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裳,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在我們的心裡是一樣的美!”安微憶安慰道。
“謝謝你,憶憶,我已經沒關係了!其實以前我貌美如花的時候並沒有感受到這世間的美好,每日裡的目標便是掙雞頭酒樓裡最高的賞錢!我以此爲驕傲,甚至輕視那些拿賞錢少的夥計!我和其他夥計的關係永遠如白開水般寡淡無味!可是如今,我的臉毀了,卻反而讓我看到了世間的真情。是你憶憶,還有衆多夥計讓我感受到了溫暖!你放心我會開心的活下去!”雞裳說着,滿眼的笑意。
“裳裳,你能這樣想我們便放心了。”安微憶靠在雞裳肩頭,兩臂親暱地環抱着她。
雞裳平日裡驕傲如公主,其實內心脆弱孤獨,今日有安微憶相陪,話如江水般滔滔不絕,“憶憶,我可以和你講講我和雞鐵的故事嗎?”
“好啊,其實我恰想知道呢,只是怕惹你傷心不敢問。”安微憶道。
雞裳苦笑,“心已經傷透了便不會再傷了。我和雞鐵相識於貧民窟,我們都是窮苦的孤兒。我瘦弱膽小,時常被欺負。雞鐵高大威猛,常常是我的保護神。我們的感情自那時便已經點燃。後來我們都被雞蓉蓉選中來到了雞頭酒樓。我們很慶幸有了容身之地。
雞蓉蓉給我們描畫的未來很美好,多掙賞錢,多得工錢,待攢夠了工錢便可以和心愛的人過上幸福的生活!可是理想太過豐滿,我們在雞頭酒樓辛辛苦苦一百年才攢下了一個月的生活費!而且身上還會莫明其妙的出現傷痕,就如這道夜裡突然出現在我臉上的傷痕一般。
終於有一天,雞鐵急了,他說不能再讓我過這樣的生活,不能再讓我每日向其他男人陪酒陪笑!他說要帶我離開雞頭酒樓,到外謀生。當他向雞蓉蓉提出了要離開時卻遭到了她的反對。她說要我們還吃住了兩百年的飯菜和房錢!
我們所掙的賞錢全部交給了她,工錢少得可憐,哪裡會有錢還她?後來我們便商議着夜裡逃出去,就在我們逃走那一晚被雞蓉蓉逮了個正着。雞蓉蓉法術高強,手段殘忍,我們根本不是她的對手。我們不得不討饒。
雞鐵爲保護我告訴雞蓉蓉是他強迫我離開從而承擔了所有的罪責!我淚眼婆娑,心如刀絞望着雞鐵進入雞蓉蓉房間接受懲罰!我不知道出來後的雞鐵會是怎樣的遍體鱗傷。我便在雞蓉蓉的房間外放聲大哭!那時的我別無他求,只求雞鐵活着便好。
可能是我的祈禱被雞蓉蓉聽到,應驗了。雞鐵果然活着,而且毫髮無傷。可是他整個人都變了。他不再笑,不再理我,望着我時眼睛裡不再有火光,和夥計們也不多說話。以前是那麼陽光,開朗,熱情的一個人,變得自私,冷酷,無情。當我像往常一樣到他的身旁,每次都會被他冷漠的推開,而且一臉的嫌棄。
一開始我以爲他是爲了保護我纔對我冷漠,可是慢慢地我明白了,他是真的忘了我,煩了我,討厭我!在這世上再沒有關心我保護我照顧我的雞鐵了!再後來我習慣了這樣的雞鐵,習慣了一個人的寂寞。爲了能更好的活下去,我拼命的討好客人,希望能得到更多的賞錢。可是我心裡的苦又向誰說?”
聽完雞裳的故事,安微憶唏噓感慨,“原來你和雞鐵的故事如此感人!可是爲什麼雞鐵的變化如此巨大?”
雞裳沉思着搖搖頭,“不知道,這幾十年來我每日都在想這個問題,爲什麼雞鐵會忘了我?”
安微憶皺起柳眉,思索着雞鐵的失憶會不會和雞蓉蓉有關?她終是忍不住低聲說,“裳裳,有件事我不知該不該講?”
雞裳說道,“你我已是好姐妹,有什麼不能說的?”
安微憶將魔君來的那日,她夜裡返回後的情形訴說一遍,“所以,我懷疑雞蓉蓉能夠控制我們的行動和思想!”
雞裳驚訝的用手捂了張大的口,“太可怕了!你說我曾向木頭人一樣攻擊你?我真的不記得啊!天吶!若你的猜測是真的,我們身上憑空添得傷痕便可以做出解釋了!所以,雞鐵難道也被雞蓉蓉控制了思想?”
“極有可能!”安微憶點點頭,“空口白牙,口說無憑,我們要有證據!可惜啊,被控制時我們無知無覺,清醒時已忘記所有!”
雞裳亦是苦惱,嘆聲氣,“若要找到證據談何容易?”
“是啊,雞蓉蓉是老闆,而且法術高強,我們真的是無可奈何啊!”安微憶甚是惆悵,伸了個懶腰躺在乾草上,忙碌了一天,能夠躺上一會兒真是愜意啊!
“啊!是什麼?壓疼我了!”安微憶突然大叫,坐起身在乾草叢裡翻找,可是乾草叢相互交錯,裡面什麼都沒有。
“怎麼了?憶憶?”雞裳問。
“是什麼東西壓疼了我的肋骨!”安微憶邊說邊在衣服裡翻找。她的貼身衣服還是自丹穴莊所穿,外衣是在冷盛嚴的太子府換的普通衣衫。
“找到了!”安微憶自貼身衣服裡掏出幾個紅色的小丸丸,如綠豆般大小,滑滑溜溜,很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