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她見着那男人有些不對勁,怕在人多的地方與之交手會傷及難民,便一路跟着他,待出了南遠縣,思安這才真正與他交手。
雖然思安的年紀不大,但是在望月閣中,能排到十七位的她,若在江湖之中,那也能擠得進高手行列。再加上那毒手蝽見她年紀小,有些掉以輕心,以至於沒交手多久,他便受了重傷。
畢竟思安是殺手出身,要麼不輕易出手,要麼便是招招致命。
可沒想到的是,當思安想捆起重傷的毒手蝽,將他帶回京城,就當她接近他的時候,毒手蝽將自己的衣服撕破,那些受傷的地方開始散發出一種非常難聞的味道,就像是夏季餿了好久的飯菜被人吃下去後導致身體不舒服又排出來的糞便的味道,直接刺入鼻腔,瞬間她的呼吸就不對勁了,連腦袋也開始發暈。
當她想上前去抓那毒手蝽,不小心碰到他的傷口時,自己的手指居然立即變黑了。
就在那一瞬間,毒手蝽撿起地上的劍刺傷了思安,若不是遇到那天凰派的弟子,思安的命怕是會交待在那裡了。
“天凰派弟子?”方卿婉放下手中的茶碗問道。
思安點點頭,“他叫嚴明,是天凰派的弟子,當時正好在外出歷練,這才順道救了我。等我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在天凰派了,嚴明說那男人最終還是跑了,他見我脣色發青,身上又受了傷,便直接將我帶了回去。”
方卿婉在收到思安的消息時,便能想象的到,她受的傷定然是不輕,別看她此時說的這般輕巧,看她手上還留着的一些痕跡,按照思安這丫頭的脾性,定是能下牀就往回跑了。
“梧桐,去,將我上次受傷時文雅郡主送來的藥拿來給思安。”
看着思安從脖子旁蔓延到肩膀的一道痕跡,梧桐心疼得眼圈都紅了,二話沒說,就直接往內室走去。
“小姐,我……”思安摳着自己的手指,很是不安的說道:“我沒有將那男人抓住,請小姐懲罰思安。”
方卿婉搖了搖頭,說道:“若說要懲罰你,確實該罰。”
見着思安的頭低得更狠了,方卿婉接着道:“我是不是跟你說過,不管發生何事,都沒有保住自己的性命更重要,這次沒抓住那人便罷了,若是你沒命回來,你準備如何向我交待?”
“小姐……”
聽到這話,思安的眼淚這才一下流了出來。
等她醒來的時候,沒想到已經過去了小半月的時間,嚇得她匆匆離開天凰,一路往京城趕。對於殺手而言,若這事發生在望月閣,這樣的任務失敗,那後果便是不堪設想。
“小姐,我……”被毒手蝽砍了一劍她沒流哭,中毒之後,劃膚放血她也沒哭,可就在這一刻,思安撲到方卿婉懷裡,嚎啕大哭。
方卿婉沒說什麼,輕輕地抱了抱她,不過還是個孩子啊。
……
這邊剛緩了過來,便見到管家匆匆而來稟報道:“小姐小姐,齊羽公主已到前廳,說是要見你。”
果然跟蕭懷瑾聽到的消息一樣,只是不知那齊羽公主所爲何意,看來今日務必要了解清楚了。方卿婉眼睛眯了眯,就像小狐狸要誘人上勾那般。
“見過齊羽公主。”
簡單收拾了一下,方卿婉便帶着梧桐和思安一起前往前廳。
今日的齊羽公主倒是有些不太一樣,換上了永川國女子的衣裳,不得不說,相貌好看,穿什麼都是合適的,雖然她特意挑了一件沒有那麼華貴的衣裳,但穿在身上,還是將那股高雅之氣展露無疑,難怪皇上會如此喜歡,居然還能讓她在封妃之前出宮遊玩。
原本想與這齊羽公主好生聊聊,看看她接近自己究竟是何意,沒想到齊羽公主半天沒有說話,擡眼看時,她整個人一直盯着思安,顯得有些激動。
“齊羽公主?公主?”
方卿婉輕輕喚了一聲,畢竟還有皇宮裡的侍女跟着,見她這個模樣,方卿婉自然要提醒一下。
“我能跟你聊一聊嗎?”齊羽也意識到了自己的不當之處,上前拉着方卿婉的手,眼神里居然透露出一種請求的意味。
方卿婉點點頭,“公主隨我一起去西院吧。”說罷,轉身看向跟着的幾名侍女道:“你們也一起吧。”
畢竟她們是按照皇上的旨意照顧齊羽公主,自然不能讓她們離得太遠。
走至西院之時,方卿婉只說讓她們在門口守着,齊羽公主與她一起說些私房話。幾名侍女這才相互看了看,隨後點了點頭,一門之隔而已,這倒沒有什麼。
“梧桐,你去讓人端些點心來。思安,且去跟公主斟茶。”方卿婉吩咐道,同時示意梧桐將門帶上。
見着方卿婉點了點頭,齊羽公主這纔開口道:“我能問你這小丫頭一個問題嗎?”她指了指正在斟茶的思安,見方卿婉沒有阻止,思安走到齊羽公主面前行了一禮,“公主請說,奴婢若是知道,定會全部告訴公主。”
“你……身上的玉佩,是從哪裡來的?”咬了咬嘴脣,齊羽公主終於慢慢開口道。
方卿婉這才注意道,思安回來的急,還沒來得及換衣裳,裙腰處不知何時竟佩戴着一枚小巧的淺色玉佩。
思安聽言低下頭一看,也是才意識到,那傢伙居然最終還是將這玉佩送給了她。
“回公主的話,這玉佩是天凰派的弟子贈予奴婢的。”
齊羽公主一下子從位置上站起來,有些激動地抓住思安的肩膀道:“天凰派?難道他在天凰派?是所有天凰派弟子都會有這個玉佩嗎?”
思安趕緊點了點頭,“聽那弟子說,這是天凰派宗主的嫡傳弟子獨有的配飾。公主你見過這個?”
見着齊羽公主的臉色有些不好,思安以爲是自己說錯了話,趕緊看向方卿婉,方卿婉示意她先退下,暫時不要讓別人進來。
等到思安退下之後,方卿婉這纔開口道:“看公主的樣子,莫不是在找人?”
原本她還想着找些什麼法子,探探這齊羽公主的底子。沒想到,自己還什麼都沒說,這齊羽公主已然將自己的一個大秘密送到嘴邊了。
“我一直在找他,兩年了……”齊羽公主眼眶裡積滿了淚水。