喜歡的工作崗位,他想在調離前把萬浮山的案子儘快結束。
盛藍藍又一次成了他的誘餌,他不想這麼做,卻不能不這麼做……
“怎麼啦,我有眼屎嗎?這麼看着我。”
歐蘇陽笑了一下,去捉她的脣。
她急忙伸手拉他躺下,她怕他又雄風再起,連着兩天,她已經受不住了……
叮鈴的門鈴聲不斷,驚醒了牀上相擁而眠的兩個人。
歐蘇陽起身下牀要去開門,盛藍藍攔住他。
“我去吧,肯定是我小姑來叫咱們去吃飯。”
打開門,門外站的不是盛亞歡,趙繼紅一臉寒霜地不請自入。
“藍藍,你快告訴我,你小姑住哪個房?她霸着我的房子不搬,現在還出租給別人住,她到底還是不是人!”
趙繼紅的眼睛樓上樓下的巡視,擡眼看見站在樓梯口的歐蘇陽,臉上的寒霜馬上化成春風。
“蘇陽也在呀。正好,你幫二嬸給評評理。哪有小姑子霸佔哥哥家的房子不還,還把房子租給別人賺錢的!”
歐蘇陽下樓,客氣地請趙繼紅坐,倒了一杯水給趙繼紅。
趙繼紅有點受寵若驚,頓時忘了來的初衷。
“你們是不是一起過日子了?太好了,二嬸祝福你們,什麼時候辦喜酒,二嬸一定去討兩杯喝。對了,你是團長,你結婚部隊給你分房嗎?”
“暫時還沒有。”
“難怪,團長都還沒分房子,何亮纔是副連級,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一扯到何亮,盛藍藍頭疼,急忙打斷二嬸。
“二嬸,你來找小姑呀?她不在我這。”
盛藍藍有點爲難,小姑和二嬸的恩怨由來已久,她可不方便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