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時交通不便,消息閉塞,所以別看梁山出兵高麗聲勢頗大,但在大宋境內,卻沒有引起朝廷的注意。反倒是梁山一直以來的“安分守己”,讓朝廷覺得前陣子的舉動有些“小題大做”。
張寶與如今的朝廷正在保持着一種微妙的關係。朝廷如今也很矛盾,既想要剷除張寶這顆大宋的“毒瘤”,可又捨不得張寶給朝廷所帶來的利益。除卻張寶每年交給官家趙佶的數百萬貫分紅,張家的買賣也在每年上繳朝廷近千萬貫的賦稅。
張家有錢,養私兵,這些事情大多數朝臣都知曉,但除掉張寶,也就意味着國庫會受損,也就意味着朝廷的錢袋子會縮水。像“殺雞取卵”這種事,但凡是聰明人一般都不會幹,而張寶也是聰明人,並沒有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哪怕是四州官軍前來進犯,張寶也沒有“乘勝追擊”,只是將來犯的官軍擊潰便收兵回山,這也就叫人產生了一種錯覺,認爲張寶還是“忠於”朝廷的,只是存了一點私心,想要確保自己的財富安全,而這點私心,又是朝廷所能容忍的。
沒有公開反對朝廷,也沒有攻城佔縣割據一方,這就讓朝廷認爲梁山的危害還處於可控制的範圍之內,只要事情沒有超出自己的控制範圍,那一般就不會撕破臉。而且張寶也不是吃素的,如今的他要錢有錢,要人有人,朝廷在處理與他的關係時也是小心謹慎,唯恐激怒了張寶,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
朝廷目前對待張寶的態度,還是收服利用多過清剿,而張寶也利用這個空檔期發動了對高麗的戰爭。拿下高麗,是張家這數年來一直在精心策劃的大事,幾乎所有的事情,都是爲了這件事所做的準備。如今終於發動了,作爲“受害方”的高麗,所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
李資謙、韓安仁此時都在心裡罵娘,李資謙是後悔讓王俁落到了大宋的手裡,而韓安仁則是鬱悶大宋怎麼沒把王俁給弄死。兩個人的眼中釘不約而同的都是王俁,可他們卻不知道,王俁只是張寶手裡的一枚棋子,即便沒有這顆棋子,梁山對待高麗的方略也不會有任何更改。
所向披靡,勢如破竹,說的就是登陸高麗以後的梁山人馬。無論是蕭嘉穗的北路軍還是許貫忠的南路軍,軍中將士都是準備許久,今日終於能夠一展身手,哪還不是人人奮勇爭先。當然這也跟高麗人的不堪一擊有關。
好叫的狗不咬人!別看高麗一天到晚叫得歡,實際上的戰鬥力卻差得要命。也就常年駐紮北方的邊軍還算有點看頭,可對上了石寶、鄧元覺、盧俊義這類超一流猛將,高麗邊軍壓根就抵擋不住梁山人馬的衝擊。
高麗所謂的名將拓俊京在投靠了李資謙後自是受到了重用,但年輕人的通病卻叫拓俊京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因爲驕兵必敗!在得知大宋軍隊登陸高麗以後,拓俊京並沒有慌亂,反而帶着麾下人馬主動出擊,想要給來犯之敵一個迎頭痛擊,可結果正趕上梁山人馬憋着勁要來個首戰開門紅。
鄧元覺、石寶、盧俊義等軍中大將一齊上陣,一戰變擊潰了前來迎擊的拓俊京前部,而蕭嘉穗也是個精於用兵的高手,眼見初戰得勝士氣正旺,又得知拓俊京的本部人馬就在不遠,當即便下令乘勝追擊,尾隨着潰敗的拓俊京前部殘兵直接攻擊拓俊京本部。
拓俊京前腳剛知道自家的先鋒戰敗,後腳梁山人馬就殺到了眼前,而更糟糕的是,就當拓俊京被蕭嘉穗帶着梁山部分人馬纏住的時候,受命迂迴到拓俊京身後的唐斌出現在了拓俊京的身後。
五萬高麗邊軍,被梁山的兩萬人馬擊潰,主將拓俊京負傷被俘,而得勝的梁山人馬也沒有就此止步,利用高麗邊軍羣龍無首之際連續出擊,等到李資謙收到後院起火的消息時,蕭嘉穗的北路軍已經拿下了多處軍事重地,並且逼近了平壤。
梁山兵少,所以此次作戰依舊採取了擒賊先擒王的戰略。高麗三巨頭李資謙、弓奇、韓安仁,分頭待在平壤、開京以及全州,只要能用最快速度抓住這三個人,然後再利用王俁前高麗國主的身份,想要拿下高麗並非難事。
曾經經歷過一次戰俘待遇的李資謙自然不希望自己再當一次大宋的俘虜。開京城的那一次經歷,讓李資謙在建國以後將國都定在了平壤,而不是繼續用開京作爲自己的老巢。可李資謙忘了,梁山上回既然能炸開堅固的城牆,這回同樣也可以。
在古代想要造出一支合用的火槍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不是說知道槍械的原理就能夠造出火槍的。這其中所牽涉的面太廣,壓根就不是軍事發燒友的張寶所能夠掌握的。所以打從一開始,張寶就沒有幻想過自己能夠擁有一支犀利的火槍隊。在大宋,刀槍遠比火槍要好使!
