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豔荷氣急敗壞的一句話,卻是在無意之中透露出一個方卿婉這兩世以來都未曾知道的真相。
許是意識到自己說了些不該說,紀豔荷冷笑一聲道,“我說,當初就應該你要是跟你那個死鬼娘一起死就好了!”
“你剛剛不是這樣說的。”
方卿婉往牢門處走進,咬牙切齒道:“把我和我娘一起送走?你的意思是,我娘當初的死不是意外?”
“哈哈哈哈哈哈哈……”
紀豔荷看到方卿婉這副模樣,倒是大笑起來。
“你想知道是吧?呵,我偏不告訴你!”
紀豔荷轉過身,走到靠近牆角處,背對着方卿婉坐下,便是無論如何也不再搭理方卿婉。
“小姐……”思安看到方卿婉氣得握緊拳頭,渾身正在顫抖,擔心地立即上前問道。
“去將侍衛叫過來。”
“咔擦”一聲,侍衛將紀豔荷的牢門打開,方卿婉三步並作兩步上前,一把將紀豔荷拉起來,直接掐住她的脖子。
“方卿婉,你幹什麼?!”
一旁的孟若琳嚇得大叫,剛準備衝過去,沒想到思安攔在她面前。
“方……方小姐……”侍衛看到此番情景,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去門口替我守着。”
侍衛原本很是糾結,但一想到眼前女子背後的人,可是瑾親王,再加上關在這牢裡的人明日就要被流放了,便直接扭頭就走。
“喂,你留下,你……”孟若琳還準備大喊大叫,卻在看到思安要殺人一樣的眼神,頓時噤住了聲。
“紀!豔!荷!你剛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這是方卿婉重生以來,情緒最爲崩潰的時候,她剋制着自己想要殺人的念頭,她從未見過的孃親,因爲生她難產而死的孃親,給她留下了很多寶貝,還將蕭懷瑾送到她身邊的孃親,居然不是死於意外?!
“你想知道你娘是怎麼死的?”
紀豔荷雖被方卿婉掐住了脖子,卻依舊揚了揚嘴角,反正她現在也失去了一切,連她丈夫也死了,女兒也不再是王妃,明日她們就要被流放了……還有什麼可失去的呢?
既然如此,倒不如讓方卿婉陷入崩潰之境。
“可我偏偏就是不告訴你!”
紀豔荷的表情猛然猙獰,隨後便如瘋了一般哈哈大笑道,“我不告訴你哈哈哈哈哈,我不告訴你,你永遠都不要想知道你娘當年是怎麼死的,你查不出來,因爲現在只有我知道了,哈哈哈哈哈……連你爹都不知道,哈哈哈哈哈哈,沒有人知道,只有我!”
隨着紀豔荷的話,方卿婉的手越來越用力,紀豔荷的臉也變得越來越紅。
“娘!娘!方卿婉!你快住手!我娘要被你掐死了!”孟若琳在一旁,嚇得大喊,思安擋在面前,她卻又一點辦法都沒有。
“你……就算……殺……了……我,我也……不會……告……訴你……你……永遠……都……不會……知道……你……娘……死……的……真相……”
孟若琳發現方卿婉理都沒理她,紀豔荷的聲音也越來越小,看起來就快要撐不住,孟若琳只好扭頭對着外面喊道:“快來人啊!殺人了!來人啊!來……”
話未說完,她就被來人嚇得不敢吭聲了。
是蕭懷瑾。
孟若琳沒有忘記他在御書房裡用力踹她的那一腳,眼前的這個男子,是連皇上也不怕的人。
只見蕭懷瑾走進牢房後,左手輕輕摟住方卿婉的肩膀,右手則很是溫柔地將方卿婉掐着紀豔荷脖子的手拿開,“交給我,別傷了自己。”
因爲憤怒,方卿婉的左手心被她自己掐的鮮血直流,見到身邊的人是蕭懷瑾,突然就像緩過來一口氣。
“咳咳咳咳……”方卿婉的手被拿開之後,紀豔荷猛地咳嗽了幾聲。
“本王查了這麼些年,想着師父好歹是一代高手,若不是死於意外,那定是被江湖上的人盯上了……沒想到了,師父的死竟然與你脫不了干係……紀豔荷,這些年,你藏得且是夠深的。”
說完,紀豔荷還未反應過來,便感覺到自己的下巴被人托起,一個不知道什麼的東西一下子就被蕭懷瑾扔了進去,便是扣嗓子,也吐不出來了。
“啊!瑾親王,你給我娘餵了什麼?!”
孟若琳再一次嚇得大喊,蕭懷瑾卻是扭頭一看,怒道,“真是聒噪。”
隨後右手一揮,孟若琳便感覺自己不知怎麼,動彈不得也發不出聲音。
方卿婉更是完全不關心孟若琳的生死,只看着被蕭懷瑾餵了東西的紀豔荷,在翻了幾次白眼後,整個人的眼神就失焦了。
“這是望月閣的秘藥,吃了以後會無法控制自己,別人問什麼就會說什麼,不會撒謊。”
看到方卿婉很是驚詫的眼神,好像在質問他,有這種好東西爲什麼之前在御書房不拿出來。
“額,這個藥吃了之後,人的五臟六腑會受損,衰竭的速度是普通人的百倍,想必這紀豔荷到不了那南疆之地,就會死。”
不過,既是該死之人,就不必在乎這麼多了。
“你問吧。”蕭懷瑾摸了摸方卿婉的腦袋,方卿婉在他的眼神中讀到了一句話:無論如何,我都會陪在你身邊。
點了點頭,方卿婉便深吸一口氣後,道:“紀豔荷,當年宰相夫人月娘到底是怎麼死的?”
“月娘……她又懷孕了,她已經生了一個世子,孟子蓁怕她第二胎又會生一個世子,到那時候,相府的所有好東西,爵位……錢財……都會跟二房一點關係都沒有,所以孟子蓁找到我,讓我藉着到相府照顧她的名義,偷偷給月娘下藥。
那個時候,月娘已經快生了,喝完下了藥的湯,就直接發動,最後大出血……就死了。”
“孟子蓁?她怎麼有那個膽子?而且你們這般拙劣的手段,我娘怎麼會上當?”
“當時,我們在一起用飯,老夫人也在場,那湯是老夫人特意讓人做給月娘喝的鴿子湯,只是沒人知道,已經被我偷偷下了藥,可能是月娘對老夫人從未有心防,而且那藥只是對孕婦有用,在場的其他人都喝了。”
“鴿子湯?師父她從來都不喝鴿子湯。”蕭懷瑾眉頭一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