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開始顫抖,白鷺見狀,立即放下手中的茶壺,跪到皇后面前,掏出手帕先是替打翻在皇后身上的茶水悉數擦拭乾淨,隨後見皇后依舊失了魂一般的顫抖,一邊喚着“娘娘”,一邊衝到內室,將之前太醫送來的安神的藥丸拿出來,餵給皇后吃。
南宮風早已嚇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不知所措地看着皇后。
見到皇后吃完藥之後,終於算是緩了過來,這才長舒了一口氣道:“皇后娘娘……您……沒事吧?”
用手錘了錘自己的胸口,皇后這纔開口道:“自從太子出事之後,本宮沒有一日能睡好,心中一直像是懸了一把劍一樣……剛剛聽聞大哥的話,本宮……本宮實在是難以接受。”
“皇后娘娘,”南宮風見皇后恢復了神智,這才接着說道:“皇后娘娘,我就問您一句話,您認爲,給皇上下毒的人,是太子嗎?”
皇后聽到這話,目光突然變得堅定起來,她擡眼直視南宮風,一字一句道:“本宮自是不信,然兒生性怯懦,這也是本宮一直以來都斥責他的原因,便是給他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敢給皇上下毒。”
“更何況,他早已在儲君之位上,本宮又是本朝皇后,便是說句大不敬的話,然兒要成爲皇帝,不過是遲早的事情,他又何必瞞着本宮去做這般要了命的事。”
聽到皇后這般言之鑿鑿的話語,南宮風也很是認可的點了點頭:“今日在大殿之上,皇上之所以下那般結論,恐是因爲大理寺卿所呈的人證和物證,但我認爲,那些證據尚不足以能直接證明,給皇上下毒的人,便是太子。奈何我一人在那大殿之上,勢單力薄,衆口悠悠,我實在是無法讓皇上繼續調查,再做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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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的意思是?”
“皇后娘娘,如今雖太子已死,但無論是您,還是南容家族,包括太子自己,都不能就這般接受了此次的結果,否則,咱們南容家,便再無立足之地,而太子的名聲,也算是徹底毀了。”
想到前不久,太子妃才悄悄告訴皇后,她已懷有身孕的消息,皇后聽到南宮風的話,便立即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大哥的意思本宮明白了,本宮這就收拾一番去找皇上,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事情就這般結束了。”
南宮風點了點頭,此事,絕不能就這樣結束了。
……
御書房中。
“皇上,您還是先吃些東西吧。”
自昨晚到現在,皇上已然滴米未進,李公公在一旁着急地不知如何是好。
“讓她們都退下吧,朕想一個人靜一靜。”
打發走那些端着各色膳食的宮女,就連李公公也被皇上趕出離開御書房。
沒過多久,正閉眼小憩的皇上聽到了御書房的外的敲門聲。
“皇上,皇后娘娘求見。”
李公公的聲音響起,皇上連眼睛都沒有睜開,直接擺了擺手,“不見。”
過了一會兒,李公公再次走了進來,“皇上,皇后娘娘又在門外跪着了,皇后娘娘說,皇上今日若不見她,她便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離開。”
皇上聽言,無奈地嘆了口氣,他又何嘗不知,皇后此時過來御書房的原因。
消息傳得還真快。
“讓她進來吧。”
想着此事既然已經當着衆臣的面下了結論,皇后來找他也是遲早的事,如今既然來了,便一起解決了,也免得拖下去,也終成他的一番心事。
“是,皇上。”
李公公行了一禮,便快步走向御書房外。
沒一會兒,皇上便聽到開門又關門的聲音。
“臣妾見過皇上。”
皇后翩然走到皇上面前,跪在地上,好生行了一禮。
“起來吧。”
“謝皇上。”
見到皇后站起之後,皇上便開口道:“你是爲然兒的事前來?”
聽到皇上主動開口,皇后便點了點頭,沒有半點掩飾,直接開口道:“臣妾求皇上再作調查,還然兒一個清白!”
說完,皇后再次跪在了地上。
“你……”
皇上想過皇后會生氣,會難過,會來質問於他,沒想到,皇后沒哭沒鬧,卻讓他再接着調查下去。
“皇后,你可是聽了南宮風的指使?”
“皇上,臣妾爲自己的兒子申冤,何嘗需要聽從他人的指使?”面對皇上的質問,皇后沒有半點猶豫。
“申冤?!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要伸哪門子冤?”
“皇上,然兒他便是有一萬個膽子,他也不可能給您下毒,皇上莫要忘了,您的毒是臣妾找人解的。”
原本就有些煩躁,聽到皇后的話,皇上更是怒不可遏,“皇后此話何意?朕的毒是你找人解的,你是說,朕還要還你的救命之恩?”
“皇上不必刻意曲解臣妾的意思,臣妾是說,皇上的毒,既然是臣妾找人解的,若當真是太子下的毒,作爲太子的親生母親,臣妾又何須與之反向而行,將他置於萬劫不復之地?”
“皇后,”皇上死死地盯着皇后,像是看着一個陌生人一般,“你可知,就憑你剛纔這番話,朕就足以治你的罪?”
什麼叫若當真是太子下的毒,她又何須反向而行?這話若是讓別人聽到,定少不得參她幾本。
“皇后,你以爲朕爲何會不追究任何人,便讓此事到此結束嗎?”
見皇后沒有開口,皇上接着道:“就是因爲朕身上的毒,是你找人解的,所以朕相信,無論如何,你定然是不知道此事的內情,所以,你也不要仗着這件事,在朕面前胡言亂語。此事已然蓋棺定論,再無推翻的可能,你且退下吧。”
“皇上,若您今日不改變主意,臣妾便跪死在這裡。”
“皇后,不要逼朕。”
皇上起身,走到皇后的面前,道:“朕看在你此次立功的份上,不會追究於你,更不會動搖你的身份地位,若你再這般無理取鬧下去,就休怪朕不講夫妻情面了,便是南容世家,也怕是落不了好下場。”
說罷,轉身便離開了御書房。
獨留皇后癱坐在地上,很久很久。
等到白鷺扶着失神落魄的皇后回到坤寧宮時,前腳剛踏入宮殿之中,皇后便一下子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