不過火槍雖指望不上,但火藥還是有些盼頭的。中國四大發明之一便是火藥,西方的火藥來源,也是元朝戰敗時所留。只不過東方發明火藥是爲了喜慶,而西方研究火藥卻是爲了殺人。
凌振作爲大宋時的火藥專家,被張寶給予了厚望,不指望凌振爲自己研究出後膛裝填的近代火槍,但像炸藥包之類的利器,凌振總是能研究出來的。當初開京的斬首行動,便是依靠凌振做出的炸藥包,有了這件破城利器,再堅固的城牆也只是一層廢紙,無非就是多放幾個炸藥包唄。
這次攻略高麗,張寶就打算永久佔有,爲了達到速戰速決的目的,炸藥包這種好東西也是各軍都配備了一些,而神機營的成員,也就成了各軍的寶貝。
對自己苦心經營的平壤城防有着高度自信的李資謙,是在睡夢中被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給驚醒!而這一幕,是那麼的熟悉,讓李資謙瞬間想起了當初在開京時,也是一聲巨響過後,宋軍便殺進了城。難道宋軍真的得到了天助?
容不得李資謙多想,炸塌城牆的梁山人馬趁着城中守軍慌亂之際殺進了平壤城。失去了高大城牆的庇護,高麗守軍哪裡抵擋得住如狼似虎的宋軍,李資謙本來想喬裝出城,可高麗守軍已經被嚇破了膽。
對於未知的事物,人們總是會產生畏懼的心理。高麗人不明白爲什麼宋軍一攻城,城牆就自己塌了,而想不出個所以然的高麗人最後便將這件事歸結爲宋軍得到了老天爺的幫忙。連老天爺都明着幫宋軍,那自己豈能“逆天行事”。
李資謙原本已經化裝混在了出城逃難的百姓當中,但卻沒想到在出城的時候,叫投降宋軍的高麗人給發現,指認了出來。而隨着李資謙的落網,梁山北路軍幾乎已經算是立於不敗之地。不需要李資謙發表什麼投降聲明,只需要讓高麗北部的高麗人投鼠忌器,蕭嘉穗便可以帶着梁山人馬逐個擊破,爲將來治理高麗清除潛在的障礙。
謀定而後動,是張寶的做事習慣。他不喜歡憑着一股激情做事,更喜歡多方考慮,確定可行之後再動手。對於勢在必得的高麗,張寶自是在動手前做過大量的準備工作,其中自然也就包括在拿下高麗以後如何進行治理。
像李資謙這類高麗土著中的權貴階層,正好屬於要被清除的對象。舊的勢力階層不清除,如何建立新的勢力階層。既然高麗土著中的權貴階層佔了坑,張寶自然要將這些人給趕走。但師出要有名,沒有理由的殺戮,只會引起更大的反彈,而如今雙方正處於敵對關係,怎麼殺都算有理由。
……
相比起梁山北路軍的戰事激烈,南路軍的戰況就有點不那麼精彩。人越有錢越膽小,韓安仁所控制的南高麗雖經濟發達,但這裡的人也更加的惜命,當許貫忠率領着南路軍登陸全羅道以後,幾乎沒有遇到什麼像樣的抵抗就殺到了韓安仁所在的全州。
面對外敵入侵,韓安仁一開始還高喊要保家爲國,但隨着王俁露面,當衆宣佈韓安仁爲叛臣以後,韓安仁的高呼也就沒多少人響應了。南高麗各地紛紛據城自保,既不響應韓安仁這位“盟主”的呼籲,也不主動跟宋軍溝通,只是守着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像只鴕鳥一樣的期待宋軍可以放過他們。
