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孟若琳的話,皇上倒是怔了一下。
這孟若琳的樣子看起來並不像撒謊,莫非這紅翡當真是方卿婉所送?
沒想到跪在地上的方卿婉。聽到這話倒是沒有絲毫的劇烈反應,反倒露出一副驚詫又不解的表情。
“孟表姐,爲何這般說我?”
“當初你與三皇子大婚的時候,我確實前往孟府給你添妝,不過我也不過是拿了一些自己的私房錢罷了,哪裡能這麼大手腳,直接送予你紅翡?”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倒是覺得方卿婉所說不無道理。
想來也是,原本孟府與相府,不過就是表親,便是關係再好,那也沒有送紅翡這般大手大腳的。
若不是如今成了禁物,那放到黑市裡那邊是上萬兩銀子才能買到。
孟若琳此時卻是一副要哭了的樣子。
當初方卿婉將紅翡送給她添妝的時候,她和母親還覺得是這丫頭不識貨,竟然給了這般貴重的東西。
在那個時候礦山還沒有出那麼嚴重的事故,紅翡也還並沒有成爲永川國的禁物。
只道是太過少見,很是珍貴,她與母親也不過是曾見父親拿回過一次孟府,而後沒多久就出手了,換了足足一小箱的金錠。
她到現在還忘不了母親偷偷看到之後,與她所描述時的模樣。
因此,看到方卿婉給她的添妝竟是紅翡之時,她與母親誰都沒告訴,只想着趕緊留下來,萬一以後出了什麼事兒,那這可都是她自己的財物。
因而直到嫁給三皇子,她也是一直將這東西藏在箱底,從未拿出來過。
正如她娘所說,財不外露,若是被其他人瞧見,少不得會打這紅翡的主意,便是三皇子她也是一直瞞着的,萬一被他開口要去,那她總不能拒絕不成。
誰能想到,她竟倒黴至此,因爲一直在深宮之中,平日裡蕭琳琅也不會跟她說什麼宮裡宮外發生的一些事,以至於礦山出事,皇上下的新規,不允許任何人私藏紅翡,否則以開礦之罪論處。
等到她知曉之後,第一反應便是趕緊脫手。
爲了不引人耳目,她還特意想着,將兩個紅翡分批運出宮去。想到,就在她讓自己的丫頭偷偷運往宮外黑市賣掉之時,竟然被二皇子的人撞上,就連被跟蹤了也沒發現,以至於在賣第二個紅翡的時候竟然被皇上提前安排好的人逮個正着。
這人贓並獲,她是無論如何也跑不掉了,所以,在皇上逼問的時候,便立即將方卿婉拖下水來。
“方家丫頭說的也有些道理,你不過是她表姐,便是這紅翡不是禁物,那也沒有人會這麼大手筆,將這作爲添妝啊?”
皇上看着方宏和蕭懷瑾越來越黑的臉,不自覺地也開始偏向起方卿婉來。
畢竟這孟若琳說話可信度確實不高,這也不能怪他不是。
“孟側妃,你可有何人證,能證明這紅翡是方家丫頭送給你的添妝?”
聽到皇上這話,孟若琳臉色一白,當初爲了不讓別人知道,她很是費了一些功夫,如今又去哪裡能找到證人,除非……
孟若琳想了想,“我娘知道……”
“呵,這孟側妃還真是會找證人,直接找來自己的親生母親,那我是不是也能替我家婉兒作證,證明她沒有給你送過什麼紅翡?”
方宏的一番話,更是讓在場的氣氛變得凝重下來。
“孟側妃,本王且問你,這紅翡在那以前也算是貴重之物,你在未出閣前,也是京中出了名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中小姐,你娘也是後宅婦人,本王想知道,你們是如何知道紅翡的?”
……
蕭懷瑾這話一出,皇上怎能聽不出他是何意。
想來也是,先不說這紅翡是哪裡來的,那孟府即便是官宦人家,但按理來說也是買不起紅翡的,那這母女二人又是如何見過紅翡的?
“宣孟紀氏進宮。”
待到孟若琳的母親紀豔荷趕到的時候,看到這般嚴肅的場面,便是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臣婦見……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雖說這紀豔荷並非第一次進宮,也並非第一次見到皇上,不過,眼見着在這御書房中的人不是皇子便是重臣,而孟若琳則跪在地上不敢說話,此時她的心中已然是七上八下,不知發生了何事。
“孟紀氏,朕且問你,這東西你可認識?”
聽到皇上的話,紀豔荷擡起頭來,看到那盒子之中裝着的東西后,便哆哆嗦嗦地回道:“回皇上……此物……此物是紅翡。”
“呵,看來你還真認識,那你倒是跟朕說說,你第一次見到紅翡是什麼時候?”
“朕不是指這個,指的是你第一次看到的時候。不要想着有任何隱瞞,若是敢撒謊,那便是欺君之罪,別怪朕沒有提醒你。”
紀豔荷哪裡被這般恐嚇過,加上孟若琳此時也跪在地上,不知道她有沒有跟皇上說過,若不說實話,那她豈不是連項上人頭都保不住了。
想到這裡,紀豔荷打了個寒顫,哪裡管得了那麼多,用袖子擦了擦腦袋上冒出的汗,說道:“回皇上的話,臣婦第一次……第一次見到紅翡……是……是幾年前,具體時間臣婦也記不清了,我家老爺曾帶回過府中一次……”
此言一出,孟若琳心中只有一句話……全完了。
先不說父親當初是從哪裡搞到的,就憑紀豔荷這句話,便可坐實她們孟府是有渠道可以搞來紅翡,再加上方卿婉本就沒有承認,這下皇上定不會再聽她作任何辯解了。
孟若琳看了一眼瑾親王,心中不禁憤恨,他剛纔之所以那樣問,便是在這裡等她吧。
只要皇上詐出來紀豔荷並非第一次見到紅翡,那方卿婉後面便有撇清的理由了。
可真是下得一手好棋。
不過,那瑾親王充滿殺氣的眼神,孟若琳又豈敢正視,瞥了一眼便趕緊低下了頭,倒是更顯得她有些心虛了。
而跪在一旁的紀豔荷,到此時好像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立即雙眼驚恐的捂住了嘴。
這紅翡如今可是禁物,她竟說曾在孟府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