與李資謙在北高麗的集權不同,韓安仁的南高麗更類似於一個同盟,有好處的時候大家一塊上,有壞處的時候就有多遠走多遠。全州雖是韓安仁的老巢,但也僅僅只是韓安仁的老巢,即便丟了,對南高麗的各城主來說也不算什麼,只要宋軍不來找自己的麻煩就行。
可惜事與願違,此時來高麗的人馬並非真正的宋軍,而是張寶所率領的梁山人馬,而張寶此次來高麗的目的,就是要將高麗變成自家的地盤。對於這些高麗土著中的權貴,那是有殺錯無放過。他們各個一心只知自保,恰好方便了許貫忠南路軍的各個擊破。反正有前任高麗國主王俁在,將來安撫高麗土著也不需要其他棋子。
人爲財死,鳥爲食亡。生命和金錢,自然是生命更重要。可大多數人在面臨這道選擇題時,會選擇的還是後者。當許貫忠命人暗中傳出留命不留錢,留錢不留名的流言後,南高麗各地的抵抗頓時頑強了許多,而這也正合許貫忠以及南路軍的心意,正愁找不到下手的機會呢,這幫高麗土著真合作。
有炸藥這件攻城利器在,想要破城並非難事。許貫忠帶着南路軍專挑個大的下手,破城滅門抄家一條龍服務,打得南高麗的權貴階層人人自危。想要保命就要舍財,但舍財以後沒有強大經濟實力作爲後盾,這些人日後也翻不出什麼浪花。而不想舍財,就有可能面臨人財兩失的結果。
宋軍這回很霸道,壓根就不講什麼仁義道德,反倒跟北邊的蠻子一樣,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一切靠手裡的刀槍說話。而宋軍的“蠻不講理”,反倒正對了天生賤骨的高麗人脾氣。那些佔領區的高麗人,壓根就沒人想過要反抗宋軍,即便是有那麼一兩個“愛國人士”出現,也是還沒等宋軍動手,就被他們高麗人自己解決了。
而作爲梁山的當家,此時的張寶卻沒工夫去關心高麗人的“順從”。南北兩路梁山人馬的捷報頻傳,在讓中路軍的林沖、魯智深感到高興的同時,也爲自己這邊的“戰事不利”感到暗暗着急。
倒不是說弓奇多厲害,而是張寶的中路軍直到此時還是按兵不動,壓根就沒在高麗露面。三路大軍幾乎同時抵達高麗,但與南北兩路大張旗鼓不同的是,張寶的中路軍卻是偃旗息鼓,悄悄躲在了羣山峻嶺之中,並沒有像南北兩路軍那樣亮明車馬,直取敵軍要害。
爲了增強蕭嘉穗、許貫忠在軍中的話語權,張寶也是用心良苦,除了自己的親衛營外,梁山的中路軍只有林沖、魯智深以及王進所率的人馬。其餘如孫安、杜壆、盧俊義等人則分別派給了蕭嘉穗跟許貫忠。
人少,就要換個打法!張寶相信林沖、魯智深、王進的本事,也相信麾下的將士一旦臨戰必會奮勇當先。但身爲一軍主將,除了要求勝外,更要考慮儘可能多的保存己方士兵的性命,而不是想着爲了彰顯自己的功勳就拿麾下將士的性命去換。
這次的目標弓奇,因爲知道自己實力不濟,所以在佔據開京以後採取了已守代攻的策略,開京城被弓奇經營的如同鐵桶一般,而且爲了防備有人掘道土攻,弓奇更是動用數萬人在開京城下挖了一道寬近十米的護城河,而在城中,弓奇更是積存了大量人馬和糧草,此時的開京,就如同一支楞起渾身尖刺的刺蝟,不好下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